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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王妈、鹏哥

自入冬到现在,二楼食堂住宿舍的这几个人里除了孟超中午时都不回那个小窝,原因很简单,二楼食堂的后厨要比宿舍里暖和太多了。

刘叔偶尔也不回去,留在食堂跟胖厨和许青搭伙打牌,而李婶就把要择洗削皮的菜先处理着,小梅给李婶帮忙,孟超没事时也会留下帮衬李婶。

相比孟超,小梅的玩心更重,往往都是一心二用,一边干活一边看牌局,连刘叔、李婶指派她去买东西时都有些不太情愿。这样的中午倒也欢乐。

“孟超,有人找你。”小梅上来后说道。

“谁啊?”“不认识,一个大娘。”“在哪?”“就在楼下。”“哦,谢谢!”“刘叔,那我去看一下。”“没事,去吧。”

孟超胡乱擦了下手就往楼下奔去,李婶身后担心道:“慢点!这孩子。可能是他妈妈来看他了……”小梅道:“应该不是。”问她为何,小梅摇头不语。

就两层楼梯孟超几步就下来了,距离虽近却想了很多,他第一念头也跟李婶想的一样,不过转念就推翻了,再想,怎么也想不出来会是谁?

来到食堂门口,孟超四下观望,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是小梅骗他的吗?孟超又扫视了一圈确定没人,苦笑摇头,就要折身回去,就听远远的有人喊了他一声。

再回头看,还是没人,仔细一瞧远远的停着一辆轿车,此时车窗摇了下来,有人在里面探着身子冲他招手,看不清面容。

孟超走近一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竟然是王璐的妈妈,只是不知道她找来何事?

孟超还没开口,王璐妈妈问道:“你就是孟超吧?”孟超回道:“对。婶子你找我有事?”王妈听到“婶子”这个称呼笑了笑,道:“上车聊会,我是王璐的妈妈。”

孟超也未多想,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王妈道:“系上安全带。”孟超很听话。车子在孟超上来时就打着了火,孟超把安全带刚插好,车子就突然起步,不是前行而是猛地后退了一下,虽然孟超早有准备也还是被晃了一下。

王妈歉然道:“不好意思啊,小孟,阿姨开车不熟练。没碰着你吧?”孟超脸色如常,道:“没事。”

见孟超目不斜视的样子,王妈也没再多说,交代孟超坐好,一踩油门,车子漂亮地转了个弯飞驰而去。

学校路边上,龚晓雪拉了一下旁边的王璐一下,道:“璐璐你快看,那是你妈妈的车吧?”王璐道:“好像是,我妈应该是来找向老师的吧?!”

俩人一带而过,并未多想。王璐肯定想不到,坐在副驾驶上的是孟超,而且他此时是有多尴尬。好在车没开多远,停到了河沿边,这地方孟超常来。

王妈拉上手刹,孟超解开安全带就要开门下车,电视剧和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载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杀人灭口。

王妈疑问道:“你开车门做什么?”“下车啊~”

“下车?在车里好了,外面挺冷的。”

孟超扫了王妈一眼,她穿的是不多,跟夏装一样。王妈捕捉到了孟超的眼神,冷笑了一下,道:“听璐璐说你们俩关系挺好的?!”“还行吧,她是班长嘛……”王妈一听,转过身来,道:“那你觉得我们家璐璐怎么样?”“嗯……挺好的。”

孟超的反映大出王妈预料。她继续道:“我跟她爸也不是古板的人,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只要你们年轻人自己开心就行。再说我们家就璐璐一个,我跟她爸都会一直默默支持她的。不知道你跟家长说过没有,等你们考上大学,我们两家大人就碰个面?!”

孟超丝毫没看出来王妈的神情有什么异样和破绽,这些话好像真的发自肺腑一般,让孟超奇怪王璐跟她妈提了什么?心想难道说上次让王爸爸帮忙的时候,王璐给自己安了个身份不成?孟超暗自摇头,道:“阿姨,你应该是误会了,我跟王璐就是同学,顶多算普通朋友。你要是为了这事,我就先回去了,餐厅还要忙呢。”

“等等!小孟啊,你别多想!阿姨先表个态,不论真假我都不反对你们谈恋爱。只是现在就快高考了,我希望你们别影响了学习,到了大学怎么样都好!真的,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明白!不过阿姨你真想多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孟超下车,王妈也跟着下了车,不甘心道:“可我们家璐璐说她喜欢你啊?你就不喜欢她吗?不想跟她在一起吗?”

孟超顿了一下,回道:“不想!”说完孟超不作停留,顺着河沿往前走。“上车,我送你回去!”“不用了,谢谢!”孟超背对着车挥了挥手回应。

他走的并不是去学校的方向,就是单纯不想再跟王妈同路,县城不大,怎么绕也没多远。孟超慢慢走着,漫无目的地看着路边的景色。

今天阴天,孟超刚才出来时没穿外套,风吹在身上确实有些冷。凉意袭来,孟超展开双臂昂头抱天,闭着眼深吸了几口气。睁开眼时扭了两下脖子,活动了下肩膀,吐了一口气,略带哨音,大脚一迈,跑了起来。

围绕半个县城跑了一圈,回到学校时孟超汗湿的衣服都快蒸干了。食堂几人疑问是谁来找孟超,孟超只是答道:“是一个同学的妈妈,找我了解一下她在学校的情况。”

孟超洗手加入忙碌的行列,如今他在食堂已是游刃有余。有时候胖厨会让孟超掌勺他在边上指点,开始许青还有点吃味,胖厨让他试了一次后也就任由孟超得宠了,因为炒大锅菜不光要技术,还要体力。

胖厨见孟超过来,搓着手掌上粘的面,道:“超子你来揉?你揉的面最好,一咬都弹牙!”孟超也不推辞,道:“叔,就算您不夸我,让我干活我也不敢说不啊?!以后体力活都让我来,您负责监督就行!”胖厨到旁边把手洗了,去切菜,夸道:“超现在不光活干的好,嘴也是越来越甜了。”几个长辈附和着,孟超听着心里也是美美地。

眼见晚饭准备的差不多了,马上齐活时,只听楼梯被踩地咚咚响,转眼间跑上来一个人。来到二楼,他双手扶着膝盖,喘了阵粗气,直起腰来,喊道:“超哥,超哥!”

孟超出来一看,是陈涛,问道:“你小子,饿了?逃课跑来吃饭。”陈涛气还没喘匀,道:“不是,走,打球去!”孟超道:“打什么球?健哥又来了啊?”

陈涛道:“不是,是陈驰带来的一个人,说是什么鹏哥。”孟超:“那我就不去了。”陈涛:“那哪成,人家点名要见你,陈驰平时也没少请客,这点面子咱不能不给吧?”

孟超:“不去不去,一会该忙了。”陈涛还要再劝,就听见刘叔说道:“去吧去吧,人手忙的过来,你去打球还能给咱们食堂做宣传呢。”

以前孙健来打球时孟超也没少翘班,加上孟超又是锻炼又是学习的,所以孟超除了饭点来帮完忙后一起吃顿饭,其他待在食堂里的时间并不多。好在自从孟超到了食堂以来,食堂的赢利确实比以前多了很多,所以刘叔从来没说过一点责备的话,现在他差不多成了一个吉祥物性质存在的人物。

孟超又说了句客套话,就跟着陈涛出去了。

路上陈涛要跑回去,孟超不解道:“这么着急干什么,以前健哥来也没见你这样过?”陈涛干笑一声,道:“这不是跑两步暖和嘛~”孟超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看天,道:“不知道会不会下雨,这都阴了一整天了。今天也不是好打球的日子,你跑两步是对的,天凉不热身容易抽筋。”陈涛应和着,俩人转眼就来到了操场。

篮球场上早有人开始打了,球队十个人差不多齐了,就还汪泉没到。几人见孟超过来,停了下来,打招呼的打招呼,在对面打量孟超的时候,孟超也在打量对方。

有两个陌生面孔,都是穿着军绿色的衣裤,一个的衣服颜色更亮些,可能是另一人的穿旧了的缘故。衣服较新的这人略微年轻,二十多岁,跟孟超差不多身高,不胖不瘦,面皮白净,黑眼圈有些明显,精神面貌还好,透着一股刚毅之气,另一个人皮肤黝黑,稍矮一些,眼神犀利,身材不算特别壮,但看他的脖子维度就能看出来应该是个练家子。

近前来,对方就先开口问道:“你就是孟超?听说篮球玩的很溜啊。”孟超谦虚道:“没有没有,这位就是鹏哥吧,你好!”说着孟超抬起右手捏剑指坐了个敬礼似的飞手。鹏哥道:“有意思,不知道能不能露两手给咱瞧瞧。”

言语落地,薛勇把球丢了过来。“好啊!”孟超也不做作,运了两下球,慢慢加速,快到篮架时,飞身起跳,空中转体540°来了个背扣。“好!”鹏哥喊道。几人跟着鼓掌,这么花哨的动作孟超还是第一次玩,他们也是第一次见着。

“怎么样?”鹏哥问他身边的那个人。那人回道:“很稳,估计打架也可以。”“厉害啊,狼哥!孟超打架也是挺厉害的……”陈驰夸了那人一句,知道鹏哥好格斗,就要说孟超单挑篮球队的事迹,却被鹏哥打断了:“那咱们重新分队,孟超跟我一队,其他随便怎么分。黑狼,你那水平就先下去跟我表哥歇会吧。”黑狼应着退下。

陈涛和薛勇当然想跟孟超一队,陈驰却拦了,最后陈驰、小胖和黑子过来跟孟超俩人一队,其他人一队。

开始对抗,陈驰三人得球后总是喂给鹏哥,而鹏哥笑笑又传给孟超,孟超见他的位置好时也会传回给他。一帮人打得其乐融融,大家彼此熟悉,对抗不强,却也不乏观赏性。

陈涛他们整体实力就弱,孟超这边赢得毫无悬念,虽然鹏哥多是助攻,但看得出来他打得很开心。到了晚饭的点,同学们伴着铃声从教学楼涌了出来。注意到篮球场这边,不少同学都减慢了速度互相确认:“今天他们在打球唉~”“好久没见他们打球了~”“才两个星期好吧。再说他们差不多都是高三的,天天翘课打球那才不正常呢。”

人群里龚晓雪和王璐、冯娟走在一起。龚晓雪道:“走,去看他们打球去。”王璐拦了她,道:“先去吃饭吧,不然忘了时间又会来不急了。”龚晓雪道:“好,那咱们快点。”冯娟道:“我看着怎么没有汪泉啊?”龚晓雪:“他感冒了,不舒服。”冯娟:“那你着什么急?”王璐:“就是!”龚晓雪突然捏了下王璐腰间软肉,揶揄道:“我是替你着急呢!”

几人笑笑闹闹的走远了,篮球场上几人也都打出了汗,大家稍作休息。陈驰凑到鹏哥身边,道:“鹏哥,打得也差不多了,咱们吃饭去吧?!”鹏哥一边擦汗一边半开玩笑地道:“我这打得正高兴,你着什么急。你哥把我丢给你时,不是交代了都听我的,你不把我陪好了,小心我告你状。”陈驰尴尬道:“我哥他今天突然出任务去了,拿我顶包,我哪能有他陪得到位,好在他今晚就回来了。”

“哈哈,你比你哥强多了!我今天玩的很开心。其实我也不太喜欢你哥常去的那些地方。”鹏哥拍了拍陈驰的肩膀荡笑着,转头跟过来询问情况的表哥说道:“罗哥,你去帮忙弄点喝的来给大家呗,黑狼不会买。”“好嘞!”那人爽快回应。陈驰赶紧拦了,他自己带着小胖去买。

打球都脱了外套穿着半袖,这停下来不动,晚风一吹便有些凉了,歇了一小会大家都站了起来。鹏哥还是坐着,他跑了这一通是有些倦了,这些时日差不多每天都要醉一回,而晚上睡得也晚,一运动确实有些后劲不足。他摆了摆手让大家不用管他先打着。

有吃饭快的,或者直接带饭到篮球场边上吃,看球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黑狼跟鹏哥俩人聊天,道:“我看孟超好像还穿着沙袋之类的负重呢,这小子不一般啊!”鹏哥:“哦?那就更有意思了。待会你俩打一架我看看。”黑狼:“这不好吧。”鹏哥:“切磋嘛。你退伍后练形意拳也有两年了吧,这么长时间不打架不手痒吗?”黑狼好像被说动了:“他不一定会同意。”鹏哥:“你出手他不可能不还手吧,到时候你注意点分寸,别把关系弄僵了,这小子挺对我胃口的。送老爷子那去,老爷子肯定也喜欢。罗哥,你说是不是?”罗哥:“爷爷当然会喜欢,就是不知道他品性怎么样?”鹏哥:“过会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陈驰回来了,俩人把水给大伙分了。鹏哥喝了两口,就要起身加入球场,只见从对面方向走过来三个姑娘,其中二人最是清纯可人。鹏哥问陈驰是谁?陈驰答道:“你说那俩吗?一个叫王璐,一个叫龚晓雪,是教育局正副局长的女儿。”鹏哥笑道:“边上那个长的也可以,各有千秋。”陈驰道:“那个叫冯娟。”鹏哥道:“你们熟吗?喊过来聊两句!”陈驰有些迟疑地干笑道:“那我去问问。”

话说王璐过来时,陈涛就暗自告知孟超,其实哪还用他说孟超早就看见了,丢给他一个白眼。王璐到了场边,手里捧着一杯豆浆,好似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龚晓雪喊道:“孟超!你过来下。”球场上的人跟着起哄:“泉哥来了。”龚晓雪笑骂一声。鹏哥问还没动身的陈驰道:“她是孟超的女朋友?”“不是……”“那就好。”

孟超到了她们跟前,龚晓雪早捅了王璐一下。王璐举起豆浆来,道:“我们买多了,你喝了吧。”边上的俩姑娘闻言不禁飘汗。孟超没接,回道:“我刚喝过了,不渴。”王璐手一直举着没收,孟超道:“你们留着吧。”说完就要转身回球场,龚晓雪一把拉住了他,把豆浆拿过来一把塞到孟超怀里,道:“哪那么多废话!快喝!”孟超愣在那苦笑,龚晓雪道:“你喝不喝?”王璐扯了龚晓雪一下,龚晓雪示意她别管,而孟超回头往球场上看了一眼,众人有的干咳一声,赶紧躲开孟超的目光,不是看天就是看地,装作没看到。周围的同学也都很安静的看热闹,有的饭都忘了继续吃。

对面的鹏哥赞叹道:“这个龚晓雪性格跟长相不匹配啊,不过有意思。”

孟超没用吸管,直接撕开封口,大口灌了下去。看球的都嚎叫起来。“小心烫!”王璐的担心声被淹没在了起哄声里。

“下次别再买多了。”不料孟超喝完丢下这么一句,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把捏扁的杯子扔进垃圾桶就转身回去了。

另一边鹏哥道:“我越来越喜欢这小子了。”

龚晓雪疑问道:“你们俩吵架了啊?”“没有啊~”王璐有些委屈。“是不是你妈妈今天……”龚晓雪欲言又止,王璐若是有所思。龚晓雪道:“不行你就主动追他,孟超人不错,不过他就是个木头。你不主动点,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王璐支支唔唔,想否认又说不出口,晓雪和冯娟跟她亲如姐妹,又不是外人。龚晓雪有些恨铁不成钢道:“璐璐,你平时不这样啊,怎么在他面前突然这么腼腆了。”王璐声小若蚊:“他可能不喜欢我,我又没你漂亮。”龚晓雪:“他还没汪泉帅呢。你担心个屁,不行拉倒,总比现在这样强吧。”冯娟搂着王璐肩膀,接口道:“我觉得还是男孩子主动点好,有机会咱们帮忙探探口风,敲敲边鼓好了。”龚晓雪叹了口气,王璐挽起她俩的胳膊,微微一笑。

这时,陈驰过来说了鹏哥的邀请。三人往那边看了一眼,王璐就要婉拒,龚筱筱拉着她道:“走,咱们过去,我倒要看看木头人会不会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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