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沫……她叫夏小沫。”宁语昕提醒他。
“夏小姐我听说她还是有些本事的,不过她也是刚入行,做事还是会有瑕疵的……”梁栋说到一半,隐约看出夏小沫的不对劲,他上前探究地看了几眼,用眼神询问宁语昕。
宁语昕见瞒不住了,只好把梁一鸣害夏小沫当肉垫的事说了。
梁栋听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发火:“我的车在楼下,我送她去医院吧。一鸣这里……麻烦你照顾他。”
“不能去同一家医院。”宁语昕小声提醒。
梁栋听见了,无声地笑笑,点头。然后,他带着夏小沫下楼到停车场,将她载到了附近的一家私人医院,挂号、住院、做CT,顺便把所有能做的体检项目都替她做了,忙完这些,天也亮了,梁栋疲惫地坐在夏小沫的病床边打瞌睡。
他们都走了,宁语昕也不敢睡。她呆呆地坐在客厅里,想东想西。梁栋不是闲人,就算是为了梁一鸣来到这里,他也不可能有事没事的跟她闲聊。
宁语昕总觉得梁栋是知道些什么,但他不会明说,只是在暗示她。可她把他说的话反反复复地想了几百遍,也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暗示什么。
直到天亮,宁语昕才迷迷糊糊地靠在沙发上眯了一小会。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宁语昕以为是苏长山来接梁一鸣回去,急忙跑去开门。
程梓杨和齐有行站在她面前。
“梓杨!有行!这么早你们就来了?”宁语昕大惊失色,今天她只想好好地休息一天,可不想程梓杨也跟着来掺和。
程梓杨则很自然的搂着她的肩膀,见她穿得周周正正,可头发凌乱,一脸疲态,不禁好奇:“你不也这么早就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你脸色很难看,昨晚没睡好?”
齐有行从门缝中挤了进来,他先冲进夏小沫的卧室,没见着人,转身问宁语昕:“小沫呢?她就出去了?我还特地买了早餐给她。”
宁语昕暗暗叫苦,夏小沫被梁栋带去医院了,这个时候叫她从哪再找出夏小沫来。就在宁语昕苦思冥想该如何搪塞时,梁一鸣揉着眼睛从她的卧室里走出来了:“吵死了!一大早还让不让人睡觉!”
宁语昕回头看去,看见梁一鸣一丝不挂地站在门边。
“啊!”宁语昕再次捂着眼睛大声尖叫,她一整晚都待在客厅,哪里知道梁一鸣昨晚因为喝酒觉得太热,早已脱光光。刚才听到外面有声音,没弄清楚情况,以为自己在学校宿舍里,很自然地就这样走出来了。
大清早,从宁语昕的房间里走出一个裸男,程梓杨目光渐渐变冷,搂着宁语昕的手,开始收紧。
齐有行也傻眼了,虽说他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宿舍的男生在炎炎夏日也经常裸身上阵,整栋楼里到处都是白花花、黑乎乎和黄不拉叽的身体在晃荡,但那是在学生宿舍里。
幸亏梁一鸣是从宁语昕的卧室里走出来,否则齐有行肯定要冲过去跟他打架。
齐有行后知后觉地扭头看程梓杨,见他双手捧着宁语昕的头,将她死死的按向自己胸膛,宁语昕也捂着眼睛大叫,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看样子,她也不知道房间里的梁一鸣是光着身子的。
“喂,你快进去!”齐有行在程梓杨出手之后,把梁一鸣推进了卧室。他从地上捡起他的衣服,扔给他要他穿上。
不过,齐有行也发现了床底下陶知凡的上衣,正在犹豫要不要拿给程梓杨看,背脊梁传来一股寒气,程梓杨如鬼魅般站在他的身后。
“……”齐有行吓得脱口而出,梁一鸣听见了,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
齐有行吓出一身冷汗,他见程梓杨的注意力全在陶知凡的衣服上,没有注意到他的口误,立刻改口:“程总……我在床底下发现的……”
程梓杨一把扯过这些衣服,怒气冲冲地走到客厅,站在惊魂未定的宁语昕面前,将那些衣服扔到了她的面前:“宁丫头!你打算怎么解释?”
他的称呼,从“语昕”变成了“宁丫头”,这是个不好的兆头。
宁语昕打了个哆嗦,被梁栋看到这些已经让她羞愧不已,现在又被程梓杨看到了,还多了个一丝不挂的梁一鸣,宁语昕真想上天台,直接跳下去得了。
“说!”程梓杨没有打算放过她,他可以等她一辈子,但他忍受不了她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
确切的说,他不能忍受让他发现了她已经不属于他的事实。如果不看到这些,他可以装傻一辈子,但看见了,他就不可能放过宁语昕。
程梓杨坐到宁语昕的身边,把她的脸从她的臂弯里捧起,逼着她与自己对视:“宁丫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陶知凡对质。”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那衣服……衣服……”宁语昕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就在这时,梁一鸣冲了出来,他得意洋洋地说:“哼,什么都没做?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怕是做了好多回吧!”
“一鸣!”宁语昕气得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扔向他,梁一鸣利索的躲开,潇洒的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痞痞地笑道:“姐!你要不要这么凶啊!都睡到一起去了,关系也公开了,凭什么不认?是不是在程梓杨面前不敢认啊?”
“他什么时候成了你梓杨了?”宁语昕冲着他啐了口,她孤立无援,只能假装凶狠,从气势上压制他们。
梁一鸣指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齐有行,说:“他可以叫他我为什么不可以!”然后他一脸冷傲地坐在他们对面,玩弄着从地上捡起来的水果刀,一点也没有昨晚的疯样。
程梓杨第一次正视这个少年,是他把宁语昕骗到了京城,也是他发现了宁语昕和陶知凡睡在一起,现在又是他,裸着身体从宁语昕的卧室里走出来。
他一直忽视的少年,就像一个鬼魂般,总是在关键又敏感的时刻,出现在他们中间。
宁语昕忽然不敢骂梁一鸣了,她知道,昨晚梁一鸣是喝醉了才会变成另一个人。现在他清醒了,他的孤傲冷清,他的叛逆冲动,他不符合年龄的深沉冷静,都是宁语昕最为担心的定时炸弹。
齐有行也不敢惹事,尽管他很想问清楚夏小沫在哪里,但这个时候,程梓杨优先。
“宁丫头,再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程梓杨看着手表,开始默数。
一分钟后,宁语昕保持沉默。程梓杨也不急,把她固定在自己的怀抱里,扭头跟梁一鸣说:“既然你叫我我就收了你这个弟弟。梁小弟,麻烦你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情敌的情敌就是朋友,梁一鸣早就决定了,这个时候要先跟程梓杨联手,赶走陶知凡。
他不顾宁语昕的眼神威胁,把自己脑海里能记起的事,一一说了出来。虽说昨晚他喝醉,人也断片了,但重要的事情,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陶知凡意图见缝插针,先下手为强,他为了能见宁语昕逃课躲在楼下吹冷风喝白酒,终于成功地破坏了他们的好事。这些事,梁一鸣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特别是掀被子的那一霎那他看到的所有,都细致的如同刚刚才发生的。
梁一鸣的汇报极大地讨好了程梓杨,当然,也得罪了宁语昕。
程梓杨越听,脸色越难看,梁一鸣说完,他突然抱起宁语昕径直进了卧室。
梁一鸣和齐有行都听到了卧室门反锁的声音,他们对视两眼,最后决定当空气。
这个时候,程梓杨是发怒的狮子,宁语昕是受惊的小白兔。他和齐有行,不过是路过的斑马,吃管吃草,不管肉食动物的世界。
宁语昕被扔到了床上,程梓杨太用力,宁语昕在上面弹了两下才稳住。
宁语昕猜到程梓杨想要做什么,她手脚并用地想爬下来,刚坐起身,程梓杨已经脱去了外套,整个人压下来。
陶知凡能压,他程梓杨就一定能压。宁语昕是他的,不管陶知凡耍了什么手段,他都不会放过他。
“你别这样……”宁语昕连声告饶,陶知凡摔断了胳膊在医院里还不知道打了石膏没有,夏小沫被梁栋带走也没有音讯,惹事的梁一鸣就在客厅里等着看笑话,齐有行怎么说是个外人,程梓杨不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对她无礼。
“怎么?怕了?”程梓杨挑眉,他开始动手脱宁语昕的衣服。
这种事,他做了无数百遍。从宁语昕是婴儿开始,就是他帮她穿衣脱衣,后来大了,次数减少了,但他也总能找到机会偶尔使坏做这事。再后来,宁语昕懂得男女之情后,在宁老太太的默许之下,他俨然成为了她的男人,除了最后那道底限,他什么事没有做。
脱她的衣服,易如反常。
“不要……”宁语昕不敢大声喊叫,只好低声呜咽。她就知道,让程梓杨知道了这件事,他会发疯。可她没想到陶知凡会进医院,否则有他在,他会帮忙抵挡,“我和知凡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听我解释……我们只是……只是太累了,所以睡在一起,只是单纯的睡觉……”
宁语昕也不知为何要去解释,男女朋友睡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在她的脑海里,在她还只是个孩子的时候,宁老太太和程梓杨就已经给她灌输了一个特别的信念――她只属于程梓杨。
如今,她早已偏离了这个信念,于是,她不知不觉地将其改变,就像身体里的血是红色一样,理所当然的认为,假如自己不再属于程梓杨,也要得到他的认可才可以成为别的男人的女人。
这也是她迟迟没有公开关系,也不肯让陶知凡得到她的原因。
程梓杨停下手来,房间很暖和,但宁语昕衣不蔽体,身上起了一片片地鸡皮疙瘩,整个人蜷缩在他的身上,泪眼婆娑,胸口随着她的抽泣一颤一颤,诱人,且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