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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众传媒素养的构成要素(1)

大众传媒素养可以从两个层面上进行考察。首先,就个人层面上来说,大众传媒素养是人的基本特质,是人的主观能力,是人的精神内涵,是人的人格因素。大众传媒素养具有内在性的特点,同时也在人和外部世界的关系中反映出来。其次,就群体层面上来说,大众传媒素养既是一种社会现象,又是一种社会机制,并在社会发展中起着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无论就个人层面上还是就群体层面上来说,大众传媒素养都不是单一内容物,而是多层复合体。在中国目前的社会背景下,大众传媒素养除了应该具有政治要求、法律要求以及道德要求之外,大致可以分成基础、核心及关键三个要素。具体而言,首先构成传媒素养的基础要素是具有一定的知识积累,没有一定的知识积累,就无法正确认知传媒现象,也就无法培育传媒素养;第二,构成传媒素养的核心要素是把握传媒的基本特点,包括传媒本身的基本特点以及相关边际事物的基本特点。第三,构成传媒素养的关键要素是追求现代社会的新鲜信息。传媒和信息是不可须臾分离的一对矛盾,没有传媒,信息就无从流动;没有信息,传媒就失去意义,因此,不断追求新鲜信息是提升传媒素养的内在动力之一。当然,对于大众传媒素养的这一考察还只是大致的划分,事实上,对于其中的各个构成要素还可以进行更为细致的审视。

§§§第一节具有一定的知识积累

一定的知识积累是构成素养的基础要素。素养,顾名思义就是素质和教养。如果说,素质主要是指对人的客观评价的话,那么,教养主要是指通过学习而达到的一种人生精神境界。如果说,素质主要指一种静态反映的话,那么,教养更主要是指一种动态过程,即从无知到有知、从低级到高级、平凡到卓越的经历。现代社会是一个文明社会,文明人与野蛮人的分野之一就是是否具有一定的知识积累。现代知识是人类社会几千年的文明发展的成果,是人类的宝贵财富。大众传媒素养,正是构建在一定的知识积累的基础之上。

一、知识积累要素的成因

大众传媒素养把一定的知识积累作为基础要素,主要是基于素养本身的质的规定性。我们知道,其实大众素养已分成两类,一类是一般素养,或者叫做普通素养,主要把人格要素及道德品质作为其基本内涵。我们说某某人很有素养,在一般的意义上来说是指此人具有较高的道德品质。一类是专业素养,或者叫职业素养,主要把是否具有精深的专业知识作为其考量的指标。我们说某某人很有艺术素养,是指此人具有精深的艺术知识;我们说某某人很有天文学素养,是指此人具有精深的天文学知识,也许他是个天文学的权威。

那么,大众传媒素养属于那一类素养呢?大众传媒素养不是一般素养,因为大众传媒素养虽然涉及人格要素及道德品质,但并不把它作为基本内涵;大众传媒素养也不是专业素养,因为大众传媒素养虽然涉及传媒的专业知识,但并不把它作为主要的考量指标。大众传媒素养实际上是一种综合素养,它既包含有一般素养,因为大众传媒素养首先需要有高尚的道德情操;又包含有文化素养,因为读书看报就是一种文化学习的最基本方法;还包含有专业素养,因为传媒、传播、传播学就是一门专门学科。虽然现代社会的大众不可能个个都成为传播学家,但是对大众传媒还是要有一点了解。从这三方面来看,都需要有一定的知识积累。

一般素养要以知识积累作为基础要素。正是一定的知识,支撑着人的一般素养。中国古代的圣贤们讲究修身养性,而要修身养性就要驱除杂念,净化灵魂,进入高尚的精深境界。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道德精华,无非是通过个人的修养达到至善之境。从春秋时代的孔夫子到明清两代的王阳明等人,中国的士大夫阶级所走的就是这样一条人生道路。从中国历史上来看,具有极高素养的人,无一不是大学问家,大哲学家,大思想家,大文学家。例如,中国古代儒家文化的典型代表诸葛亮,其人格魅力不可谓不大,其精神境界不可谓不深,其个人素养不可谓不高,而支撑诸葛亮的极高素养的基础,就是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十分渊博的知识积累。正是他满腹经纶、博古通今的学识,导演出了舌战群儒、草船借箭等一出出威武雄壮的历史活剧。现代社会中的大众楷模、杰出人士,也和古代圣贤一样,以知识作为素养的基础要素。例如,前几年刚刚去世的国学大师钱钟书先生,其人品足以为大众标榜,其素养在社会上有口皆碑,而他的为中外各界所惊叹的渊博知识,奠定了他宠辱不惊、虚怀若谷的坦荡胸襟和宏大气度。当代社会的知识总量急剧增加,个人素养中的知识要素越发重要。没有一定的知识积累,想要形成极高的个人素养,无异于缘木求鱼。当然,仅仅从道德层面上来说,个人素养的高低似乎和知识的积累关系不大。如今,著作等身的大学教授也会弄虚作假,欺世盗名,而目不识丁的野夫村妇照样会乐善好施,热心助人。但是,虽然前者有文化,后者没有文化,然而这并不能说明前者有知识,后者没有知识。其实,后者懂得人生的真正意义所在,而在广义上,人生的真正意义就是一种知识。

文化素养也是以知识积累作为基础要素。文化一词有广义文化和狭义文化之分。广义文化一般所指的是人类在社会发展过程中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但主要是指精神财富,例如人类的思维方式、情感方式和生活方式等等。我们所指的中国传统文化、儒家文化、西方文化、伊斯兰文化等等均是指广义文化。狭义文化仅仅是指运用文字的能力和一般的知识。我们这里所说的文化素养,正是在狭义文化的意义上所做的界定。因此,文化知识,在这一意义上来说,文化就是知识,知识就是文化,二者实际上是同一个意思,特别在文化教育的初期,尤为如此。扫除文盲,学习文化,就是学习知识。我们说一个人文化素养很高,其实就是指他的知识丰富。英文中素养一词,其意义就是指文化教育及和文化教育相关的事物。一般来说,文化素养和受教育的程度有关,两者具有正比例关系,即受教育越低,文化素养越低;受教育程度越高,文化素养越高。当然,现代社会中自学成才者大有人在,受教育程度不高者,但文化素养很高者也时常可见。因此,文化素养的构成要素是知识积累,是不言而喻的道理。

专业素养更是以知识积累作为基础要素。所谓专业素养,其实就是在某一领域、某一学科、某一行当中的水平及造诣。要在专业领域获得较高的素养,知识积累绝对不可缺少。不过,这里所说的知识不是一般知识,而是专业知识。现代社会和传统社会的领域构成差别很大,由于社会分工的细化,社会领域越来越多,专业性越来越强。由于各个社会领域有着较强的特殊性,人们不大可能在所有的社会领域都取得突出的成就,只能在某一方面有所建树,成为专才。在现代社会中,假如有人号称自己是全才,什么都懂,什么都会,那么除了此人在向世人撒谎之外,找不出别的说明解释。因为在现代社会中,即使获得某一领域的专业素养,也绝非一朝一夕之事,而是需要大量的知识积累。

我们在上文说过,大众传媒素养不是一般素养,不是文化素养,不是专业素养,而是使一般素养、文化素养及专业素养融为一体的综合素养。因此,大众传媒素养既需要一般文化知识,还需要传媒专业知识。

大众传媒素养首先需要一般的文化知识,这是因为大众在最初接受传媒信息的时候,不是出于某一专业特长的考虑,也不是要通过接受信息来了解大众传媒的专业特性,而只是接受信息而已。而大众传媒的信息产品,其涉及的内容十分广泛,可说是无所不包。以新闻报道为例,可以分为政治、法律、经济、社会、思想、文化、科技、体育、娱乐等等信息。而其中的每一项信息还可以分成若干子项。而且,这些信息还会互相交叉,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复杂情况。另外,即使一条信息有时也会涉及许多方面。大众传媒信息的涉及面是如此广泛,没有一定的知识就很难对此进行准确而深入地解读。例如,2005年3月8日新华社记者从莫斯科报道,车臣非法武装的总头目马斯哈多夫在当天被打死。其实,这条短短的消息涉及许多基础性知识;地理知识回答你车臣在什么地方,历史知识回答你车臣冲突的由来,国际政治知识回答你这一事件发生的意义,军事知识回答你马斯哈多夫被打死的具体原因,另外还涉及人类学、民族学、社会学、文化学等方面的知识。缺乏一定的知识积累去解读新闻信息,只会是就新闻而新闻、就事件而事件,最多是街谈巷议、博人一叹而已。而具有一定知识积累的人解读的不仅仅是新闻的表象,而是会深入新闻事件的内部,探究新闻事件的性质及其意义,甚至于评估新闻事件对自己的影响。这正如我们外出旅游观光一样。当你站在中国西北的嘉峪关城楼上向远处眺望的时候,假如你缺乏必要的知识,你就会只看到茫茫的一片沙漠而已;假如你有一定的知识积累,你就会在这眼前的茫茫沙漠中间感受到社会的变迁,国家的兴亡,朝代的交替,历史的沧桑,甚至看到几百年前出征将士的雄壮队伍,听到来自中亚的阿拉伯商队的阵阵驼铃响声。知识的多寡和素养的高低,其分野就在于此。

作为大众传媒素养中的传媒专业知识积累,也应该是构成的基础要素之一。不过,关于这一点,我们将在下文再进行分析。

二、知识积累要素的内容

知识积累是大众传媒素养的构成要素之一,在此基础上,形成大众传媒素养的整体架构。那么,作为大众传媒素养基础要素的知识积累,究竟包含哪些内容呢?正像传媒从业人员应该是知识的杂家一样,受众要提高自己的传媒素养,也应该是一个杂家,即知识越多越好。具体来说,应该做到通识自然科学知识,了解社会科学知识,懂得艺术科学知识。

人类赖以生存的生活资料都是从自然界里通过市场劳动的方法取得的。人类为了要得到更多更好的生活资料,必须要掌握自然界的特点及其发展规律,从而诞生了自然科学。自然科学是一个完整体系,可以分成若干层次。按照我国著名物理学家钱学森的观点,自然科学的基础学科是数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天文学、地质学六门,其中数学和物理学是基础中的基础;从这基础学科中产生许多分支学科、交叉学科及复合学科,其中又产生应用学科,即工程技术学科。现代自然科学的飞速发展改变了人类的社会生活,现代人无不感到科学技术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就是现代传媒本身,也是科学技术发展的结果。传播科技信息是大众传媒的重要任务之一,新闻报道中的许多信息和科学技术有关。例如,我国“神舟五号”载人飞船发射升空并成功地返回地球,就是我国高新技术的结晶。如果缺乏必要的自然科学知识,解读这一新闻信息时也许会遇到一些障碍。即使一般的新闻报道,也需要有一定的自然科学知识才能正确地深入解读。例如,2004年年末发生在印度洋的大海啸,夺取了沿岸各国数十万人的生命。这一事件是2004年的世界十大新闻之一。如果具有地质科学的相关知识,可以更好地解析新闻事件所隐含的意义。顺便一提,目前我国公众的科学素养水平不高,和发达国家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这对大众传媒素养的提升,也是一个不利因素。

人类出于自身繁衍的需要以及社会发展的需求,相互之间形成了一定的关系。基于前者因素的是亲属关系,例如父母、儿女、前辈、后辈等等;基于后者的是社会关系,例如师长、学生、上司、下属等等。当然,亲属关系实质上也是一种社会关系。所谓社会,其实就是由一定关系组成的人类群集而已。社会有其自身的特点及发展规律,探究这些特点和规律,也是人的基本任务之一,在此基础上形成了社会科学。社会科学就是研究人的群集以及人的相互关系的科学,政治、法律、思想、文化、伦理、历史、经济、教育、心理等学科,莫不如此。如果说,自然科学知识对于传媒素养的构建来说是完全必要的话,社会科学知识对于传媒素养的构建更为重要。可以这么说,如果缺乏必要的社会科学知识,很难认知大众传媒以及大众传媒所传播的信息。即使是对于很一般的新闻信息的解读,也需要一定的社会科学知识的支持。例如,近年来一些国家为了自身的利益,总是在国际上大造舆论说中国人民币应该升值。国际上的报刊中充斥着这样的新闻。这些国家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一旦人民币升值,对中国究竟有什么影响等等,对这些新闻的解读需要有一定的经济学知识,否则就会不知所云,一头雾水。还有,一些外国受众无法理解在中国报刊上经常出现的“人大”、“政协”、“责任田”、“精神文明”、“五讲四美三热爱”等等词语,除了中外的文化背景不同以外,主要的问题还在于他们还缺乏关于中国社会的基本知识。

除了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知识之外,艺术科学知识也是大众传媒素养的基础要素之一。人类生活在社会上,需要认识自然,需要认识他人,还需要认识自己。认识自己就要借助于艺术科学。所谓艺术,实际上就是人类认识自己的一种手段。人类通过艺术活动抒发自己的感情,并用审美方式来进行自我观照。虽然当代社会的文化娱乐和流行艺术和传统的文化艺术在形式上大相径庭,但两者的本质并无二致,当代艺术同样也反映了人类心灵的波动,折射出人类情感的变化轨迹。随着科技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被称为软产业的文化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权重不断增加,在一些发达国家,比如美国和日本,文化产业的产值甚至超过了制造业。在整个文化产品中,多数都是艺术作品,包括高雅艺术作品和通俗艺术作品。电影绝大多数是艺术片,电视剧也绝大多数是艺术片,文艺报纸、文艺书籍、文艺刊物等媒体刊登的也几乎都是文艺作品。在现代大众传媒信息中,文化艺术信息占有重要地位,大众在接受这些信息的时候,不能没有基本的艺术科学知识。例如,就以中央电视台举办的全国青年歌手大赛为例,这一节目的收视率很高,获得了全国受众的好评,但是,如果不了解什么是美声唱法,什么是民族唱法,什么是通俗唱法,无法知晓其中的区别,无法领会各自的魅力,也就无法真正接受大众传媒的艺术信息,也许会在观看节目的时候感到索然无味。当然,传媒素养也就无从谈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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