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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四)

那支笔,先是某个神社里的神官用的。笔杆用檀木做成,笔尖配上的是白色的绒毛,在当时,这支笔是很珍贵的事物。

但是,自从神官死了以后,笔就被放在神像面前再也没有动过。一年,两年……来神社的人只剩下了几个,笔也跟着神社一起被“废弃”了,笔杆变得粗糙并且有些腐朽,白色的绒毛也失去了原有的色泽,带着几分黑色。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支笔就会在这里默默地“寿终正寝”。

噔。

不知道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掉到了那只快要腐朽的毛笔上面,空气中因为这个荡起了点点涟漪。

翌日,当某个前来神社祭拜的人打开神社的木门的时候,他看到了神明的雕塑的手中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他小心地走上去,当他来到雕塑面前时,他看清了那个东西——那是一支毛笔,通体洁白无瑕,好像用玉制成的一样,在阳光下,它熠熠生辉。

“显灵了啊!神明显灵了啊!”

那个人激动地跑了出去,不断地对其他都人诉说着自己遇到的事情。但是别人对这种荒谬的事完全不相信,直到来到神社亲眼看到那个“神迹”之时。

“真的啊,真的显灵了。”

“是啊,真的显灵了。”

“快快,跪下,不要对神明不敬。”

神社里的香火又旺盛了起来,同时,人们也为那只“神笔”建了一个供奉台,显然比起看不见的“神明”来说,真正能被看见的“神迹”更有说服力。

那只笔,看起来那么漂亮,应该有人会高价买下他吧。

前来祭拜的人之中,有人动了贪念,在某个夜晚,他从神社中偷出了那只笔。

接着,这个大陆上渐渐流传起了关于那只笔的传说。

据说只要得到那只笔,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还有说是只要用那支笔画出来的东西,都会变成真的……这支笔在人类手中流传,甚至在某个时期,还被妖怪抢去了。至于最先从神社中偷出笔的人,早就被遗忘了。

最后,这支笔流入到了和安倍晴明同时期的大阴阳师十方明智手中,他用这支笔做了一副作品,然后,这支笔又流入到了少女的手中。

……

“你现在还想反抗吗,螣蛇?”

“别说那些蠢话了,晴明!”

“蠢话?”

因为这句话,晴明停顿了一下。

“好机会。”

趴在地上的身形狼狈的男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在晴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发动了攻击。

碰!

仓促间,晴明只能把右手中的笔挡在自己身前。

哗哗哗哗。

右手中的纸张被风吹的疯狂地拍打着。虽然螣蛇的攻击没有对晴明造成什么伤害,但其掀起的气流吹飞了晴明的官帽。

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落了下来,映衬着螣蛇长大了的嘴巴。

“女人?”

“还是说,你想被完全退治?”

虽然被发现了“原形”,晴明的心情却没有产生什么波动,她盯着螣蛇充满了震惊的红色眼瞳。

“真的只有这样了吗?”

晴明提右手中的起笔,准备攻击。

“等等!”

“你还想说什么?”

“晴明怎么可能是一个女人?”

“为什么不可能呢?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安倍晴明’。”

晴明歪了歪头,不解地看着他。

“别说谎了!你的样子,你的神态,还有你习惯性的动作,明明都和晴明一模一样。”

“既然你这么认为的话,我再怎么说恐怕也不会改变你的想法吧。那么,要退治吗?”

晴明摊开了左手中的白纸。

“哈哈,哈哈哈哈。”

螣蛇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他红色的竖瞳对着晴明的眼睛。

“有趣,我愿意做你的式神,以后恐怕会更加有趣吧。哈哈。”

“奇怪的反应。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是逃跑吗?”

“哈哈,这是妖怪的行事方式啊。”

“妖怪吗?”

虽然不了解妖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行事方式”,但,螣蛇答应做自己的式神,目的已经达到了。

纸上的符印在夜里散发着明亮的绿光,光线如千万条丝线一样把晴明的左手和螣蛇的额头连接在了一起。

“你为什么找我呢?”

在缔结式神仪式时,螣蛇对晴明说。

“收服你作为式神。”

“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不知道。”

“呵。”螣蛇笑了。

“你想收复我做什么呢?”

“退治妖怪。”

晴明回答,然后她举起左手,手背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印记。

“于此,仪式成立。”

“你果然就是晴明。”

“我不是。”

……

“父,父亲大人?!”

晴明震惊地看着前面的那个青年。他的样子,和晴明记忆中的十方明智好不差别。

“晴明,呵呵。”

看到晴明,十方明智诡异地笑了笑。

“怎么会?”

晴明感受到的从十方明智身上传来的黑色气息,是妖气。十方明智此时已经变成了妖怪,不然也不会违反生命之理变得年轻。

“晴明,过来让我看看。”

十方明智对晴明挥了挥手,用诡异的腔调说。

“不要。”

晴明摇了摇头。

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回答,十方明智皱了皱黑色的眉头。

“你想违逆我吗?”

“并非如此,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你现在的状态……”

“我现在?”

十方明智疑惑地思索锁着这句话。

“原来是这样啊,我已经变成妖怪了。”

越是这么说,十方明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慈祥,而晴明却感觉越来越危险。

“我把你叫来这里,是要杀你的。”

终于,十方明智记起了他的目的。他看到当自己说出这句话时晴明脸上的惊恐,笑着朝前推了一手。

“为什么?咳。”

周围的空气突然凝滞了起来,晴明的嘴角因为重压而流下了血液。

“因为,你是我的阻碍啊。晴明。”

阻碍吗?

晴明的意识有些模糊了起来。

我就要死了吗?

“喂!”

什么声音。

“喂!晴明!”

这次听清了。

“螣蛇,还有……”

禁锢被打破,晴明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不要放弃啊!我们拖住他,你快点准备攻击!”

不行的,因为是父亲大人。

“喂!晴明!你不是说要退治妖怪吗?现在就有一个妖怪在你的眼前,你怎么不敢了?”

“晴明,鼓起勇气哦。”

“我们永远支持你,因为我们都是你的式神啊。”

看着十二个熟悉的背影,晴明的眼中不禁充满了泪水。

“上啊!”

“哦!!!”

晴明拿出了笔,她坐正在地上。前面是十二个奋战的身影,但相比起黑色来说,完全不是对手。

碰!

“咳咳。”

即使被击飞,也会再次站起来战斗。

“我……”

晴明拿着笔的右手逐渐在空气中画出了一条又一条玄奥的轨迹。

“我也……”

绿色的光芒渐渐大甚,十方明智好像察觉到了危险,他一眼像晴明看去,但是很快就被其他的身影挡住了。

“我也,想要成为真正的人类啊,父亲大人!”

绿色的光芒完全爆发,把所有人都包围在了里面。

“啊啊啊!”

十方明智发出了痛苦地哀嚎,他的身体在渐渐消失。

“晴明,有缘再见。”

晴明垂下的右手中,笔化成了灰尘随风飘散。

……

陌生的世界中,一道身影突然闯入了这里。

“啊咧?这是哪里?”

人影慌忙的看了看周围。

“万花,万花好像找不到回家的路,呜嗯。”

因为说的太急,她咬到了舌头。

“幸好,幸好笔还在。”

人影伸出左手,一只笔突然出现,看到它人影松了一口气。

“呜,万花要开始找路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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