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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绿瞳篇(3)

“呜哇!还真是好大一片!”面对面前这一大片火红的枫树林,利炎表现出了对大自然伟大之处的无限敬畏之情,“不过之前听说出城之后还要走好久,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而且规模也比他们说的要大来着。”看她那样子……这货是完全没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么。

“原来听到突然出现还以为了不起来个三四棵,没想到一下就出现了这么大规模,还红的这么纯正,今天能来这里真是太棒了!”法娅尔也是一副无限感慨的样子,通过她的感慨,子夜可以确定这两货其实已经意识到不对的地方,只是她们没往深处去想……

暂且不说在这个城市的夏末时节这些枫树竟然就已经红到这个地步,这样规模的枫树林按照常理来说的话是绝不可能在这么两三天内就形成的。不过也好在这一群人现在也不会按照常理去思考问题了。

“凌皑,是不是又有……”

“还真挺厉害的嘛,景色也不错。”这样的声音把子夜还没问完的话硬生生又给逼了回去,纳兰平时那几乎可以称作是异常的行为让子夜差点产生了这货也是同伴一员的错觉。现在自行开口把自己的智商拉低到了和利炎一个档次反倒让子夜清楚地意识到这群人里还有纳兰这个无知人员和曼叶这个无关人士。

“暂时不会有危险吧?”子夜只能用脑波向凌皑问了一句。

“树林本身有强烈气息,但暂时没事。”

凌皑的回答让子夜稍微安心了些,既然暂时没事,那就先完成郊游的本来目标,把一群人哄回去之后再折返回来完成次要目标好了。

这样决定之后,子夜拍拍手,“要感叹要惊奇之后再说,先把正事做了。利炎,奇月,带上法娅尔和弥卡去捡柴火,青羽你们来帮我收拾一下,把该搭的都搭好吧。至于曼叶、布勋和希菈迪……呃……你们先去玩吧,注意别跑太远,特别注意别进枫树林。”

听到子夜的安排,奇月和一副得令的样子,拽着嚎叫着“我不要捡柴火!我要躺下感受大自然!”的利炎和法娅尔就冲去完成任务,而沃米特和莉可儿也自觉给青羽和莉薇帮忙。要说对安排有不满的估计就“妹妹联盟”了。

还不等布勋对子夜抱怨这种明显就是要把自己支开的安排的时候,子夜已经对布勋的想法了然于心,蹲下身轻抚布勋头顶的同时,柔和的说:“哥哥这边人手已经够了,所以才不占用你们时间嘛,你们就放心去玩就是,布勋你有希菈迪在身边,所以要保护好曼叶啊。”

“恩!知道了!”

曼叶听到子夜的话突然又感到有些失落,刚好这时候看到朝自己蹦过来的布勋身后,子夜一副:“布勋就拜托你照顾一下了。”的动作和表情,刚出现的失落也马上就被一扫而光。

把“妹妹同盟”安置好之后,子夜对夜交代了一句:“就麻烦你帮我看好奇月那群粗神经了……鬼知道他们会不会一个激动做出什么事。”

“是,master。”夜应了一声,朝之前奇月他们的方向追了过去。

“好了,接下来我也该……”

“那我呢?”纳兰再次突然插了一句话,而这句话成功让子夜露出一幅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

“……哈?”

“我要做什么?”纳兰无辜的笑着,眼里竟然还有期待!

这家伙在别人面前还真的……要安排他什么工作呢?子夜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穿着围裙洗菜?穿着围裙切菜?穿着围裙搭烧烤器具?

……等等,为什么搭烧烤器具要穿围裙?

……不对,为什么都是围裙!

不过感觉不管哪个都有微妙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那就穿着围裙捡柴火?

……话说为什么围裙又出来了!

“……算了,你靠边闲着吧。”子夜开始感到有点头痛了,挥挥手示意纳兰从自己视线里消失,要不然估计脑内涌出的各种围裙装会没完没了。

“哦。”现在纳兰倒是乖乖听话,回到树下的阴凉处,对坐到树枝上靠着树干闭眼休息的凌皑打了声招呼。

凌皑果然只是看了纳兰一眼,什么也没说,重新闭上了眼。

“青羽,有件事想和你说。”这边子夜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小声和就在自己身旁的青羽说道。

“恩?怎么了?这么严肃。”青羽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并没有特意停下来看着子夜,但子夜清楚青羽在认真听着自己的话。

“在我家出现了一本预言书,”说道这本预言书,子夜的语气略微沉重了些,“一本精灵世界的语言书。凌皑说那本书用的是某个地区已经失传了的古老文字记载的。”

“……有什么不好的预言么?”说到这里,看子夜的样子,青羽也略微有些担心了。

“凌皑也只能看懂一部分,他告诉我的内容是‘时间给我引路,带我前往远方……长河中,我脚下流往深渊的缺口正在填补,而在遥远的远方,同样的缺口,阻断了时间长河的流淌……尖叫声在回荡,邪念在膨胀……一切将前往终点……’这样。”手里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随着话音的停顿,子夜调节了下心情,手里的动作才又继续,“这段话一直在我耳旁回响,弄的我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

“你在担心么?”听子夜说完语言内容的时候,青羽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转过头就看到子夜些许动摇的眼神。

“我相信凌皑的力量,相信我可以守护布勋,才任由布勋加入了我们。不仅这样,我答应过凌皑会帮他拯救两个世界,不只是为了他,为了我,更是因为我不想要让我成长至今的这个世界走向灭亡。因为你们在我身边,因为凌皑支撑着我,我带着大家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可是现在却告诉我支撑我走到现在的信念最后会破灭,我想要守护的一切都会消亡……不仅只是布勋,还有你们,以及……”子夜说着,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这时候,青羽的手握了上来,“现在,这双手还是温暖的。以后也一定还是。就算那个预言是正确的,根据预言来看,原本之前就要灭亡的世界曾经被修补过来一次不是么,所以,我相信未来是可以改变的,我们将要面对的这个缺口我们也可以把它修补好。”末了,青羽还不忘补上一句:“别忘了我就把你修补过来了啊。”

“你很得意?”

“那是当然。”

“咳,洗完东西了的话切一下吧。”沃米特插进来的时机把握得极其到位。

所以子夜还是把“那如果预言所说的就是改变过的未来。”这样的疑问收了回去。

“我会……再改变一次。”脑海中响起的是凌皑的声音。

抬头看了一眼好像睡着了一样的凌皑,子夜在将自己的思维绕进一个悖论之前打住了。

虽然子夜说让“妹妹同盟”自己靠边玩,这两个小女孩和一个精灵也不知道在这荒郊野岭能有什么可以玩的,遍漫无目的的闲逛着。突然,布勋的视线被几点不太明显的蓝紫色吸引住了,仔细看了一眼之后,布勋有些激动的说:“曼叶你看,勿忘我!”

曼叶朝布勋所指的方向仔细看过去,才看清藏在快有两个人膝盖深的杂草丛中的几株小花。淡淡的蓝色和紫色,小了不止一号的尺寸,曼叶开始佩服布勋的眼力了,但曼叶也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布勋看到这个就突然激动了起来。

“哥哥很喜欢勿忘我。”布勋只是一句话就让曼叶完全理解了。

“布勋你很喜欢子夜哥哥呢。”

“当然啊,难道曼叶你不喜欢你哥哥么?”布勋反而反问道

“要说喜不喜欢的话……当然是喜欢啊,只是……没布勋这样的程度。”

“唔……喜欢就是喜欢嘛,要是问理由的话我也不大说得上来,而且……对于曾经以为失去了的东西,任谁都会更重视吧?”布勋说着,语气突然低了一些。

“失去了的东西?”这个词组明显勾起了曼叶强烈的好奇心。

“要是说出来哥哥会不高兴……”布勋转头看了曼叶一眼,然后笑道:“不过既然是曼叶的话,那就告诉你吧,要给我保密哦~哥哥他以前有一段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那种外表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同一个人,但内在的本质却彻底改变了的状况。”

曼叶尝试想象了一下,但也只能有个模糊的概念,看布勋的表情,只能断定那对她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吧。

“那时候我比现在还小个四五岁吧,哥哥有一天突然和爸爸大吵了一架,然后像疯了一样把原来很讨厌的爸爸给他准备的各种各样的繁重的授课和训练没日没夜的全都完成,然后好像失去了目标可以整个人都空了。那段时间我一次也没看到哥哥笑过。

“我觉得那个人不是我哥哥,他是个替换了哥哥的坏人。所以我会偷偷在角落里偷看他,想知道他到底把我的哥哥怎么样了,却又不敢太靠近他,因为那样的哥哥真的很可怕。有一天,他走过来对着门边探出个头的我说‘怎么了?布勋,最近不会突然扑过来了……别担心,哥哥没事的。’我却惊恐的一步步后退,最后哭喊着‘你不是哥哥,哥哥不是这样的,你把哥哥还给我,我要哥哥回来。’

“我哭着,朦胧中看到了哥哥那一瞬间混杂了失落,哀伤,绝望等等众多因素在内的表情,我又突然觉得这个人就是哥哥。这样的感觉让我一时不知所措,只有跑回自己的房间,锁上门躲进被子里哭到睡着。后来我想要道歉,但看到哥哥越来越冰冷的表情就再也说不出口。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哥哥又和爸爸吵起来了,准确的说是爸爸单方面的在朝哥哥咆哮。哥哥只是冷着脸听到爸爸喊累了停下来顺口气的时候,才用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说‘你让我用二十五年时间来完成的,我现在已经完成了,空出来的这段时间,我会出去自己一个人生活,到时候再回来按照你给我的路线,照你所想的那样走下去。’我第一次看到哥哥用那样的语气说话。

“我看到爸爸红了眼,我冲出去拦在了爸爸和哥哥中间,哭着对爸爸说‘让哥哥出去吧,要不然哥哥就再也回不来了!布勋不要哥哥不见……布勋不要……不要……’,在我和妈妈的坚持下,爸爸最终还是妥协了,我还记得在我送哥哥出门的时候,哥哥蹲下身来,像以前一样,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脸上是温暖的笑容,让我一瞬间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梦。但之后他站了起来,然后对我说‘下次见面,就把你的哥哥还给你。’

“听到这样的话,我突然有一种再也没有下次见面的感觉,因为他说那句话的时候,脸上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哀伤表情。不过还好,没过太长时间哥哥就回来了一次,和当初约好的那样,我的哥哥回来了。不过哥哥他也只是回来了几天就又走了,这次我没有哭闹着要他留下来,因为那时候我已经知道这段时间是哥哥自己争取的,为数不多的自由时间,过了之后,哥哥就不得不背负着很多东西朝着爸爸给出的路线走下去。”

曼叶不知道该不该打断布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最终只能选择在一旁和希菈荻一起安安静静的听布勋把以前的事说完。一阵尴尬的沉默过了,曼叶犹豫着开口,语气里多少有些自责:“对不起,布勋,你自己应该也不想回想起来的吧……都是因为我问,所以你才……”

“没关系的,曼叶。你看,现在不管是我还是哥哥都已经没事了啊。”布勋没有任何虚假做作的笑容让曼叶放下心来,但同时,曼叶心里又有些低落,把事情搞砸了,然后本来想安慰布勋,结果却被布勋安慰了……

不过这样的低潮马上就被布勋一边说着:“采两支回去给哥哥吧。”,一边幻想着子夜把自己带回去的两支勿忘我放到胸前口袋里的样子而陶醉的姿态,曼叶不由失笑出来,平时那么有教养的样子,结果一提到子夜哥哥就……不对!这不是重点!

“布勋,可以……不摘么?”看得出来曼叶在努力组织语言,“它们好不容易……才开了花,它们也是有生命……也会感觉到痛的吧。”

听言,布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抓住曼叶的手,兴奋的说:“曼叶,这就是你独一无二之处啊!”

“……啊?”曼叶完全没反应过来布勋所说的是什么。

“不像我们任何一个人,你就是你,虽然害羞,怯懦,但你坚强,心底有着对自然一切生命的关怀,这样博大的爱是我们谁都没有的。”虽然当事人对布勋的发现并没有多大反应,但看布勋这激动的样子,让曼叶也不由自主的心情明朗起来。

“哪有这么夸张……”

“这本来就是事实嘛,你心里一直都装着大家,所以到了危机时刻还意外的果决可靠。”希菈迪也被布勋带的激动起来。

被两人这么一说,曼叶的脸一下就红透了,最后只能嗫濡道:“谢……谢谢。”

“啊!那里还有好多!”布勋突然的话题转换再次让曼叶一下反应不过来,顺着布勋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枫树林的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片淡蓝和淡紫色的花海。

……话说回来,布勋的思维偶尔还真挺跳跃的,不过或许这样也不错。曼叶看着布勋和希菈荻,心底由衷感叹。

“我们过去看看吧。”布勋说着就要跑过去。

曼叶连忙想要拖住布勋,但无奈在布勋的怪力属性面前,曼叶不但没能拖住布勋的脚步,反而被布勋拖着跑了过去。“别去,子夜哥哥说过让我们别进枫树林的。”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进去,只是靠近一点拍两张照而已。”此时布勋的意志无比坚定。

“放心吧,就算发生了什么也有我在。”曼叶不由感叹希菈迪不会被子夜的事冲晕头脑真是太好了,要是让她一个人来照看两个陷入“哥哥狂热”状态的兄控的话,虽然子夜很放心的交给了她,但她知道自己肯定做不到。

“这个距离就好了吧。”好在布勋虽然狂热,但也没有失去理智,带着曼叶和希菈迪一头扎进枫树林。稍微靠近了一些之后,布勋和枫树林保持一定距离就停了下来,掏出手机开始寻找最好的角度,曼叶看着跑来跑去换着各种姿势的布勋,知道一时半会布勋是不会结束的,也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和希菈迪等着布勋拍到满意为止。

坐下之后,曼叶把目光转向子夜特意叮嘱不可以进入的枫树林,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禁止涉足:“不过这枫树林还真是有够壮观的。放眼望去一片气势满满的火红……咦?”

“怎么了么?”就坐在曼叶身旁的希菈迪听到曼叶的一个疑问词,多少警觉起来了一些。

“森林深处……好像不是红色的枫树。”曼叶努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

沿着曼叶的目光看过去,希菈迪也发现,一片火红之中隐约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粉红色。“夹杂有一两颗别的树也不奇怪吧。”

“是这样么?”曼叶突然想要进去仔细看看到底是什么状况,但想到子夜说的话又有些犹豫。这时,曼叶感觉有什么地方有些奇怪。仔细想了一下,曼叶的脸色突然变了:“希菈迪,我们刚才离枫树林有这么近么?”

现在最外围的枫树离三人的距离大概也就她们二十来步左右,但如果之前不是自己的错觉的话,布勋在离枫树林至少还有三十米的位置就已经停下来了。

“确实……有点奇怪。”希菈迪站起身,曼叶也马上站起来盯着枫树林。

布勋明显也察觉到了不对,往后退了几步退岛了曼叶和希菈迪身边。“枫树林……在朝我们移动么?”

“这怎么可能,植物怎么可能会动。”看希菈迪的反应,精灵世界应该也没有会动的植物的样子。

曼叶大致扫视了一圈,总感觉不止是距离,其他还有什么东西也有些不一样,难道说……“布勋,照片我看一下。”

“恩。”

布勋把手机递给曼叶,曼叶接过去翻了几张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树林,总算发现还有哪里不对了,“布勋,你看,这几棵树,现在应该是那里的那几棵吧。”

沿着曼叶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怎么看都是同样的树,除了位置之外,照片上的这几棵树是在最外围,而现在被三双眼睛盯着的那几颗树却几乎被外面的树完全挡住了。“所以说……不是枫树林在朝我们移动过来,而是不断有新的枫树快速长出来么?”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的布勋多少有些恐惧了。

“可是我们却谁都没有发现有新的枫树长出来……”希菈迪的反应也和布勋差不多。

“大概……是我们视线没有关注到的地方先迅速生长,当我们移开视线的时候遍迅速填补那个空缺吧。”曼叶一边说着,一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这时大家都发现当之前她们的视线聚集在照片上的那几棵枫树上的时候,两边的枫树似乎有多出来了一些。

“那就是说,应该有人在控制着枫树的生长了……”布勋咽了咽唾沫,小声说道,“我们慢慢往后退,然后转身快跑。”

三人开始小步后退,但她们刚退后两步,枫树林里突然冲出来六条蔓藤直射向她们。

布勋的周身有微风扬起,在举起的右手竖起的食指指尖有一个小小的旋风在旋转着,食指绕了两圈之后,挥手而下的同时,随着布勋一声:“旋风切裂!”一个旋风构成的风刃划破空气向那几条蔓藤直袭而去。锋利的风刃简单就把截断。

“趁现在快跑!”布勋一边说一边拽着希菈迪和曼叶驾驭着风想要跑回子夜他们所在的地方,但从她们脚下突然钻出的另外六条蔓藤还不等布勋做出反击就把她们都捆的严严实实。

听到惊叫声的瞬间子夜就迈开了脚步,“这声音是……布勋和曼叶!”莉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又被传送到复制空间了。”沃米特突然说道。

“什么时候。”青羽环顾周围的状况,纳兰已经不见了,凌皑在子夜冲出去的同时也跟了上去。

“刚才我们的注意力都被那声惊叫吸引过去的时候。”

“我们也追上去吧,奇月他们估计听到声音也很快就会过去。”青羽皱了下眉,对莉薇说着也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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