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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女孩(二)

屋子里的装扮很是简洁,但却别具一番风味。

那个鬼灵精怪的小女孩此时就站在一位女子的身后。

“你感觉怎么样?”这女子开口和赵毅说话,声音清冷,但却很好听。

赵毅抬头看向这位女子,忽然一股亲情流过心中。清冷的容颜,俊秀的外貌,再加上那个水一样的神目,还有眼神中的温柔,让他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久违的称呼,阿娘。

他动了动嘴唇,想要叫一声,终究是没有说出口。一股潜意识让他觉得这女子并不是他的阿娘。

“你过来”这女子皱了皱眉头。

赵毅傻傻的站在那边,身子突然哆嗦了起来,他的心里突然又冒出几个凶神恶煞的眼神,那眼神发出实质般的凶光,他忍不住叫唤了起来。

“我不要过去,我不要过去,你们会拔了我的皮,吃掉我的,我不要在火架子上,不要……”

他的身体哆嗦,蜷曲在了一起,眼神里一片死灰,嘴里说着胡话。

突然一阵风儿吹过,那女子一闪身就到了他的旁边,额上的神目一闪,赵毅就停止了挣扎。

她的手搭在赵毅的头上,双手发出水一样的光芒。

赵毅的眼神也变得平静了下来,抬起头茫然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究竟什么样的经历,才让一个如此小的小孩宁愿把自己的记忆封锁起来,也不愿意拿出来再去面对”这女子叹了口气,温顺的摸了摸赵毅的头发,“你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吗?”

赵毅茫然的摇了摇头,忽然一股水流在心中流过,他口中突然冒出一个名字——赵毅。说出这个词之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应该向水流一样,坚强,“赵毅”他很喜欢这个名字。

“赵毅,很好”

……

春风一遍遍的吹着树叶,那树叶沙沙沙的左右摇摆着,随时有可能折断似的,但就是落不下来。

赵毅在瀑布的山脚下看着水里的鱼儿发呆,他是那样的专注。

忽然从水里冒出了一个脑袋,捧着一团水就往赵毅的身上泼。

赵毅躲避不了,一下就被淋了个落汤鸡。

“你好笨奥,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那个女孩拍打着水面嘻嘻哈哈的笑着,全无半点淑女的觉悟。

赵毅擦着额头上的水,额角上露出一条黑线。

他抬起头忽然一双近在咫尺的眸子,好奇的看着他。

那个女孩的脸靠着他的鼻子非常的近,一双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赵毅,她的身上散发着一阵女儿的幽香。

赵毅的脸出奇的红了一番。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臭死了,臭死了……”这女孩又一阵风似的跳了开去。

看着她像小鸟一般躲在那里扇着小手,赵毅的脸上尴尬了一阵。

“我也不知道?”他难得解释一番,“我已经洗了很多次了,就是没洗掉”

那个小女孩又咯咯的笑了起来,水蓝色的头发,在春风的吹拂下飘飘的美。“又呆,又笨,又臭的大傻瓜”她又走近了一点,“我也没见过其他的人,他们与你一样笨吗?”

她又拿眼睛上下打量着赵毅,皱着好看的眉头思考着。

赵毅侧着眼睛也好奇的看着她,,这女孩总是那么无忧无虑,她的衣服湿漉漉的,身材很好,脸蛋儿像玉一样雪白,一双眼睛充满着智慧和狡黠,却有一头水一样的长发……

忽然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女孩瞬间欢呼起来,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

赵毅好奇,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

这女孩却像风一样跑了开去,远处又传来一片鸟儿的惊叫声和她银铃般的笑声。

赵毅:“……”他的心中却有一股暖流而过,心中紧闭的地方忽然一种松动的感觉。

……

又是一个早晨。

山谷的山脚下,一个女孩风一样的闯入赵毅的房中。

“又臭,有傻的呆瓜起来了,师傅叫你去问话呢‘

早晨阳光照在了房中,照在了赵毅苍白的脸上。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昨晚他梦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他被人活活的烧死在火架子上,周围的人都象是魔鬼一样笑着,没有一个人去救他……

他也看到了两个亲切的人,他的阿娘和爹爹,但他们只是笑着,他伸手却抓了一个空。

这个女孩的叫声像一个霹雳一样,把他从噩梦中解救了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那个女孩看着赵毅苍白的脸问道。

赵毅看着她只是笑笑。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做噩梦了?”她的笑容如春风吹过。

赵毅的神色平静了很多。

“快去洗洗,臭死了。”这女孩又扇了扇小手,“洗完了和我去见师傅”

……

赵毅洗涑完毕,跟着女孩一起出去。

还是昨天的那条山道,相比起昨天来,赵毅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他不愿这梦破碎,不想脱离这种感觉。

前面的女孩还是那样的开朗,看着她赵毅好像也开了心扉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他终于糯糯的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一句话。

女孩的身影瞬间又退到了他的身前,银铃般的笑声回洒在路的远处,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你说话了,你主动说话了,”她的笑容灿烂,又好奇的围着赵毅转了几圈。

“你刚刚的声音好低,我没太听清楚?”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高了几分。

“名字?”女孩眨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就像你叫赵毅一样嘛?

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赵毅难得在她的脸上看到片刻的宁静,一个没有名字的女孩,“你师傅从来没有叫过你名字嘛?”

“师傅上次带我出去,倒是交过我好多东西,白菜、黄瓜、……”

女孩一个一个的数着一些能吃的食物,“名字是不是就是这些?”她又眨着眼睛看着赵毅。

“名字不是这样的,一个人的名字一定会有一个特殊的意义,”他的心里趟过一段溪水,“就像我的名字叫赵毅,就希望像流水一样变得坚强”

“流水一样的坚强”女孩缕着一丝秀发,重复着这句话,“那我去问问师傅,我应该也有一个这样的名字才对。”

她的身影一瞬间又超出了赵毅一大截,回过头来对着赵毅招呼道:“你跑得快点,师傅都等急了。”

……

一样的路,一样的屋,一样的景色,女孩风风火火的进去屋中。

赵毅歇下来喘了口大气,也进入了屋中。

墨香闺,一花初起懒舒资,百花羞与低枝展;晨风度,一股香风扑面来,霎时镀亮百花眼。香中人儿芊芊动,万里仙花闻风散……

香闺景色依旧,那女子依旧冷清,房中的窗台上摆着一盆很好看的鲜花,但比起房中的人来却羞涩了不少。

赵毅走到边上一角站定,抬眼又偷偷的打量了这个女子。

房中静悄悄的。

过了一会,这女子睁开眼睛打破了沉静,“昨晚睡得可好?”

赵毅沉默着不敢看她,他的心里一股潜意识让他很害怕人类,虽然这女子像他的阿娘,但他仍然有一种芥蒂。

那女子叹了口气,迈着步子走到了赵毅的身边。

忽然一股暖流过,赵毅抬眼看了一下,只见她额上的神目亮着。

“你的身体,受伤颇重,必须每天治疗一番。”

她抬起手摸着赵毅的头发,“你的心沉淀太多,这样不利于身体的健康。”

她叹了口气,“这山谷四季如春,如果喜欢的话,就暂时住在这里。瀑布的半山腰有一处藏书阁,如果闲闷的话,也可以去那边看看书籍”

赵毅抬眼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女子对自己这么好。

……

山里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

这一个月,赵毅的身体也恢复了过来,但却仍然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他每天都都喜欢安静的在书阁中看着书籍,他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感觉。

当然,这安静也只是暂时的,因为总有一个女孩风风火火的闯进去,叽叽呱呱的跟他说上半天。

吵闹,他不喜欢,但这种感觉他却很喜欢,那个没有名字的女孩总喜欢拿着他发笑一番。

这一天,这女孩有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臭呆瓜,笨傻瓜,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那个女孩风一样的闯了进来,围着他叽叽喳喳的笑个不停。

赵毅双眼看着她,她的嘴边两个笑魇,相当的好看。

“名字?”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赵毅放下书籍,跟着女孩的身影出去。

……

绕着瀑布下来的水流一直走到山脚,在从山脚一直向下。

女孩的步子很快,赵毅拼着命的跑着追赶。

拐过山脚,忽然一个鸟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那鸟儿赵毅没有见过,但是很美很美,他没有词语可以形容,看了看身边的女孩,或许只有这样的女孩才可以配得上这样的鸟儿了吧。

那鸟儿生着蓝色的翅膀,彩色的尾巴,尾巴很长,小巧的头上居然也有一个神目。

“神目”动物们一般只有双目,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动物拥有神目的。

但眼前的这鸟儿却拥有神目,然而此时,他的翅膀却受了伤害,搭拢在了水中,一个脑袋却高傲的抬着头颅,眼神里透着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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