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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昨天并未远去(3)

在中国,知识分子一直被视为社会的良心、正义、道德与楷模,具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情怀,以介入社会与政治为己任,“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因此,如果知识分子,特别是从事文化艺术和社会科学工作的知识分子完全与农民、工人等普通民众脱节,对他们的生活疾苦漠然不知,必然陷入狭隘的圈子,难有大的作为。适当的接触体验与社会实践,无疑能够拓宽他们的视野与研究领域,在一种提升与超拔中,进入新的境界,“劳动的汗水有力地冲刷着一些干部身上的官、暮、骄、骄四气”。特别是对一些在京城挨整的人来说,来到向阳湖不啻为一种解脱。这里虽然也有运动,毕竟偏远,不像京城动真格的,而是雷声大,雨点小。臧克家来咸宁“五七干校”后,不仅挨整比过去少,还可与家人团聚,感受到家庭的温暖。经过一段时间的劳动改造,臧克家的饭量有所增加,失眠症没有了;过去只与少数的几个领导联系,来干校后大家同吃同住同劳动,增进了普通干部之间的了解,融洽了相互间的关系。据萧乾回忆,咸宁的农民朴实勤劳,对下放干部不仅不欺生不歧视,而是非常热情,在感受到普通百姓传统美德的同时,也对他们的疾苦有所了解,对中国的国情与现实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陈早春在接受李城外的采访时说:“我个人体会,住到农村才真正谈得上了解农民。知识分子不能老唱高调,身居高楼大厦,不问民间疾苦。”又说:“向阳湖使我懂得了国情民情与友情。”还有不少人说,有向阳湖这碗酒的垫底,什么样的困难都能克服;经历了干校生活,其他艰难困苦都不在话下。

许多年过去,不少下放文人回首向阳湖,忆及当年,抛却一些空洞的观念与概念,总能在一些微小的生活细节中感到一股少有的温暖慰藉与精神支撑。据李城外《向阳湖畔丛桂香》一文所记,著名学者王利器谈及昔日干校的人和事时,十分动情,“初到向阳湖,干校人没有房子住,老乡就一户户腾;干校人不会干农活,老乡便手把手教。就连有的老乡子女结婚,也会提前通知干校人,当‘上宾’请吃喜酒。”特别让人感动的是,当地农民对军管干部斗人、整人看不过去,在一种纯朴感情的支配下打抱不平,竟主动前来制止。

著名画家秦岭云下放咸宁时年龄偏大,照顾他在湖边看水泵。进入眼帘的是荡漾的碧波与展翅的天鹅,闻到的是荷花的飘香与泥土的芬芳,听取的是蛙声蝉鸣与大自然的天籁……他陶醉于向阳湖的美景,忘却了心中的压抑与痛苦,将苦难化作力量与酵母,绘出了一幅幅表现向阳湖风光的优秀国画作品。他不仅在当时偷偷地画,返京后仍常画向阳湖不止,在对向阳湖美景与神韵的勾勒中,艺术水平与精神境界得到了质的飞跃。

著名画家张广也认为向阳湖经历影响了他的一生,他在接受李城外的采访时说道:“这以后我的努力、奋斗,都得力于干校的磨练。一个画家在一段较长时间里专门研究一种动物的习性、形神,恐怕在全国为数不多。我今天之所以画牛取得一点成绩,是在向阳湖打下的坚实基础。”

王世襄在一次买鱼时认识了当地渔民韩祖祥,两人聊得十分投机。此后,王世襄常随他下湖捕鱼,并赋诗为证:“专家湾下是渔家,半住茅庐半泛槎。多谢打鱼将我去,顿时欢喜放心花。”在长期的接触交往中,王世襄与韩祖祥一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返京后,王世襄撰文纪念,还将当年创作的《观渔十首并序》用毛笔誊抄,寄给韩家父子,预约重返向阳湖一叙旧情。

虽处困境,遭受磨难,但是,干校学员只要提及向阳湖,无不怀有一股温情,抱着一种感恩的心态,说向阳湖庇护、抚慰过苦难,这里的空气比北京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那么和谐,特别是那些在“文革”中被揪出来的所谓“走资派”、“三反分子”、“反动学术权威”、“反动文人”,更认为向阳湖是一个难得的避难所。

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干校学员与当地农民之间的帮助、作用与影响也是双向的,互动的。比如著名导演、表演艺术家吴雪特邀指导当地文工团排演阳新现代采茶戏《石头岭》,经过几个月的精心指导与排练,《石头岭》大获成功,不仅在咸宁、阳新巡回演出,作为一个业余文艺团队,还参加了湖北省专业剧团的剧目会演。更重要的是,吴雪对艺术精益求精的执着追求,对演员的严格要求感染了当地的文艺工作者,那点石成金的艺术见解更是开阔了他们的眼界,提升了他们的艺术水准。此外,干校还安排画家为当地筹办咸宁农业展览,刘炳森为当地阶级教育展览撰写解说词,范曾等人帮助咸宁火车站画毛泽东像、写语录牌等等,诸如此类的事例不胜枚举。

然而,干校学员劳动在自成体系的向阳湖新垦区,居住在相对独立的新建连队宿舍,也就是说,6000多名知识分子及其家属与当地普通农民(时称“公社社员”)各各分离,无论劳动生产,还是生活学习,基本处于“隔离”状态,别说难以达到水乳交融的程度,即使一般交往,也少之又少。即如王世襄与渔民韩祖祥一家的接触,也是王世襄利用星期天及其他休息时间离开干校外出,在长期的买鱼、观渔、聊天过程中,才建立起深厚的友谊,而这种交往在学员与农民之间并不多见。

因此,尽管知识分子数量庞大,时间也不是太短,比如牛汉在向阳湖就呆了五年零四个月,而他们对当地农民的文化生活、精神面貌等方面的影响简直微乎其微。

由此,我不禁想起了当年与“五七干校”类似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一群城市中学生下到偏远的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农民按解放前占有土地等生产资料的多少,划为地主、富家、中农、下中农、贫农等五种成份,贫农、下中农合称为贫下中农,属农村中的贫困阶层)的改造。知识青年虽然是一群中学生,掌握的知识有限,但他们分居各村、各队,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且充满理想,富于激情,为数众多,对农村的文化改造要远远超过下放的干校学员……

看完咸宁“五七干校”机关旧址,一行人前往向阳湖。小车在一条土路上颠簸而行,原来这条相对宽敞的土路,就是干校学员留下的“真迹”——当年的“五七大道”。有一首向阳湖干校歌曲,其中一句唱的就是“五七道上迈大步”。“五七干校”对基础建设十分重视,“安居”才能“乐业”,首先是建房,然后是修路建桥、加固围堤。围堤依然耸立,昔日的五七桥、红旗桥犹存,特别是红旗桥,可算得上中国建桥史上一座最为别致的桥梁了——数十个双层大号水泥管子一个接一个地拼在一起,贯通淦河两岸,上铺岩石水泥供人行走,洪水时节,暴涨的雨水可从一个个口径粗大的涵管快速通过。我在一张旧照片上见到了当年这座名叫红旗桥,实为涵洞桥的“盛况”,为确保安全,桥的左右两边,用树木、棍棒架设了简易栏杆,约有20多位干校学员头戴斗笠,脚挽裤管,排成一字形长队,正从桥面通过,打头的举着一面红旗(可见红旗桥名不虚传),一群人似乎都显得神圣而庄严。

据不少文化人回忆,当年他们也觉得不可能重返北京,确实动了在此扎根落户的念头,要将自己“彻底改造成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将向阳湖建成一座世外桃源。对此,当地百姓又给他们编了一段多少带点解构意味的顺口溜:“五七宝,五七宝,穿的破,吃的好,手上戴着大手表;五七宝,五七宝,种的多,收的少,想回北京回不了。”“宝”,即宝贝,当地农民称呼自己的小孩时,喜欢在名字后附缀一个“宝”字以示爱怜之意;“种的多,收得少”,干校学员虽用力甚多,但对农事稼穑并不懂行,说的也是实情;而“想回北京回不了”,可谓一语道破天机。

干校的热潮涌过,6000多名文化干部全部离开向阳湖。当年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也是如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退去,可他们当中,因在农村有了婚配,组成了新的家庭,毕竟有人一辈子扎根农村了。而向阳湖干校学员,除了那些不幸亡故者,活着的则走得一个不剩。那热气腾腾的农业生产,轰轰烈烈的你批我斗,一浪高过一浪的“革命”浪潮,仿佛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终于来到了向阳湖边,车停十字路口,我走上右边的湖堤,信步向前,但见堤坝两边的斜坡满是枯黄的野草,湖中残荷败草斜斜地浮现在冬日浅浅的水面。突然,一股打旋的风儿卷着尘埃、枯叶刮过,我稍稍侧身躲避,而内心深处感到的却是寂静,一种喧嚣过后的静得不能再静的寂静!

“水过地皮湿”,这时,我的心头突然涌出这么一句民谚。是的,“五七干校”潮水似地涌过之后,给向阳湖,给咸宁到底留下了一些什么?

路口的一边,临湖搭着一间简陋的鸭棚,一群鸭子嘎嘎嘎欢快地叫着,将一塘池水搅得一片浑浊。陈白尘当年就是一名专业鸭倌,与鸭群为伍,苦中作乐,感受一段别致而苍凉的人生。他在《忆鸭群》中写道:“三年半干校生活中,是谁和我相处最久而又感情最深?如果朋友们不见怪,我要回答:是鸭子。”当然,此鸭非彼鸭,如今这座鸭棚,这群鸭子,与当年的“五七干校”,与陈白尘,已无半点因缘。分散在方圆十多里的干校住房多已拆除,堤外良田成为牧场,堤内垦区退耕还湖,剩下的,唯有加固过的湖堤,红旗桥,五七桥,五七大道,干校机关旧址及其他房舍,还有五七窑厂留下的高高耸立的烟囱,这当年的壮观之物,孤寂地立在晚风的夕阳之中,默默地见证着世间的浮华流转,在我眼中,显出一种格外的悲寂与苍桑。“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虽然经历了一千多年的历史淘洗,崔颢《登黄鹤楼》一诗的意境同样适宜于我的向阳湖之行。干校停办,学员归去,一切又回到了它所固有的原始与本真。如今的向阳湖区,与鄂东南地区乃至荆楚大地的任何一片湖区,实在看不出它们之间有着多大的区别与独特之处。

对此,我不得不遗憾地写道,就短期效应而言,无论是物质方面,还是文化层面,咸宁“五七干校”对当地的影响实在微弱。

然而,如果我们以长时段的历史观视之,“五七干校”作为一种特殊而丰富的文化资源,对向阳湖乃至咸宁的未来发展,当起到不容忽视的潜在而巨大的作用、影响与改观。

只是这种长时段的影响,最后还得由当地人来牵头施行,来做足“文章”。

就学员与当地的互动关系而言,向阳湖对文化干部所起的作用,占有的份量,要远远超过他们对当地所产生的影响。

数千名下放文化干部中,绝大多数认为咸宁“五七干校”在人生中占据重要的位置,产生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与影响。严文井就曾经说过,我的人生有两个重要时期,一个在延安,另一个是在向阳湖。

我曾对咸宁干校学员、原厦门市图书馆副馆长、研究员江林宣作过一次采访。1970年5月,身为北京图书馆工作人员的他,作为第二批学员下放到咸宁文化部“五七干校”接受劳动锻炼。当时的他,28岁,未婚,在所有干校学员中要算年轻的了,没有所谓的历史遗留问题,不必担心挨整批斗;从小生长在南方农村(福建永定县),对鄂南的生活环境,对插秧、割谷、挑担、扬场、种麦等农活十分熟稔;四年多干校光阴于他来说,其实过得相当轻松而快活。他以一种矛盾的心态看待向阳湖“五七干校”,一方面厌倦反感当年的批斗,动不动就是学习、整人,除了劳动外无所事事,没有图书室,没有书可读,白白浪费了几年大好时光;另一方面,又十分怀念那段日子,正是在那里,对社会产生了较为深刻的认识,他对向阳湖的美好风光,对那儿的皮蛋、咸蛋、桂花糖、莲藕、鳜鱼、武昌鱼等特产更是赞不绝口。他说,一定要找个机会旧地重游。

数千名下放文人虽同属知识分子范畴,相互间其实存在着诸多差异:来自不同的地域,有着不同的成长环境与生活阅历,文化层次参差不一,年龄可分为老中青三等,身体素质有别,特别是思想认识、世界观等方面存在着相当的差异。因此,他们对干校的态度,置身其中的表现,锻炼改造的结果等等,其实各各有别。当我查找过去的资料,阅读当事人的回忆性文章,采访相关人员时,让我感到万分惊诧的是,除冯雪峰、牛汉等个别人心怀不满暗中对抗之外,大都充满了一种强烈的“原罪”意识与道德自卑感,认为自己的过去是肮脏的,思想是错误的,无不对毛泽东、周恩来等党中央领导人怀有崇拜感激之情,决心以昂扬的激情和斗志,投身体力劳动,向贫下中农学习,进行脱胎换骨的改造,成为一位社会主义新人。

郭小川得知自己即将下放咸宁“五七干校”,赋诗一首《赠友人》:“我们能够/能够改造自己/成为毛主席的真正战士/成为名副其实的共产党员。”韦君宜对此也深有同感:“我们是按着毛主席的指示,怀着锻炼、学习的心情去的,小川同志的诗代表我们这群人诉说了当时的心情。”

而张光年的《向阳日记》对此记载得最为详细,颇具代表性,不妨摘抄几则如下:

1970年元旦晚上随班里革命同志到老贫农军属谭家听谭大娘讲家史,处处是今昔对比,句句是对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深厚阶级感情,听了很受教育。

1970年6月22日下午在饭厅参加全连大批判会……尖锐批判了《黄河大合唱》歌词,还有《在绿星旗下》、《保卫大武汉》歌词,并涉及我的其他罪行,我服服帖帖地诚恳接受对我的批判,认为是对自己的教育和挽救。

1971年4月12日今天是作协第一批下放咸宁的两周年纪念日,连部安排了一个很有意义的活动:动员全连人员翻沼泽地边的八亩生荒地,并进行革命传统教育。进湖后先在场院开会,请大队李详同志讲三五九旅当年在南泥湾开荒情况。讲得很好,很有教育意义。翻地时候,工地上热火朝天,干劲十足。语录声、口号声、歌唱声此起彼伏。上午休息时还开了赛诗会。

1971年11月15日我在发言中谈到自己对党犯罪,对不起党,对不起毛主席,可是党和革命群众仍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挽救我。文化大革命使我猛醒,五七道路使我认清今后怎么办。这次让我参加整党学习(原来没有想到),是对我的继续审查、教育和挽救。最后表明了决心。我极力抑制自己的激动情绪,谈时仍然热泪盈眶,不断夺眶而出!是感激又是惭愧!

在阅读《向阳日记》的过程中,我注意到张光年很少使用感叹号,而在以上1971年11月15日的日记中却一连用了两个。对毛泽东,他更是怀着一股特殊的崇拜之情,他“想到韶山去”瞻仰毛主席故居,利用“早上‘天天读’时间学习《实践论》”。在一次思想汇报中,他说“运动初期,抗拒很大,不止一次地想到叛党自杀。主席著作挽救了自己,但思想上一直有委屈情绪”。其他人也有“领袖崇拜情结”,如冰心认真学习《毛泽东选集》,郭小川将周恩来视若神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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