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这边看看。”欧阳黎明领着他们走到有机器摆设的厂房,“既然他们进来了,就一定有出口。”
他打着电筒到四周看了看:“子歌,你去敲一敲里边的墙壁,看看是不是空心的。”
旷子歌点点头,迈开步子朝墙面走去。
狄知音可怜兮兮地望着欧阳黎明唤道:“欧阳——”
欧阳黎明看她紧张得不能自持,笑着对她伸出有力的大手。狄知音的脸上立刻破了冰,含情脉脉地伸出左手。
欧阳黎明轻笑一声,有力地握住她。
欧阳黎明牵着她走到机器旁边,向四周望过去,到处都是黑灰的地板,煤沫的痕迹,根本不像有人动过。
“你在找什么?”狄知音轻轻地问道。
“既然他们进来了没有出去,就一定是藏了机关。”欧阳黎明解释道。
狄知音嘟着嘴也跟着看了看机器底部:“看出什么没?”
欧阳黎明摇摇头,于是来到堆满铁桶的一边。巨大的铁桶约高一米五,像叠罗汉一般叠在墙角。还有几只散落倒置在一旁。
“这边的铁桶应该有人动过。”欧阳黎明蹲到一只倒置的铁桶旁。
“为什么?”狄知音惊疑地问道。
旷子歌闻言也从对面的墙壁处快速走过来。
欧阳黎明抬头问旷子歌:“那边怎么样?”
旷子歌摇摇头:“全是实心的墙面。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这边最近肯定有人动过。”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这个煤厂的地板都呈炭黑色,因为常年没人打理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只有这里——”他指了指那只倒置的铁桶旁边的一个弧型的划痕,“这个划痕很新鲜,一定是最近留下的。”他将那只铁桶扶起来,赫然发现下面压着一只女人的高根鞋。
“高根鞋?”狄知音惊呼。
三个人惊疑地对视了一眼。
欧阳黎明飞速捡起这只高根鞋。棕绿色的高根鞋在电筒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为什么会有只女人的高根鞋?”旷子歌不解地问道。
“会不会是?”狄知音警惕地蹙眉道。
欧阳黎明望了她一眼,缓缓地道:“极有可能就是她的!”
“这么说邹文迪一直被困在这里?”狄知音道。
“至少是曾经被困在这里。”欧阳黎明更正道。
“警察不是查过这里吗?为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找到?”旷子歌把玩着高根鞋问道。
即使警察是睁眼瞎,警犬不可能到这个时候嗅觉也罢工了吧!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待警察走后他们才到的这里。”欧阳黎明道。
“既然都走了,他们还回来干什么?这不是自投罗网?”旷子歌更为不解了。
“有一句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应该是看警察最近查得没那么紧了,所以又返回来了。”欧阳黎明分析道。“万一警察再追过来,这里又是离火车道最近的地方。我们再找找看有没有其它发现。”
说完搬起那些倒置的铁桶。
狄知音和旷子歌也在铁桶周围四处搜寻起来。
“我怀疑,邹文迪就是被困在这里的铁桶里,或许是准备转移她的时候,在挣扎中留下了这只鞋。”欧阳黎明打着电筒边寻边说道。
“他们还在这里吗?”狄知音问道。
“谁?”欧阳黎明顿声道。
“邹文迪——还有你父亲!”狄知音说道。
欧阳黎明默然,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按常理来说,那伙人不该也不可能把人质重新押回危险境地,如果想要他们的命就更加没有必要了。毕竟只要不离开东州他们被获救的机率就要大得多。
这么说——人质早就不在这里了?他们继续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狄知音么?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经过门前径直朝前走去。
欧阳黎明三人悄悄地蹲在铁桶周围屏息禁气。待脚步声渐行渐远,他们又悄悄地钻出门外,尾随黑影而去。
月亮偶尔隐在云层里,使得光线幽暗无比。
前面好似有三个人影,丝毫没有料到身后有人。他们一言不发地朝里边那栋最高的厂房走去。
欧阳黎明手牵狄知音猫着腰跟着黑影,旷子歌紧跟他们两人身后,尽量与黑影保持一段距离。
这时听到一声口哨响,立刻从最里边的厂房里奔出几个黑影,一字排开威武地站在厂房门口。
欧阳黎明见此阵势藏在一间厂房的门洞里心道:不好,一定是发现了他们几人的行踪。
正想着如何撤退,只见他们跟踪的三个人影走进厂房,这些一字排开的保镖马上收兵随着进入厂房。
“咚——”地一声,大门紧闭。
就如鸣金收兵一样,动作快速敏捷,完全像训练有素的士兵。
欧阳黎明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对着兄妹二人道:“刚刚这几个人肯定是大人物,我们要想办法进去打探打探他们的虚实。”
兄妹二人相视点点头。
旷子歌探出头看了看后说道:“看样子他们好像正在举行一次重要的聚会。”
“跟我来。”欧阳黎明弓着身子沿着石灰墙朝最里边的厂房走去。
寂静的夜,只听见蛐蛐在草丛中刺耳的叫声,偶尔从远处的农舍传出几声狗叫。凝固的气氛使人感到不安。
三个黑影猫着腰夜行在漆黑的的屋檐下,月光投影出三个斜长的身影。
行至最高处的厂房,四周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也未见任何人接近或者出现在厂房周围。
高大的厂房如一个夜间狩猎的猛兽,漆黑的投影足以将他们团团困住,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抓过来。
望着这个到处都布满恐怖因子的庞然大物,狄知音倒抽一口冷气。
他们绝不敢从厂房的大门进入,避开石阶沿着墙根向左后方绕去。
这间最大的厂房后墙紧挨着山壁,由于春天降水较多,山上那些根基不深的小花小树小草顺着泥浆沿着后墙滑下来,凌乱不堪。到处散发出枝叶腐败的气味。离厂房大约几米远处,沿着山壁建造一个宽且长的低矮瓦房,门顶依稀可见“食堂”的牌子,漆迹已经脱落得辨认不清。欧阳黎明走近一看,门框下半截已经破损,透过门洞还可以看见里面的景象。一排排水泥砌成的桌子杂乱无章地横在室内,偶有老鼠从一张桌子跳到另一张桌上。门并没有上锁,欧阳黎明推门进去。老鼠受了惊吓,迅速朝门这边看了一眼,飞速朝墙角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