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自许尚能记事起就一直戴着了,听阿娘说,因为他出生命格就弱,八字轻,经常生病。后来生了一场大病,医院都没有办法了,阿爹只好请来一个“大师”。小时候生病什么的,他真的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是他的确是把医院都踏破了。
他倒是记得,做完法后,那个大师让他戴上一块硬币大小的玉,说是能保命,并嘱咐绝对不能弄断绳子。尔后又跟他讲了很多,但是可能因为许尚当时年纪尚小,不太能回想起来,偶尔看到一些比较熟悉的场景,他倒是能回想起一点。
都说人养玉,玉养人。家里的老人家还说过,这玉戴的越久,颜色就化得更开,纹路会更清晰,那玉也就越通透,更漂亮。
但是许尚这玉不知怎么回事,戴了快二十年了,还是青白色,里头雾蒙蒙的,像盖了一层灰。
不过平凡点的不一定不是好东西,戴这玉也带了快二十年了吧,怎么着都有感情了,虽然他也幻想过这玉是什么宝贝啊什么的,但是就算只是一个假货,他也会宝贝着啊。
就这点,林楚吐槽了好几遍,说许尚不论是装成个多情少年郎,还是个温柔小书生,或者是个多金的花花公子,里子里都是个深情种子。
许尚从林楚手上拿过玉,认真地观察是否有什么变化,想着那大师为什么说绳子不能断。
虽说自从那大师给了他玉后,他就恢复了,而且一直很少生病。但是正常人可能会觉得,谁知道不是巧合呢?谁知道那“大师”不是个神棍呢?许尚不一样,他信这些神神鬼鬼,是因为他亲眼所见。
不知道是不是他体质特殊,在比较偏僻的小巷子走夜路时,碰见那些不干净东西的几率大得多。那种时候,他只好心惊胆战地摸着脖子上的玉,飞快的走。
也许是有玉护着,那些东西才不敢靠得太近。但是即便撞过这么多次鬼,许尚还是没能习惯。
即使知道鬼近不了身,可他胆子不但没能练大,反而每次都能被那些形态样貌千奇百怪的东西给吓得冷汗直冒,血液都要倒流了。
“喂!你听没听我说话啊?”林楚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后,却发现许尚看着玉在发呆,根本没听见他有爱地问候。
然后林楚便一脸嫌弃地问道:“那个人捅你一刀的时候,是不是也把你脑子带出来了?变傻了?”
林楚这家伙,真是嘴欠得很啊,有时候突然冒一句,能把人无奈得直想掴他。
林楚翻了翻床边的硬壳儿日历,一本正经地问道:“马上是鬼节了,把你接回去吧?”
林楚知道,按惯例,许尚在鬼节前后是一定不会出门的,虽然他很不解,但是许尚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作为好友,他只要支持他就好。
“嗯,我记着呢,明天送我回去吧。这伤也不是很严重。”许尚叹了口气,真有点麻烦呐。鬼节本就是个极阴的日子,他随便上街走一走都能遇见几只鬼。鬼节还出门的话,除非许尚是不想要他本就不大的胆子了。
他遇见的一些奇怪的事,并没有告诉林楚。毕竟人肯定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更别说林楚是无神论者。如果他告诉林楚那些他都无法接受的事,只会被打趣。就算林楚真的信了,那也只能为他徒增烦恼。毕竟那些事,真的远远超出了正常的三观。
比如他看到的鬼,比如他经历的事,再比如窗外天空中轮廓逐渐清晰的,那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