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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冬日偶遇

潘七七这次很争气,她的大脑没有一片空白,而是直接死机黑屏了!

陆之朝学长居然对她笑了,而且还笑得那么温柔。潘七七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蜜罐子,心里暖暖甜甜的,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陆之朝如沐春风的笑脸就像电影画面定格一样,深深地烙印在了潘七七的脑海里,即使后来过去很多年,这画面在潘七七的脑海里依然未曾褪色。

潘七七不知道她是怎么下车的,她也不知道她是怎样顺利走到家门口的。

于是,潘七七的母亲大人宋梅女士开门后就看到自己的女儿乖乖巧巧的站在门口冲着自己傻笑。出于医生的明锐直觉,宋女士断定自己的女儿一定是生病了,手下意识就去摸潘七七的额头。

“妈妈,你干什么呢?”还是处于傻笑状态,声音软绵绵的。

“不烫啊。七七,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傻乎乎的笑呢,不会是撞邪了吧。”语气中有隐隐的担忧。

“嘿嘿嘿……”还是傻笑。

“噗,你这孩子到底在笑什么呢!”宋妈妈也被女儿无厘头的傻笑逗乐了。

最后是潘爸爸出声打断了站在玄关迟迟不进去的母女俩。

潘七七是家里的独生女,爸爸潘振邦是大学教授,妈妈宋梅是医生,非常传统的中国式家庭。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一家人上慈下孝,过得和乐融融。

冬天的夜色降临的格外早,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大多行色匆匆。在外奔波一整天,只有家才是最温暖的港湾。早上的雪下得并不大,到这会儿早已融化得无影无踪。如果不是早上亲眼所见,怕是要以为这雪大概是出现在了梦境里。这就是南方的雪,并不如北方的雪那样厚重,下起来延绵不绝,它们通常似过客一般蜻蜓点水,稍纵即逝,从不多作停留。

虽然外面冷冷清清,可潘七七家里却是欢声笑语。

潘爸爸手艺不错,但从不轻易下厨,不过今天女儿回来了,那就另当别论,可要好好露一手。潘爸爸一直信奉,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这辈子就是用来宠的。所以在潘七七家会看到这样一种现象,只要是潘七七放假在家,潘爸爸就会争着抢着下厨,然后做出花样百出的美味佳肴,像是什么清炒西瓜皮啦、怪味土豆饼啦,潘氏全家福啦……

潘七七和妈妈已经在餐桌前坐下,只差爸爸的最后一道香煎小黄鱼了。

“上菜咯……”潘爸爸的尾音拖得老长,逗得潘七七和妈妈咯咯笑不停。

都是些家常小菜,不过色泽鲜亮、香气四溢,就连一向高冷的小七都被吸引过来了,喵喵直叫。

小七是潘七七上大学后,潘爸爸为解思女之愁在家里养的一只小猫,取名小七,潘小七。是的,小七是另一个七七,七七不在家的日子里,小七代替七七陪伴着父母。七七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小伙伴。

小七特别有灵性,潘七七放寒假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小七就像是早已认识她了一样,对她特别亲昵,连晚上睡觉都是跟着她的。潘妈妈第二天去叫潘七七起床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女儿睡得香喷喷的,而小七呢则枕着女儿的胳膊在她臂弯里睡得更香,那天的阳光格外的温柔。

潘爸爸看到两个“女儿”相处的这样好,甚是欣慰,还曾经玩笑似的说过要把小七养到给潘七七做嫁妆。当时潘七七听到爸爸这样可爱的想法后笑得前倒后仰的。不过细细咀嚼这句话后,潘七七心里却是满满地感动。

看似玩笑,其实不然。

小七不仅扮演着潘七七的角色,在她不在家的日子里陪伴着爸爸妈妈;小七更是爸爸妈妈对七七爱的寄托化身,他们希望将来有一天七七嫁人了,小七也能代替他们陪伴着七七。那是父母无言的爱。

潘七七的手机在房间里大吵大闹,是闺蜜黄豆豆打来的。

她们从小学开始就在一起读书,一直到读大学才分开,很理所当然的就成了闺蜜。读大学的时候,潘七七去了北方,黄豆豆留在了本地。

黄豆豆不是真的叫黄豆豆,是潘七七给人家取的外号……啊,等等,潘七七刚刚不高兴了,她说那不是外号是昵称!好吧,是昵称。黄豆豆叫黄紫欣,很好听的名字。她们读初中的时候,潘七七觉得黄紫欣应该有个和她类似的名字,这样才能显得她们的关系不同一般,于是就有了黄豆豆。真的是一点也不霸道。后来叫着叫着就传开了,大家都只知道黄豆豆,反而忘记了本名黄紫欣。

“喂,黄豆豆呀,是不是想我啦!”

“你还好意思说!回来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来看我!”

黄豆豆很生气,潘七七有点理亏。

“额。我回来的时候你不是还没放假么。然后你知道的呀,我每次放假都要先去看爷爷奶奶的。”潘七七嬉皮笑脸的解释着。

“你的手机是摆设么?电话都不知道打一个!”黄豆豆是真的很生气!是真的很过分,分开这么长时间,回来后连电话都不知道打一个,活该被凶!

“嗯…额…我说了你别生气。”潘七七很心虚。

“说!”语气凶狠。意思是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我忘了。”潘七七飞快的吐完这三个字,然后把手机拿得一臂远,闭着眼睛,等着电话里的狂风暴雨。

电话里一阵沉默……

果然,三秒后,黄豆豆的骂声如同黄豆大的雨点一样噼里啪啦的砸进电话里。

当然不是真的骂,是属于闺蜜间的生气时候的亲密数落。

等到黄豆豆的气差不多消了,潘七七真诚道歉。

“豆豆,我错了,你别生气啦。”

“哼!”

“豆豆,你最好了,我保证没有下次。”

“哼。”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声音,大概意思是这次就算了。

黄豆豆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尤其是对着潘七七,没有办法真的生气。再说了,对着潘七七这样没心没肺的人生气,不划算。意思意思的吓唬吓唬她就行了。

“明天出来,姚舜约了几个同学,一起聚聚。”不是商量询问,是命令通知。

姚舜是她们的高中班长,和潘七七家隔了一条马路,然后某一天上学路上碰到了,后来的日子里一直一起上下学,就这样成了好朋友。其实主要是姚舜为人好脾气也好,经常心甘情愿被潘七七和黄豆豆欺负。

“明天吗?豆豆,我……”话被无情的打断了。

“你敢不出来试试!”完全的威胁。

“不是啊,吴老师回来了,说好明天去老师家吃午饭的。”

吴老师是她们高一时的班主任,是个有理想有热忱的年轻老师,对潘七七他们班特别好。带了他们一年后因为工作的关系去了外地。潘七七是学习委员,所以和吴老师走得很近,私下一直以朋友相处。即使离开后也一直和潘七七有联系,经常关心七七他们班的情况。

“这样啊,那好吧,你晚上过来。”黄豆豆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嗯,好的。豆豆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老师很挂念你哟。”

潘七七是故意的。黄豆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见老师。虽然她和吴老师相处的也很好,但那毕竟是老师。

“不不不,你去就好了。”声音里有丝丝紧张。

潘七七得逞了,笑得格外开心,她都能想象得出黄豆豆的囧样。

“笑什么笑,不许笑!说好了,明天晚上见,拜拜。”匆匆忙忙说完就要挂电话。

“哈哈哈……”

潘七七想起来她刚上大学的时候,特别不习惯班上同学之间的相处模式,大家都是闷不吭声自己做自己的,而且只有上课才碰得到,很是疏远。不像她们高中的时候,同学间吵吵闹闹和气的如同一家人。然后她就在朋友圈里特别伤感的说:长大后都找不到可以传纸条的人了……

黄豆豆同学对此深有感触。

然后她们俩就一起感慨怀念高中课堂上的各种小动作,什么传纸条啦,讲小话啦,偷偷看小说啦……

结果被万年潜水的吴老师逮个正着,揪着她俩一顿调侃。黄豆豆那个悔啊,时隔多年最后还是东窗事发了,本来就怕老师,这下好了好学生形象全没了。

待听清豆豆的话,七七忽然想起来她还没告诉她今天的偶遇呢。

“啊,豆豆,等等,忘了告诉你,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语气里满是兴奋欢乐。

黄豆豆放下去的手机又举回耳边,“谁啊,又不会是陆之朝,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她是知道七七一直喜欢着陆之朝的,只是他比她们大两届,七七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就毕业了,很可惜。

“你怎么知道的,我真的遇到了他啊!豆豆,我真的遇到陆之朝了。”激动的整个人都跳起来了。

听到潘七七的话,黄豆豆楞了一下,猜的要不要这么准,果然是亲闺蜜。

“所以呢,你们说了什么,你告诉他了吗?”相对于潘七七的兴奋激动,黄豆豆则显得冷静多了。

“没有,我才刚认出他,他就下车了。”声音里有惋惜。

“……”

“而且,他好像不记得我。”

低下去的语气夹有失落,听得黄豆豆心里不安起来,有丝丝的疼。她想安慰七七,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正在思索之际,潘七七的语气又欢快起来。

“不过,豆豆,他对着我笑了,笑得好温柔。”

“……”黄豆豆很无语,她不用想都知道潘七七现在笑的有多花痴。

“我本来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是今天我居然遇到他,豆豆,你相不相信这是缘分,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偏偏让我遇到他,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还会再遇见他的,一定会的。”

听着好朋友这样认真笃定的话语,黄豆豆有一刻的失神。

她很想告诉七七不要这样天真,只是一次偶遇而已,并不代表什么,况且陆之朝根本不记得你是谁,现实生活比你的想象残忍得多;可是她又为七七这样的纯真感动,她也有喜欢的人,她自问她做不到像潘七七这样单纯的因为喜欢就一直跟随者他的步伐走到今天,从来没有动摇过,尽管途中早已没有了他的影子。

她一面担心七七会因为这样的天真而受伤,一面又纵容着七七的天真,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

挂了电话,黄豆豆很矛盾,只好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亲爱的朋友。她忘记在哪里看到过,人强烈到一定顶点的渴望,这个渴望一定会实现。

潘七七从和黄豆豆说起今天的偶遇开始,脑袋里就一直浮现出陆之朝下车前的笑脸,那样的眉眼轻柔,那样的清澈如水。

这张脸,这个人,反复临摹,由眼入心。

那颗慢慢沉入大海的心因为今天的偶遇又开始泛起了点点涟漪,一圈一圈在心里荡漾开来,潘七七觉得心里越来越暖,越来越柔,直至最后整个人被密密麻麻的温暖包围。带着笑意,安心的,沉稳的,深深睡去。

他这样认真看着她笑,她觉得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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