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快,我们到河边去。”
“孩子,怎么好好的想去河边,你不是喜欢在这里看人表演杂技吗?”
“不,不,河边有人在放孔明灯,我要过去看,不要再待在这了……”
一声急促的孩童声从背后传入耳中,打断了陆丰的回忆。霎眼后,陆丰回头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扯着身边的妇女向陆丰这里走来。
来往的行人似乎也听到了小孩的催促声。有人停下了脚步,看向这边,目光落在河面上空,那散落在夜空,恂如满天辰星的孔明灯,慢慢走了过来。
开始只有一两个…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停下脚步,三五成群的向河边拥挤而过。
狭窄的河岸,站满了行人,相互挤推,彼此宣泄…
陆丰站在前面,看着人群,耳边响着杂音,无奈的摇摇头。一个原本安宁的休憩地,现在又变得喧闹不堪。
拉拉小丫头的手,指向不远处,石桥旁的大树,那里此时没有什么人。小丫头转头,目光落在陆丰手指方向。又回头扫视人群,然后张开小嘴,耸耸肩,点头表示赞同。
陆丰随后,牵着小丫头的手,走在前面,探手分开人群,挨着人隙,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大树下走去。
两人挤到大树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然后两人偏头对望一眼,相视一笑。
“丰哥哥!”小丫头指着人群,对陆丰感慨道:“你看,欣赏空明灯的人真多,景象真的好壮观。”
“人群壮观倒是真的,欣赏我,我看却不见得。”陆丰被人扰了心情,情绪本就不高,听到小丫头这么说,顿时没好气的说道:“说他们是在没事,凑热闹确是真的。”
小丫头听后,“扑哧”一声笑了,然后指着陆丰,说:“呵呵,丰哥哥,你真小心眼,人家不就是打扰了你休息吗,你就在背后这样说人家,不缺心眼吗?”
陆丰见小丫头这样说自己,泛着白眼,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看看他们那个样子,大声喧哗,哪一点像是再欣赏。”说完,还手指人群,怕别人没看清楚似的。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呀?”小丫头转过头,目光落在人群,两只似天外星辰般的大眼睛迪溜溜地转动着,故意作出一副在观察的模样,回答道。
陆丰张了张嘴,欲要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不论怎样都说不出。只好闭嘴在一边沉默不语。
小丫头看见陆丰这样,没有继续再打击陆丰。而是指着河对面说道:
“丰哥哥,今天盂兰节,你看那边有人在卖孔明灯,我们不如也买一个,好不好?”
陆丰目光顺着小丫头手指的方向,见石桥对面,一群人围在一张案桌旁边,强根数尺长的青竹竖立在案桌两边,一条麻绳连接在青竹两端,上面挂满了孔明灯,颜色各异,姹紫嫣红。
案桌后面站着一个背影蹒跚的老妇人,正接过钱,将手中的红色孔明灯递给案桌前的小男孩。
“嗯,”陆丰接过小丫头地话,点头道:“你在这里站着不要离开,我过去给你买。”
小丫头显然很开心,连忙点头,乖巧道:“好的,你去吧,我不会乱跑的啦。”
见小丫头点头答应,陆丰便放下心来,向前几步,挤开人群向对面卖孔明灯的摊位走去。
远处人群中,一个一脸麻子,长衣宽袖高大男子,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小丫头看。见陆丰离来后。一只手霎然间拍向旁边一人的头,语气凶狠,略带沙哑道:“狗四,眼睛别再乱瞧了,看那边。”
听到同伴呼喊,旁边被叫作狗四的瘦小男子,收回陷在女人上的目光,龇着嘴,回头对着麻脸壮汉,眯着小眼献媚道:“麻三哥,有何事吩咐小弟。”
被叫做麻三的麻脸壮汉,冷眼看了一眼狗四,说:“你以后不许再麻三哥,麻三哥的叫我,要不称呼我的本名马来,要不就叫我三哥,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三哥。”被叫做狗四的瘦小男子赶紧点头哈腰地回答道。
可是心里却嘀咕道:“这个浑身肌肉的傻大个,长着一脸麻子还不让人说,马三不就是麻三吗?丑小鸭难道改了名字就变成了白天鹅了?”
“你在嘀咕什么?”麻脸马三瞪眼,喝道。
“没,没嘀咕什么。”瘦弱狗四一对鼠眼迪溜溜一转,摆手说道“三哥,叫小弟到底有什么事。”
麻脸马三见此,便不再警告。手指着大树下的小丫头,说“看见大树下的那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了吗?看到她左腰间悬佩的玉佩了吗?那玉佩色泽明亮,似有光晕,上面符文复杂,纹络苦涩难懂。一眼便瞧出其价值不菲。"
说到这里,麻脸马三顿了下,皱眉想了会儿,然后继续道:“而且看到那玉佩,我隐隐觉得那不仅仅是配饰那么简单,似乎是某种法宝。不然不可能有那种韵味。”
“法宝,那可是入阶的法器。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三哥你确定没看错?”瘦弱狗四两眼放光,目露贪色,心情异常激动。
可是转念一想,内心嘀咕道:“这满脸麻子的傻大个,人虽然凶了点,可是眼光不差,应该错不了,不然也不会受老大器重,等会儿肯定又是我去偷窃,傻大个可干不了这技术活。可是这小女孩从身上散发的气息来说,只是个后天中阶的,我能对付。但是人家身怀法宝,敢一个人出来,不是背景深,就是旁边有高人守护,我还是问清楚,省得枉做短命鬼。”
心中有了计较,瘦弱狗四面上露出一丝迟疑,疑重道:“三哥,点子会不会棘手,敢把法宝当配饰带,不可能没有依仗。是不是旁边有人守护或者有背景比较深。”
“这,这应该没什么依仗。可能是她不知道,一直把它当作普通玉佩,没有炼化,才佩戴身上。"麻脸有些迟疑,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虽然刚才有一个少年在他旁边,可是那少年身上的气息也不是特别强。说到背景,除了那少年身上气质有点淡然外,两人穿着举止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屁,当普通玉佩?不知道?人家不会炼化好了不收进丹田,佩在外面不行吗!人家有背景,非要穿着鲜亮,表现异于常人,不会低调呀?那少年气质特殊,难道不是问题吗?你这个傻大个,这样我会被你害死的。”
瘦弱狗四心里恨恨怒骂道,可是脸上依旧不敢表现一点。
而是一脸迟疑,面露为难道:“这样我们能下手吗?会不会有危险,给咱们“火鼠”佣兵团带来麻烦,到时老大可不会饶了我们。”
想到会给自己的佣兵团和老大带来麻烦,麻脸马三为难了。
“要不我们干脆放手好了。”瘦弱狗四胆怯了,盯着马三劝说。
看到狗四胆小模样,想到那法宝,麻脸马三不但没有顺从狗四的意思,反而激起胸中的那股狠辣劲,下定决心把法宝弄到手。
“富贵险中求,你不必再说,我们尽力将法宝弄到手,以后的以后再说。我也不信那两人会有背景。”马三眼中迟疑色尽去,恶狠狠的说。
狗四见他这样便不再说了,相处多年,他知道这个貌似凶狠的傻大个,心中有了决定,便不会放弃。
自己虽然害怕,可也改变不了什么。转而和他讨论起方案,两人约定如此这般……
商量好,不,准确说是狗四提供意见,马三决定好方案后。狗四路上迪溜溜地转动那对鼠眼,手指夹着锋利的刀片,慢悠悠的向小丫头身边走去,麻脸马三紧跟其后。
走到小丫头左边,略微靠后,狗四站在那若无其事地装作观看风景,不时发出一声感慨。两眼虽望着夜空,可是那时而瞄向小丫头腰间玉佩的贼眼,却暴露出他内心真实想法。
麻脸马三站在两者之间,位置前倾,紧挨着小丫头。
似乎时机等待差不多了,麻脸马三向狗四偷偷使个眼色,袖口对着狗四做了个手势,狗四点头示意明白。
狗四站在原地,藏在衣袖内的右手暗运法决,丹田内元气被导入指间薄刃,一丝光芒再刀刃上一闪而过,泛着点点寒光。
麻脸马三往小丫头身上一靠,挡住了小丫头的左边,千钧一发之刻,狗四快步上前,右臂前伸,等到了小丫头身边,目光盯向玉佩,右手薄刃霎时间出手,一道朦胧的银光一闪而过,快似闪电,迅如魅影,眨眼间便将小丫头腰间连着玉佩的红绳割断。右手一抖,便将下落的玉佩接入手中,然后人影消失在人群中。
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整个过程瞬间便完成。
见有人靠在自己身上,小丫头斜眼瞄过去,发现身边的麻脸壮汉只是抬头仰天,便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