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人间仙境的峡谷,四围被娘娘顶环山而围,谷底距山顶海拔约两千丈,由下而上仰望,山顶处弥漫着白色烟雾。而离谷底面不远的北面峭壁上正长满了鲜艳“映山红”,酷似一片红色花海,谷的南面则是一面三百丈的瀑布、银河而下;西面是一个洞口,封闭的石关门上刻有“仙居”二字;谷的东方是一片散密而整齐的树林,每当太阳出现的时候,光芒射过白雾,穿过树林,发出七彩光芒照射在峡谷的四周,简直就是人间天堂。而整个谷底可以活动的范围大概有三里路,这里可以说的上与世隔绝了。
居住在仙居洞的人约二十多人,均为女性,他们居住的历史已有二十二年,其中平均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她们最小年龄的也有二十三岁,这里的女人不论年龄大小,个个样子杏面桃腮,仙姿玉色。而这里气温不会有冬冷夏热两种气候,一年四季如春。但这个地方唯一的缺陷是天晴朗时候,只有正午后的两个时辰才见得到日光,而对她们习武之人来讲,太阳光是很宝贵的。于是,她们后来形成一种规律,每当日光出现的时候,便要集体在树林旁练习武功。
这天正午,她们和往常一样习惯性的出洞口练习武功,可是却发生一件怪事,从山顶白雾处掉下来一把没有剑柄的剑,直插在谷底一颗大树下,令她们个个惊恐不安。接着掉下来的是一位身穿白色衣裳的年轻男子,他的一声“惨叫”沿垂直地面位置下落,手中还捏着那把没有剑柄的剑,幸运的是,他这一落却被树下的一位白发女子接了过来。那白发女子巧妙的移动着她脚尖的距离,保持自身的平衡,将这位男子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从千尺高度坠落的人,下跌地面的力量该有多重。而即能接住这位男子又不让自己受伤的人,武功内力是相当深厚的。
白发女子身旁的另一位穿着绿色月华裙的女子说道:“师父,你没事吧!”
只见那白发女子摇了摇头,用百般惊奇的眼神望着这位落地男子说道:“年轻人,你是怎么掉下来的?”
却见那个落地的男子被刚才那种场景吓得满头大汗,结结巴巴的道出几个字:“被人、、、追杀了、、、”
“别紧张,慢慢讲,”白发女子见他这种状况,又分别吩咐她身边那位穿绿色月华裙的女子道:“草儿,要不你先带这位少年进洞内歇息一会!”
“是,师父。”男子跟着草儿跨过那个写着“仙居”二字的石门,他用眼睛横扫了过去,心中万分吃惊和疑惑,跟在草儿后面连声问道:“草儿姑娘,这里难道是仙居派的门下吗?”
已年过三十草儿直觉得哭笑不得,第一次听比她还小的男子喊自己“姑娘”,于是笑着的应了一声:“额,不错,这里的确是仙居派,可是我和师父,还有雪儿师姐几个都不是这里的人!”
男子有些好奇,也没有作声,因为他此刻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阵,然后再一次性地向她们问个清楚,这些天他感觉自己实在是累坏了。
洞内的每个节口都有一阶石柱,而每个石柱上面又分别整齐的摆放着一根根大圆柱状的石蜡,照的灯火通明。草儿带着他来到一间十分宽阔的洞厅,里面摆放着各种远古时期的石器座椅,洞的每一个入口隔了很多层密道和石门。
“年轻人,要不你先坐一会,我师父待会来找你的,记住,不要随便在这里串动,这里布下了许多机关的,当心一不小心被机关打中!”草儿笑着往洞外走去。
男子甚是奇怪,为什么那个叫草儿的姑娘叫自己年轻人,而她年龄看上去也不大啊!男子张望着屋内的一切,又自己用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细细品了一番,感觉这水的味道甘甜而清口。
大概到草儿离开后的半个时辰,那白发女子便从石门外走了进来。当她刚进洞内大厅的时候,却发现这个男子靠在石椅上闭着眼睛打起呼噜来。她仔细观察着这个男子,和她二十多年前喜欢的那个男人睡姿竟是一模一样,于是她轻轻走到他旁边拍着他的肩膀,可这时那男子却像做了场噩梦般,吓出了一身冷汗。
“吓死我了,你是人还是鬼啊?”男子背着光看着眼前这人。
白发女子假装生气地说了一句:“我的样子很像鬼吗?”
男子仔细望去,那女子正是刚才在洞外救他的恩人,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马上又补上一句漂亮的话:“恩人的样子比鬼漂亮多了,嘻嘻。”
那白发女子被这一句话弄的大笑了起来,又见她从手中拿出那把她刚在外面拾到的剑,对这男子问道:“小伙子,玉笛一剑孙近然是你什么人?”
那男子正是胡潇波,他听人问道自己的师父,一阵惊喜,而自己也刚才在外面石门上看见“仙居”二字,又加上她一头白发,年纪稍显大一些,他推测到此人可能是仙居派掌门人苏碧芳。于是,他高兴的对她说道:“噢,你原来是苏前辈啊,我师父经常提起你。”
这句话却无意间伤了那个白发女子的心,这么多年来,自己朝思暮想的孙近然竟依然提到的是自己的师妹,她片刻又一阵悲痛,同时又开始对她当年做的错事万分自责起来。
胡潇波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曾经听丹儿他娘柳叶儿提起她师父有四个徒弟,而刚才带自己进来的女子叫“草儿”,那就是“甘草儿”,论年纪也有三十多,难怪甘草儿叫他年轻人,那么这位白发仙姑不就是花瑶瑶,可是花瑶瑶不是去了北海吗?
“咿呀!”胡潇波惊愕失色,继续说道:“我师父还经常在我面前讲花瑶瑶前辈的故事,说她武功又好,人又漂亮。”
“是真是假,他有这样夸过我吗?”花瑶瑶用白布擦着摸着手上那把剑,然后又伤感说道:“这把剑是我当时送给你师父的,没想到他却给了你这个武功平平,油嘴滑舌的徒弟。”
胡潇波一直以为这把剑是师兄向能送自己的,却万万没想到是师父转送他的,此刻,他心中也一阵微痛,花瑶瑶的话确实说道了实处,自己的武艺的确是相当低,连天阴教的一个护法都打不过。于是,他的心开始变得自卑。
花瑶瑶看着低头沉默的胡潇波,开始察觉到自己刚才的一个玩笑刺伤到了这小子,瞬间觉得这孩子很天真,于是,她又开始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从明天起,和我们一起练剑吧!”
胡潇波一下子转哀为喜的说道:“胡---潇波。”
花瑶瑶让胡潇波将他二十一年来所有有关孙近然的故事,统统讲一遍给她听。
胡潇波将近讲了一个多时辰的故事,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花瑶瑶意识到他的反常,于是召集所有仙居派弟子今夜一起生火做饭。
当所有的女弟子到了大厅后,没有直接生火,而用兴奋而惊奇的眼神望着这个从洞外来的男人,胡潇波这个时候在她们眼里仿佛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怪人。洞内开始一片热闹、欢笑。胡潇波被这么多双美丽而暇洁的眼睛盯的羞涩而不安。
这时,洞内一嗓门大的女子直接了当的说道:“帅哥,是不是洞外的男子都和你一样,喜欢穿白汉服呢,这样会显的比较英俊?”
“那里啊,永梅,二十二年前,我们不也在洞外生活吗,你没有看见过其他的男人吗?”她身后另一女子笑着反问了一句。
“二十多年前的事,谁还记得。”永梅又补了一句:“那个时候我才十来岁,那里懂得什么是英俊,什么是丑陋啊!”
女子们听了永梅这句话,便都哈哈大笑起来,屋内一下子充满喜悦的气氛!
胡潇波看着永梅奇怪的问了一句:“不会吧,姐姐,你都有三十多了,怎么我看起来你才十七八岁啊?”
潇波这一问,屋内其他女人便都烘堂大笑起来,有人说道:“她本来就只又十七八岁,看这智商就知道,哈哈哈哈!”
永梅撅了撅嘴唇望着其他姐妹:“你们尽笑我,你们在这里的哪个不是在二十八岁以上的,竟会欺骗人家小孩子,哼哼!”
胡潇波心里又一阵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居住在这里的人年纪都在二十八岁以上。更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却是延年益寿的宝地,难怪称之为“仙居”,可能大概就这个意思。
等大家笑的肚子都尽兴的时候,花瑶瑶终于发话了:“好了,我的各位孩子们,你们的弟弟肚子饿了,赶快做饭去吧!”
于是大家开始分工做饭。
等到她们吃完晚饭后,花瑶瑶又让甘草儿把一间整理得极其干净的厢房腾给胡潇波临时居住。
甘草儿送胡潇波去了那间房,在她离开之时特意对他说了一句:“你可不要弄脏了这间屋子啊,这间屋子的主人十分爱干净的!”
胡潇波想了想:“这里不就只有这些人吗,大家对我都挺客气的,就算弄脏,也没有谁会在意的。”而后,他掀开了床单,一阵扑鼻的香味飘了过来,那香气带有略略的桂花香,十分诱人。就这样,他倒下去铺头睡了起来。
这天晚上,胡潇波做了一个神奇的梦,梦见一个穿深红色裙子的女孩,有一双会说话而迷人的眼睛望着他,浅浅的笑容很陶醉,恐怕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女孩子问他喜欢自己不?他很羞怯,伸手去抚摸女孩的脸,女孩却被卷风卷走了。他被惊醒,醒来后才知道原来只是一场春梦。
此刻,胡潇波沿着洞内的小窗口望着境外,已经是白天了,脑海中又回想昨晚梦中那个女孩的相貌,却又模糊起来,只有那双迷人会说话的眼睛似乎还有印象。
甘草儿邀胡潇波到大厅内用膳,二十位仙女分别伴在他左右,女弟子一个个调侃着他,他又被这帮女弟子问的不知所措。其中有一位女孩是这样问的:“公子,你昨晚睡的那张床舒服吧,有没有做美梦啊,呵呵!”
胡潇波感到奇怪,心想着难道她们知道,于是假装点点头,应了一声:“花前辈提供的住处果然是人间极品!”
“那当然,你睡的可是我们掌门人的床。”叫永梅的女子接着补上一句:“你可有福气了,教主的卧室我们平常都不敢去,你却睡在上面!”
胡潇波想了想也奇怪,来这都一天多了,却不见她们教主苏碧芳,于是他带着他的满脑疑问问道:“对啊,永梅姐姐,怎么不见苏教主来这吃饭呢?”
“啊,嘘,你还不知道啊,我们苏教主已经去世有十多年呢,现在掌教的是我们的小师妹许露儿。”永梅轻声答道。
胡潇波疑惑道,轻声又问了一句:“不会吧,苏教主已经去世这么久了,那你们的新教主呢,我怎么也没有见到?”
“潇波,苏师叔是遭白莲教上官九叶暗算陷害而死,现在许师妹去外面专门找白翼神剑对付上官九叶,前些日子,她听说孝昌那边好像有白翼神剑的消息,于是她便去了哪里,现在都已经离开半个多月了!”站在一旁的甘草儿听到她们的说话答道。
胡潇波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当时白翼神剑是在京山派华仁手中,后来华仁死了,宝剑丢失呢,天阴教严浩和白莲教上官九叶都在找这把剑,许姑娘会不会遇到不测呢?”
“是啊,师父,许师妹会不会遇到危险啊?”一旁的甘草儿着急的向花瑶瑶问道。
花瑶瑶平静的说道:“不用担心,昨天雪儿信鸽来报,说露儿已经打听到白翼神剑的下落,她们现在在河南洛阳,应该很快就会动手,所以大家要抓紧时间练剑,好快点报苏师妹之仇啊!”
听了花瑶瑶的话,大家充满了斗志,屋内一下子又正经了起来。
正午时刻到了,仙女们纷纷集中在东面树林旁边练剑,胡潇波站在一旁偷看着。花瑶瑶从背后拍着潇波的肩膀,说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潇波被花瑶瑶带到了南面的瀑布下,花瑶瑶舞动着手掌,先让胡潇波在她面前展示一番他的武艺。于是,胡潇波拿起了剑在瀑布下划了起来。
看着胡潇波不成熟的剑招,花瑶瑶摇了摇头。
胡潇波懊丧的低下了头,收起了剑,说道:"前辈,是不是我的剑法不对!”
花瑶瑶说道:“不是不对,是你师父还没有教你正式的‘弧星十三剑’的招数。”
潇波回答道:“我们师兄弟都没有学‘弧星十三剑’,师父说我们轻功不到家,学习这种武功,必须要有一定的轻功基础。”
“原来这样,难怪当年他轻功那么好,”花瑶瑶笑道:“我的轻功就是他教的!”
胡潇波吃惊道:“不会吧,那不是我师父当年轻功特别好。”
想了想现在残废的师父,胡潇波又哀伤道:“可惜现在师父被那该死的孔虚针失去了腿部直觉。”
花瑶瑶也一阵叹息,想着孙近然的腿,她无奈的对潇波说道:“我们都不要再多想了,我问你,你学好武功后,想干的第一件是什么?”
“报仇、、、”胡潇波坚定说道:“我要找出当年下黑手残害我师父的人,为师父报仇,还要为我徒弟虎子报仇!”
花瑶瑶原本打算教胡潇波一套“仗义巧仙掌”,可是她看到这位少年眼中装满的全是仇恨,于是,她又不打算教他掌法,而是教他“千里追魂步”的轻功,来调和他内心的愤怒。
花瑶瑶对胡潇波说道:“从今天开始,我教你‘千里追魂步’轻功,日后,你练好轻功后,再回去请教你师父的‘弧星十三剑’!”
花瑶瑶让胡潇波坐在一个大石头上,以盘腿打坐的方式,静心养目两个时辰。想要坚持这两个时辰,对于胡潇波这个心烦气躁的人来说是件难事,但是,他又回想起花前辈的话,只有静心,才能练好这套轻功。
第一天的时间是打坐,第二,三天花瑶瑶让他逆着瀑布水流,向上横穿这片瀑布,第四、五、六天的日子攀爬谷底的每颗树,第七天是以最快速度来攀爬这些树和攀岩瀑布。等到过完十天后,花瑶瑶喜悦的对胡潇波说道:“没想到,你进步还蛮快的,你现在的轻功水平基本上有我的三成了,记得之后的每天,你都要努力攀岩这四面的巨山,直到以最快速度爬上去为止,你的轻功才算学到了家。假如你某天要是想走了,也可以用轻功爬出去,不过要记住,出去以后,千万不要跟外界任何人提起这个地方,包括孙近然。”
胡潇波含着感激的泪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