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剑眉高扬,粗着嗓子辩解道:“我南宫羽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对天发誓我跟大夫人清清白白,如若有假话,天打雷劈,贵妃娘娘不可轻信这些谣言,毁了南宫家声誉!”
“不要在这给我赌誓发愿,你要是真与这个贱人没有瓜葛,那就回房好好照顾长陵,不要插手这件事!”陈贵妃怒吼道。
南宫羽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这样羊入虎口,可如果自己再阻止,那就证实了他与杨云有染,那只会更加激怒陈贵妃,恐怕杨云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正在他进退两难时,耳旁却传来南宫涯嘶哑艰涩的声音:“杨云是我南宫家的人,长陵公主即入南宫家门,就是南宫家妇,这是我们南宫家的家事,还请贵妃娘娘不要插手的好。”
声音冷静、严厉、清冷,仿佛闷热的夏夜天边传来的一声惊雷,陈贵妃盛怒的脸有些晦涩不明的绯红,南宫羽意外的看着一直以来就胆小懦弱的大哥,眼里是难以置信的惊讶,这个在父亲面前唯唯诺诺,毫无男子气概的残废大哥此时全身的气场是一个真正高高再上不容冒犯的上位者才有的威严。
陈贵妃看着面目狰狞的南宫涯,微微有些害怕,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拔高声音喝道:“长陵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有权利管,我要见二老爷,他一定会赞同我将这个贱人带回宫处置的!”
南宫涯微微抬头,嘴角牵扯起一丝冷笑:“我二叔身受重伤,谁都不见,现在南宫家由我掌管,这件事我会处理,还请贵妃娘娘先回宫去。”
陈贵妃被南宫涯强硬的态度,气的浑身颤抖,在皇宫里皇帝都对自己有求必应,这个小小的商贾之流居然敢当众驳了自己的面子,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你们还愣着干嘛!把这丫头给我带走!”陈贵妃抚了抚自己气的微微有些起伏的胸口。
“你要是想要人,自己去宫里跟皇上要,今天这贱人,我必须带走,你要是敢拦我,我现在就将这个小娼妇就地正法!”陈贵妃怒视着南宫涯,冷声说道。
南宫涯袖下的手指紧紧抓住座椅的扶手,指节分明,现在南宫震天重伤未愈,南宫家因为上次祭祀之事也元气大伤,皇帝老儿早就想除南宫家,收回南宫家掌握的经济命脉,脱离南宫家对皇家的束缚,如果他以此次长陵公主受伤之事大做文章,可能整个南宫家都要受牵连,这个家是爹一辈子的心血,万万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
他静静看着跪在地上高傲仰着头的离歌,她白皙滑腻的脸上红肿一片,嘴角淌着鲜红的血渍,湿漉漉的浓黑长发上,沾着七零八落的茶叶,虽然一身狼狈,可那双黑眸却灿如星辰,毫无惧色,他的心微微有些疼,只能让她先跟陈贵妃进宫,等有机会再派暗卫去救。
侍卫看南宫涯不再说话,架起离歌就要朝门外走去,离歌奋力的挣扎着,兰嬷嬷瞪着凶狠的牛眼,拉起袖子就是两巴掌。
“小贱人,给我老实点,留着力气等会去囚室折腾。”
离歌被打的晕头转向,猛地朝抓着自己的侍卫手狠狠的咬了一口,侍卫吃痛,离歌趁机挣脱开,一把推开凶神恶煞的兰嬷嬷,奋力朝南宫涯身边跑去,此时能救她的恐怕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她不想就这么窝囊的被折磨死,她想活下去,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她被追上来的兰嬷嬷扑倒在地,离歌摔倒在南宫涯的脚边,她紧紧的拽住南宫涯的袍角,艰难的抬起红肿的脸,泪眼朦胧的看着南宫涯。
“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伤长陵公主,我跟南宫羽也是清清白白的!”
南宫涯低头看着那双波光粼粼的星眸,看着那嘴角鲜红的血渍,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兰嬷嬷一把扯住离歌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拖起来,离歌绝望的看着南宫涯,手被侍卫一点点掰开,她忽然又想到了那个孤立无援的雨夜,最终她还是和当初像破旧娃娃一样没有存在的价值,没有人愿意帮她。
离歌紧盯着南宫涯,忽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