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真那日在南华撞见相繇后,她并没有再急着去追骨头,而是悄悄尾随在相繇几人的身后,一路跟回到归墟。
归墟位于东海几忆万里之外的极东之地,离人间界自然极遥远,他们飞了好些天,相繇有时会停下来把黑袍妖怪从袖口里放出来给他吃东西,中间也耽误了些时日。
他对黑袍妖怪态度不卑不亢,却又隐隐透着一份亲厚尊重。他曾是黑袍妖怪的臣属,这天上地下稍微了解点上古历史的都知道他两个过去关系那是极好,只是曦真并不知道他就是那凶神相繇,对此还十分奇怪。
待相繇回到归墟,曦真隐身悄悄跟在他身后,归墟算是曦真的故乡,她一路走来自是熟门熟路,却不知这相繇竟比她还要熟门熟路,直接穿过归墟那片无限沧海中的巨大漩涡,进入了归墟内境。
归墟内境是位于沧海下的一片水下仙境,归墟是天下众水汇聚之处,由于水流交汇在海心处形成了一片巨大的水蓝色漩涡,这片漩涡吸力极强,若无一定的能力想要穿透这片漩涡进入内境很容易被汹涌的水流卷走的。
曦真要穿过去当然也不是难事,只是她一路走来实在心惊。这水下仙境沿途的仙苑楼阁虽然依然矗立,只是一片冷清,早不如过去繁华热闹,生活在这里的仙家们已是稀稀落落搬得没剩几只。相繇一路走过,沿途出来转悠的水族们看见他都会纷纷会上来拜礼,相繇淡然点头,一路径直回到了仙境最深处的巨大宫殿——始女宫。
曦真满眼疑惑在始女宫的宫门处踌躇了一瞬,她到底还是隐身跟进去了。
始女宫是当年始女时期的制所,宫中的侍女们个个出身不凡,随便放出去一个在天界都是人人需要尊敬拜礼的前辈。那相繇堂而皇之进了始女宫的主神殿,便见好些侍女纷纷迎接上来,对他态度恭敬有礼,宛如他是主人般。
他十分淡然开口吩咐:“带他先下去。”
那些宫女听令带着黑袍妖怪下去,等殿中再无闲杂人等,相繇这才回头淡淡笑了:“足下离去多年,而今重返故土,可是感触良多?”
曦真大吃一惊,她修为本是精深,这相繇竟然能察觉到她的存在,实在深不可测。
她到也不再遮遮掩掩,落落大方现身,对相繇张口便直接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你会有我家大人的容颜,为何你能进得了始女宫?”
曦真身为归墟的元老级人物,始女她当然认得。那是他们大人的弟子,归墟之主,太古的女神,身份那是何等高贵!始女宫正是当初始女主掌归墟时居住的宫殿,又是何等神圣的地方,他一个男子凭什么如此大模大样堂而皇之进入始女宫?!
相繇并不直接回答,他径直漫步踏上阶梯,在诺大宫殿高处的宝座上缓缓落座,手搭座椅看向曦真,唇际弯出一抹淡笑,笑容明艳如雪:“你说呢?”
曦真此番委实惊得不轻,瞪大眼看着他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始女的神位上坐下,她瞬间想到了一个人,不由面色一沉。
在始女亡去的那一年,归墟无端出现了这样一位尊神,无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奉始女神谕接替始女的位置,代掌归墟守护五神山阵的神祇,他们私下皆唤他——玄冥神。
在始女亡去的前面几千年里,原本归墟并不似而今,虽然玄冥的神力不如始女,仍然尽忠职守定时净化着邪气,直到数百年前,归墟忽然传出了玄冥因神力虚耗过度需要闭关静养的消息,他这一养就是好几百年,归墟邪气这才越聚越浓,终致众仙搬离,让这片原本繁华的圣境变成了如今的萧条凋敝景象。
曦真心中难免也有怀疑,那日与相繇一同出现的后卿,原是被诸神丢入五神阵中封印的魔星,当年共工怒触不周山引致四水东流,归墟沧海波澜大起,五神阵的封印因此产生了裂口。想必这几百年来,无人定时净化邪气,那缺口被混沌兽族的邪气渐渐腐蚀越变越大,这后卿大抵便是如此从五神阵中冲破封印逃出来的。
玄冥竟然与后卿勾结在了一起,不难猜出所谓神力虚耗过度闭关只是借口,他是有心不再净化邪气,使得后卿——甚至是混沌兽族,得以冲破封印罢?
他如此一番作为只怕目的不简单,曦真看他的眼神一时极为防备。他分明是早就察觉自己跟在身后,却待回到始女宫才出口,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然而,曦真心中到底不想趟这趟混水,她现在关心的只有她家大人来着。
相繇似乎丝毫也不在意被她知道自己有些什么阴谋算计,只在座上淡然而笑道:“这世间大是大非神尊想必早该看透,你而今在意的,只是你的大人与你的小姐。”
曦真脸色大变,忙暗运神力稳定元神——隔了这么远,而且是在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他居然能对自己使用读心术?
其实,他说得没错,所谓的三界定律、众生安定,曦真并不放在眼里,那仙道天道大是大非她活了十几万岁早看得通透无比。就譬如西天的如来佛祖,你让他去管人世间的杀伐征战他也是不会管的,世间万事自有天命,何必多此一举插手干预。
相繇此番姿态实在沉着大气,身为归墟代主,身处高位数千年,他的风范其实并不是曦真这样一个散神可以比拟。他谈笑风生何等从容自如:“不瞒神尊,本座眼下确有一番大计在胸,若神尊有兴趣,随时欢迎加入。”
曦真一脸敬谢不敏:“承蒙代主看得起,我只怕不能胜任。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打了个招呼就想走,心中还怕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不答应入伙他会不会动武。相繇却纹丝不动座在位置上,毫无一丝要阻止她离去的意思,含笑抬手:“慢走。不走。”
曦真从始女宫出来后,在归墟转了几圈,去找她的那些个老朋友叙旧。
归墟虽然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归墟,而今邪气常年拢聚不散,生存环境已是十分恶劣,也有好些个念旧的生灵不舍得离去,还躲在邪气不是太盛的海底潜水,偶尔冒出头来换几口气。
曦真坐在海边和他们叙旧谈天,谈倏帝,谈始女,谈过去在始女时代归墟的繁华。
始女实在是个尽责的好领导,她掌管归墟时,归墟的繁华更盛昆仑圣境,她还特别亲民,这一点与他们大人如出一辙,常会亲自从内境上来海域看望她的子民们。归墟的一些元老说起始女都一副怀念惋惜的模样,当年若非共工那恶神撞了不周山,始女也不会那么早消亡……可叹可叹。
等曦真在归墟玩够了,去到京城相府便已是两个月后,转眼就是冬至。
她也不问人,自己就悄悄溜了进去寻去泠泠住的院子里,结果刚进去就看到了极不和谐的画面。
大雪纷飞的清静小院中,一对相依相偎的男女正坐在廊下观赏着开满枝头的雪梅。那一拢蓝衫美如天人的男人抱着少女坐在他的腿上,用他的皮裘把少女娇小的身子紧紧包裹在自己温暖的怀中中,正低头闭着眼与少女深情亲吻。
这货这些日子吃上瘾了,每天饭后都要吃‘甜点’,一日三餐一顿都不能少,睡前醒来都还要亲上好几回,时不时想起了也要亲上几回,亲一次还要亲上好久,把泠泠的小嘴翻来覆去的吃,细细的舔抵品尝,没完没了的,总得把泠泠双唇吃得微微红肿他才舍得放开。
今日赏个梅原本赏得好好的,他忽然又食指大动要吃甜点了,把泠泠抱紧又低头吃了半天。
你知道,很多东西,是有个过程的。他起初只会在泠泠唇上翻来覆去的舔吮,后来吃得多了他渐渐开始觉得不够,辗转舔吮着那两片绵软温热的唇瓣,他觉得不够,心里有越来越强烈的渴望如潮水涌起,他想要得更多更多……他越抱越紧越吻越深,就无师自通的把舌头探了进去,衔住泠泠软软的舌头纠缠不放。
这种相濡以沫的滋味啊……是何等令人沉醉,难以自拔。他越吻越投入,放开泠泠抬起头时,缓缓睁开的漆黑眸子清亮逼人,亮得能晃瞎人的眼睛。
泠泠也是喘息个不停,脸蛋像是抹了胭脂绯红一片,骨头眼眸就越来越深沉,心中莫明的情愫翻涌,埋头又亲下去。
泠泠‘唔唔’着直捶打他的肩,他心里却是满满的柔情似水,宛如一池春水融融,满心的爱恋,又如何在此时舍不得放开她?就起身抱起泠泠直接进了房,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然后沉重的身躯倾身覆上去,沉沉压在了她的身上,低头继续吻上去。
他也不明白,他很喜欢这样和泠泠这样,她怎么这么抗拒。
但是看着泠泠都哭出来了,他也不敢再强来,翻身把她轻柔抱进怀里,搂着她轻轻哄着,爱怜的吻着她眼角的泪水,喉咙里发出:“喔……喔……。”的安抚声。
泠泠气呼呼的抹掉泪,嘟起嘴本来要骂骨头,不经意从帐子里隐约瞧见石化在门前的曦真,她都羞得要钻地洞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大人你继续!”曦真果断转身就走。
她踩着轻快的步伐哼着小曲儿,高高兴兴去逛相府的后花园去了——大人乃真是太威武霸气了,加油加油,继续保持下去,把泠泠这小妮子给我办了啊啊啊!我看好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