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黄孃孃家这种卖法,中山路公房做生意的个体户们坐不住了,纷纷跑到二丫家的店铺里左一个老孟怎么办?右一个老孟怎么办?
爸爸做生意,从开店铺的那一天起,不欺行霸市,也不搅乱中山路公房个体户们做生意的行规,时常对进货的顾客说:第一我不卖假货,第二做生意肯定要赚你们的钱,第三钱一天两天赚不完,要分点给别人赚。
这样,二丫家的店铺在爸爸妈妈的辛勤经营下,初具规模,进的货比刚做生意时翻了四五倍还多,直接可以和黄孃孃家掌控中山路公房做卷烟的市场。
加上,二丫家进的货,又时常分销给中山路公房的个体户,爸爸给他们的价钱,随行就市最多高出一颗子,以就赢得他们的尊重,市场一有波动,便来找爸爸商议。
“别怕,稳住,最多拿三天给他家出货,他家不想赚钱,我们要赚,而且每一箱要多赚。”听到爸爸这种口气,不做鞋匠改做卷烟的姜皮匠还是稳不下来:“老孟这钱怎么多赚?不可能。我的资金没有你的雄厚,我家老四给你的价钱我清楚,真的是三天吗?你能保证三天过后,他****的会收手?”
“是啊!他输得起,我们资金小,可输不起啊!”
“三天,我撑一天也不行。”
“烟草公司马上又要批烟出来,那乡下供销社的卷烟也要返转回城,别说多赚,能保本都不错了。”
……
姜皮匠才转行做卷烟,四姐贩的卷烟他只能接收一小部分,其余的大部分全给二丫家,面对市场的这样波动,他心里的压力自然同别人一样。
对于压力任何一个做卷烟的个体户都大,烟公司一喊批烟,乡镇公销社再往小城返,再加上烟贩子的拉来,赚钱的卷烟也会变成****,亏起本来也是要吐血的。
爸爸看了看左手戴的双狮手表,便把他的想法告诉大家:“今天已经是下午三奌过,路程远的已经进好货起程回去,剩下的是路程近一点的小客小散货,每家拿出三四箱卷烟比老黄家今天卖出价低出一颗子,明天他家决定要再少一颗子,让他家明天出货再高兴一天,关键的是后天,早上价钱仍然低于他家,下午点立马还原到今天的原价,大后天高出今天价钱三颗子,反正在卷烟大面积涌出前,是会赚钱的。”
等他们离开后,妈妈的担忧来啦,便对着爸爸无不焦虑起来:“后天小四妹与汪芹茜的烟又要到货,如到货这钱怎么付给她们?汪芹茜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价钱定好,卷烟下完,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便拿钱走人。你看他家这样乱来,影响多少人的生意,我们家今天只出去四五件卷烟,别的货就没有带动,明天哪几个四川婆来拿货?看他家便宜肯定会跑去他家。”
“别急,今天我一直在这坐着,边喝水边盯住这门外,看他家忙着出货。咦…你不知道全是好卖的金沙江、红梅、春城还有带过滤嘴的大春城,他倒是买得非常的高兴,大半条街的生意全让他龟儿子独享了,可这样高低价格拉扯下来,他肯定亏了不少钱。明天再叫他亏一天,他的货也就出得差不多,后天我想他也怕不会再做这样的亏本生意啦!供货给他家的王二娃,还有几天才回来。”
“你怎么知道王二娃,还有几天才回来。”
“还不是老黄家婆娘告诉我的,再精也有失误的时候,对了下回小四妹与汪芹茜他们来货,直接带去哪边家里,下货时也尽量晚一点。一方面不要让老黄家知道,另一方面工商要整顿什么市场,特别是工商尽量避开,逮着谁?谁也罚不起那么重的款。”
小城做生意的个体户人,是在吃国家的政策饭,国家政策好,市场规范好,生意也就会做起来顺风顺水。中山路公房做卷烟的个体户都办有营业执照,还有烟公司允许的烟草许可证,对于四姐与汪芹茜他们贩来的卷烟,中山路做卷烟的个体户,也是要规避这类的检查。
小城工商的这一次整顿市场,主要清查无证营业的商贩。四姐与汪芹茜还有四川婆,她们都没有营业执照与烟草许可证,所以是被整顿的对象,自然也要规避这样的检查。
说到四川婆,那是四川靠进小城周围县城的人,那些县城里的人,也跟小城里的人一样,喜爱抽这些在小城畅销的卷烟。她们把这些卷烟贩卖到自己的县城,价钱又会比小城高出许多,所以她们隔三插五便往小城跑,有时也会把本省的川烟带来小城贩卖。
她们来小城贩卖卷烟,经常俩人一伙,三五一群,女人多男人少,又因口音一致,便被中山路公房的个体户们称为四川婆。
四川婆做生意很精,也很爽朗,时常一口价,象黄孃孃家这种卖法,自然让妈妈担心会失去这些长期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