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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父子不合

夜色降临,一阵刺耳的汽车引擎声由远而近,没过多久,只见一辆眼熟的红色跑车急速地驶进了别墅大门。别墅大得惊人,以至于站在大门口望去,竟然只能看到主楼的大致轮廓,那是一幢圆顶设计的建筑,气势如虹,壮观得犹如一座城堡。

从大门口通向主楼的大道亦有两百米的距离,两旁青松耸立,十分气派。红色跑车箭一般地穿过大道,笔直钻进了地下停车场。

“少爷回来了!”大门拉开,两名庸人恭敬地立在门旁。

慕夜枫扬着下巴,双手插着裤袋,一脸桀骜不驯地进门。贺雷鸣闻声匆匆赶来,一见到慕夜枫,立刻恭敬地鞠了个躬,道:“少爷,董事长回来了。”

“是吗?”慕夜枫双眉一挑,眼底满是不屑。到底还是回来了,他可是看着秒针在等。

“您要不要去一趟书房?”贺雷鸣好心建议。

“我凭什么?贺总管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慕夜枫危险地眯起双眼,看到贺雷鸣,他就不自觉地想起了伊桑夏。

“呃……少爷这话是从何说起?”

“哼!老头子要安排什么人跟我见面,最好换点新鲜的招数,这种一拆就穿的烂把戏你们没玩腻,我还看腻了呢!”他依旧扬着下巴,趾高气扬地丢出一句话,头也不回地朝楼梯走去。

“烂把戏?什么意思?”贺雷鸣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慕夜枫在说什么。

慕夜枫走上二楼,经过书房门前时,见门没关紧,便斜了一眼,竟然瞥见书房内烟雾袅绕,顿时皱起了眉头。停下脚步,他有些愤然地踢门进去,惊动了书房内的身影。

慕宏业下意识地转过头,见自己的儿子正黑着脸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

“把书房搞得乌烟瘴气,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吗?”慕夜枫没有理会父亲的招呼,径直走到他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半截烟,狠狠扔到地板上踩灭。

慕宏业愣了愣,手指仍然维持着夹烟的动作,嘴角却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臭小子,明明很关心爸爸。”

“哼,自作多情。”他不屑地瞥了慕宏业一眼,转身正准备走人。

“听贺总管说,今天你又买了一部车?”

慕夜枫闻言,扬了扬嘴角,一脸嘲讽地说:“怎么?是在心疼你的钱吗?没关系,你大可不必把我带回来,这样就不用担心我乱花你的钱了。”

“爸爸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等慕宏业把话说完,慕夜枫便不耐烦地接了过去。

“只是什么?只是因为你赚钱不容易,想叫我节省一点吗?呵呵,真是好笑,你慕董事长一秒钟几十万上下,还会在乎这小小的一部车吗?当初那么拼命的赚钱,以至于连我妈临死的时候也没时间看上一眼,我真的很想问一声,赚那么多钱难道不是用来花的吗?”

慕夜枫的话句句犀利,让慕宏业毫无还击的余地。

“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以后我不会再限制你的经济。”慕宏业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对这个儿子,他真的是亏欠太多,所以才毫无节制地任其挥霍,只希望他现在的放任不要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才好。

“那我可真要谢谢慕董事长的大方了!”慕夜枫不痛不痒地丢出一句话,移动脚步朝门口走去。

“对了,明天是你母亲的忌日,一起去扫墓吧!”

慕夜枫的脚步嘎然停止,冷笑了一声,“真意外,你还记得。”他的言语间,透露着浓浓的讽刺。慕宏业无奈地叹了一声,这么多年了,他知道自己始终无法弥补。

“枫儿,一切都是爸爸的错,是爸爸对不起你!”

“哼,这些话留着到妈的墓前说吧!”脚步继续,这次他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他从来不给他忏悔的机会,因为不管做什么,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同一片夜空下,伊家。

今天对于桑夏来说,真是幸运的一天。虽然天气不好,早上又碰到了点倒霉事,可是好事却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而此刻,母亲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她则是在厨房忙活着晚餐。从她懂事起,家里的三餐包括家务都是她一手包办的,母亲从来不动手,也不会帮她一把。一开始,桑夏也觉得挺委屈,别人家的小孩都是有父母捧在手心,而她却要干那么多活,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像是女儿,倒更像是个保姆。

不过后来长大一些,她就渐渐学会了自我安慰。母亲是公众人物,比较在乎形象,全身上下都要求完美无暇,要是天天干家务,把手弄粗了怎么办?所以,她就这么告诉自己,女孩子长大了,承担家里的家务是理所当然的事。

桑夏进厨房十多分钟后,便端着一盘热腾腾的鱼汤出来了。这是她的拿手好菜,鱼头豆腐汤,养颜又滋补,最适合母亲了。

“妈妈,可以开饭了。”她笑嘻嘻地招呼沙发上的母亲。

伊莎华闻言,转头瞥了一眼餐桌上的菜,才起身走了过来。

“今天去学校,还习惯吗?”没有过多的表情,伊莎华随口问了一句。

桑夏第一次听到母亲主动问起自己的情况,当下就欣喜若狂。

“嗯,挺好的!我还遇到……一个朋友。”以前,她没敢将自己交男朋友的事情告诉母亲,怕母亲骂她不务学业。虽然交男朋友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既然从来都没有说过,那么现在也只好继续瞒下去了。

伊莎华只是有些意外地瞥了她一眼,倒也没有怀疑。

“没遇到什么人吗?”

“没……没有啊!对了,妈妈今天怎么回来了?前几天不是刚刚接了一部大戏吗?”桑夏机灵地转移话题,不想再让母亲继续追问下去,否则她怕自己那点心思迟早会被母亲看穿。

伊莎华果然转移了注意力,说起她今天回来,当然是有目的的。

“明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所以我一定要回来。”她的嘴角扬起一个冷酷的微笑,眸子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视线牢牢地盯着盘里的鱼头,仿佛要将它看穿。

桑夏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样犀利的目光居然来自她的母亲,真是不可思议。她从来没有见过母亲会出现这种表情,就好像猎人准备去捕杀猎物时露出的那种血腥之色。

晨光微露,枫林山的公墓园中,慕宏业穿着一身裁剪贴身的手工西装,带着一副茶色的太阳镜,黯然立于一个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明媚动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正是慕夜枫死去的母亲,慕宏业的妻子。

在慕宏业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松树旁,慕夜枫正眯着眼,斜倚在树干旁纳凉。虽然是早晨,但是天气还是热得紧。故意不与慕宏业站在一起,是因为他不想听到任何忏悔的只字片语,更何况,他早在前几天就来祭拜过母亲了。

“少爷,时间不早了,您是不是先去上炷香,再去上课?”贺雷鸣走过来低声提醒。

“不用了,我先走了。”他今天会来这里也只不过是出于好奇而已,好奇他的父亲,他母亲名义上的丈夫,真的是发自内心来扫墓的吗?

“呃……我去跟董事长说一声吧!”

“贺总管,你可真是个尽职的好下属。”他拍了拍贺雷鸣的肩旁,用眼神冷冷地警告。贺雷鸣脸色一僵,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夜枫走下山去。

慕夜枫下山的时候看到一个身姿妖娆,带着墨镜的女人与他擦肩而过,那女人还刻意看了他一眼。慕夜枫皱了皱眉,虽然带着墨镜,但这张脸似乎有点眼熟,却又一时想不到在哪儿见过,于是便没有去理会。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发现车子旁立着一个人影。他定睛一看,居然是伊桑夏,眉头当下就聚到了一起。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又是老头子故意安排的把戏?

“枫!原来真的是你,刚刚看到你的车子在这里,我还不敢相信呢!”桑夏抬头看到慕夜枫的身影,立刻扬起灿烂的笑脸迎了上去,那样的笑简直让阳光都为之逊色,慕夜枫一时有些晃神。

等他恢复正常的时候,桑夏已经站到了他面前,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让开。”他冷然地皱着眉,毫无情绪低丢出两个字。

桑夏委屈地撅了撅嘴,低下头乖乖闪到一边。慕夜枫愣了愣,意外地挑了挑眉斜睨她一眼。嗤,看来还是有一点自尊心。

扬着下巴走到车子旁,他不发一言地钻进车内,正要发动引擎,突然发现副驾驶内多出了一个人影,他转头一看,瞪大眼睛吓了一跳。

“喂,你干什么?”

桑夏还是扬着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招牌笑脸,扯着他的胳膊说到:“去学校吧!”

“见鬼,谁准许你上车的?”慕夜枫气得差点冒烟。没见过这么死缠烂打又烦人的女生,他开始怀疑她究竟有没有一点矜持之心。

“我自己啊!从这里到学校坐不到公车,也拦不到计程车,当然要搭乘一下顺风车了。”桑夏说得理所当然。以前一定是她做的不够好,什么事情都要依赖枫,还经常任性无礼,闹小孩子脾气,所以才让他失望了。这一次,换她追求他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闹脾气,耍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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