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少年再次出现在碧云城街头的消息,顿时在大街小巷中流传开来。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林俊就马上打电话给还在清水的崔毅。
“崔毅,林俊。吴明什么时候离开的清水?”
“昨天下午,怎么了,林局?”
“刚才接到下面派出所的电话,他又回到碧云城了。”
“不能吧,他走的时候只是说在附近转转。”
“怎么不可能?你那边可有进展?”
“吴明从小易咖啡馆指认了七个人,有六个身份得到了确认,却有五个是公安部网上追逃的嫌犯。还有一人身份不明,不过公安部的回文说,此人是华裔柬埔寨人,隶属于三口组在柬埔寨的分支机构。”
“吴明怎么说?”
“吴明向张局要了山口组的详细资料。”
林俊听到这里,沉思片刻,马上说:
“不好,吴明要找的人一定是这个不明身份的人。”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马上把赵飞副局长喊道办公室。
“通过崔毅那边的报告,吴明返回碧云城的目的,十有八九是想偷越边界,你马上带人赶到他醒来时的那片丛林中,尽量把他拦下来。”
“如果他执意要走呢?”
“也只能由他。”
林俊也知道,对待吴明不能用强,弄不好会惹出大麻烦来。
当赵飞带人火速赶往那处丛林时,早已没有了吴明的身影,通过丛林中留下的痕迹判断,吴明已经越过国界线了,只好带人返回碧云城。
回到警局,马上把情况汇报给了林俊。
“林局,他出去的目的是什么?”
“看他如此重视此事,恐怕和他的身份,以及失去的记忆有关系。”
“他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和境外有关系呢?”
“你不觉得他的伸手,以及他醒来的地方,都太特别了吗?”
“这倒也是。只是,他想出去的话,边境线如此长,何必非要从那个地方?”
“也许,他是想沿着来时的路,说不定能找到一部分失去的记忆。所以才如此选择。”
“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把情况向上面汇报一下?”
“报是要报的,只是该怎么报呢?”
林俊说到这里,和赵飞对视片刻,一时间在心里也是拿不定主意。据实报告,那么势必要解释发生在碧云城那些痞子身上的事情,那可是不好解释的。若是省略这一部分,只说碧云城出现一个神秘的失忆少年,似乎又没有多大价值。
“要不你先起草一份报告出来,我们再商量一下?”
林俊以试探的口吻,和赵飞商量着。
“林局,你就别难为我了。这事啊,还是交给罗政委办吧,要不崔毅也行。”
此时的吴明正沿着那条有名的小道,慢慢前行着。
当时深夜在丛林遇袭时,吴明并没有注意自己为什么能够听懂那三人的谈话。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不仅能听懂柬埔寨语,甚至对这里的语言也非常熟悉,不仅能听懂,而且还能说一口流利的当地话。吴明不由苦笑一声:
“自己失忆前,很有可能在这一代待过很长时间。”
身上还剩下一些钱,而且这里的人也认那些钱,吴明不论吃饭,还是住店,都没有受什么难为。
当碧云城里的痞子们得到少年又回到碧云城的消息,并且吓得不敢出门的时候,吴明已经来到河内街头。
看看天色将晚,吴明打算在这里过一夜,第二天再继续南下。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两天后就能到达柬埔寨境内。
看着街头的景致,吴明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曾经来过这里的点滴记忆。当日落西山,华灯初放,吴明走到街边一家大排档坐了下来。这里的吃食和碧云城没有多大区别,主食还是以米饭、米粉、米线为主,当然也有些地方特色小吃。吴明一是身上所剩的钱已寥寥无几,而是在饮食上并不讲究,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所以,简单要了两份米粉,一边吃,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心事。
突然,旁边一个座位上几个年轻人的对话吸引了吴明的注意。
“三哥,都说多少次了,答应把我介绍给渡边一郎,可是都过去三个月了,怎么还没动静呢?”
“渡边先生临时有事不在这里,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要不吃晚饭我们过去问问阮雄好了。”
“好吧,想想不日就能加入山口组我就兴奋。”
“你高兴的太早了吧?还山口组呢,连阮雄到现在三年了,还不算是正式成员呢。”
“就算不是正式成员,可你看看人家阮雄混的,真让人羡慕啊。”
尽管两人说话的声音压的很低,以吴明超乎寻常的听力,还是把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不是吧,这么巧?”
吴明一听到两人吃完饭就要去见那个还不是山口组正式成员的阮雄,当即心里就有了决定。跟上他们,先找阮雄打听一下柬埔寨那边的情况。都属于山口组,他们之间肯定有往来。
很快,两名年轻人吃晚饭,站起来就走,吴明悄悄缀在身后,一直朝河内市中心方向走去。当吴明看见两人走进一家夜总会的大门,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如果自己背着双肩背包走进去,也太显眼了些。吴明走到夜总会门口,意思是想找个地方,把背包寄存起来。可是,通往夜总会大堂的过道中,连个侍应生都没有,吴明只好反身退了出来。
看见拐角处有一个小商店,吴明走过去,掏出一张五十元面值的钞票,递给五十多岁的店主,对他说道:
“我要到前面的夜总会找个朋友,带着包不方便,能不能暂时寄存在你这里?”
店主看了看吴明手中的钞票,十分欣喜的接了过去。
“能,能,只管放这里就是,我保证不会有人动你的包。而且,你不回来取,我就不会关门。”
“多谢。”
说完,吴明转身回到夜总会,在大堂拥挤的人群中,并没有发现那两位年轻人,便沿着旋转楼梯,朝二楼走去。刚走上二楼的过道,就看见那两个年轻人,正陪着一个瘦小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人,在一张能够看清一楼大堂位置的桌子边坐着,吴明猜测,那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阮雄了吧?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三人身边的另外一张桌子旁边坐下来,随手招呼侍应生,要了一杯饮料。
由于夜总会内的声音很吵,吴明只能听到他们对话中的个别词句,什么渡边先生,什么阮大哥之类的。吴明并不想仔细去听他们的谈话,因为那些话对吴明没用。他等在这里的目的,只是想和阮雄单独谈谈。
三个人没让吴明等待太久,过了有十几分钟,两位年轻人就告辞离开了。阮雄站起来,送他们都楼梯口后,转身回到二楼东头的一个房间内。吴明跟在后面,当阮雄刚刚关上房门,吴明紧跟着就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并不是只有阮雄一人,还有另外两个人,年龄都比阮雄要大。看气势,也应该是阮雄的上司。三人似乎没想到会有人突然闯进来,一时间都愣愣地看着站在那里的吴明。最后还是阮雄朝吴明走了两步,十分不耐烦地喊问道:
“你是谁?不知道这里不经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吗?”
“不知道。”
吴明平淡的声音,和毫无变化的面部表情,顿时引起阮雄身后两人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