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宾馆房间休息一晚,柳林早饭后,就到街上溜达起来。夜里早已想好主意,既然那个“老火”吴思友是个小老大,自然要从他手下的小弟身上寻找他的踪迹。这件事对柳林来说不难,决定让在碧云城出现过的一幕,再在清水上演一次。
柳林很清楚,那些痞子,如果你好言好语问他们,肯定是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的。只有让他们走投无路,从心底对你产生了惧怕感,才能老老实实,有问必答。
柳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如此清楚痞子的心理,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想找那些人的麻烦,没必要找什么借口,只要随意在街上一走,自然会发现那些人欺压良善的行迹。很快,柳林来到一座关帝庙前的小广场处,就发现了三个身上随处可见乱七八糟纹身的小青年,正围着一对玩杂耍的父女在指指点点。父亲看上去有四十多岁,近五十的样子,女儿很小,只有十四五岁。柳林心中真的不敢确定,女孩到底是不是那个男人的亲生女儿。柳林站在一边,默默等待着机会。
当女孩耍了一会手中的三只碟子,一边在一只手里旋转着,一边伸出另外一只手向围观者讨要赏钱,围观的众人,有出钱的,也有闪身躲开的。等小女孩来到那三个小青年身前时,三人不仅不给钱,其中一个反而伸手在女孩的脸上摸了一把。这让毫无准备的小女孩心中吃惊的同时,手上的动作自然没法连贯起来。三只被细细的木条撑起来,不断旋转的磁碟纷纷掉落下来,摔倒水泥地面上,顿时摔成了一堆碎瓷片。
看着满脸涨红,眼含泪水的小女孩,三个小青年起哄道:
“什么破玩意也好意思要钱?”
“就是啊,你们在这里玩杂耍交地皮钱了吗?”
小女孩的父亲知道不能惹这些人,赶忙走过来,把女儿挡在身后,陪着笑脸说道:
“我们刚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这不刚刚开张,就赚了这么点钱,三位小兄弟,这些钱就当是我们父女孝敬的吧。”
说着,把小女孩手中要来的赏钱拿过来,递向三个小青年。
三个小青年看都没看女孩父亲递过来的一把一块钱的纸笔,其中一个伸手推了他的肩头一把,嘴里骂咧咧地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也是要饭的?”
柳林觉得是时候了,走过去,站在三个小青年和小女孩父亲之间,淡淡地说:
“你们还不如要饭的呢?”
“妈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子的事,活腻歪了吧?”
三个人同时伸手朝柳林推过来。柳林只是身体轻轻一晃,三人推来的手就落空了。随即,柳林看似很随意地踢出三脚,无一不是准确踢到三人小腿的迎面骨上。顿时,三个小青年蹲下身子,抱着被柳林踢中的小腿嚎叫起来。一边嚎叫,还一边发狠。
“小子,你好,有种别跑。”
其中一个这时已经掏出电话,柳林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并没有制止他打电话。
“大哥,我们被欺负了。”
“……”
“就在城西的关帝庙前的小广场。”
很快放下电话,三个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把柳林围在中间,那意思是要拖住他,等自己的援兵赶过来。柳林根本一点要跑的意思都没有,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看着远处的关帝庙的庙门。心里突然生出,一会要进去拜拜关老爷,说不定关老爷会保佑自己尽快找回失去的记忆的。
这时,那对玩杂耍的父女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摊子,和越来越多的围观者站在一起。隐约间,柳林听到父女俩的对话。
“爹,那位大哥哥会不会吃亏?”
“唉,看样子是有些功夫在身,只是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
“那一会我们帮帮那位大哥哥吧?”
“先看看再说吧,我们出门在外,能不惹事最好不要惹事。”
柳林从看见父女俩起,心里就有些怀疑,按理说这个时代,像小女孩这个年龄,应该正在读书,怎么可能随着父亲四处流浪呢?
当汽车的刹车声传入柳林耳朵时,扭头看去,看见接连开来两辆小汽车,从车里先后下来八个人。其中一位有二十来岁,明显是众人的头头,摇头晃脑走过来,指着柳林问刚才那三个小青年:
“就是他吗?”
“春哥,就是他。”
“你们三个废物,滚一边去。”
把三个小青年喝退后,春哥走到柳林身边,伸手指着柳林,刚要开口说话,伸出去的手已经被柳林给抓住了。一拉一抬,瞬间整个身体就变成九十度的弯腰姿势,嘴里嚎叫着:
“都给我上,费了这个杂……”
只是后面一个字还没喊出来,柳林的膝盖已是顶上他的胸口,随即手一松,春哥就瘫倒在地,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看着柳林。因为等他抬头的时候,冲上来的,自己带来的手下,已经被眼前的少年给放到三个了。接下来更是让他吃惊,只见少年看似随意地轮拳踢脚,自己的兄弟无不沾拳即倒,挨脚就翻。
当刚来的八个人被打翻在地后,柳林也没放过最初的三个小青年。十一个躺在地上,没有一个敢出声的。柳林拍拍手走到那个春哥面前,抬腿又是一脚,再次把春哥踹到后,柳林才问道:
“谁能提供‘老火’的行踪?”
十一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搭腔的都没有。
柳林又问了一句:
“不想说是吗?”
看见柳林又朝自己看过来,那个春哥可是吓破胆子了,急忙说道:
“大哥,我们老大失踪很久了,一直没有他的音讯,我们也一直在找他呢。”
“你们老大?”
“是啊,以前我们都是跟‘老火’大哥混的。”
“真不知道?”
“我对天发誓,真不知道。”
“这样吧,现在暂且相信你们一次,给你一个小时时间,把‘老火’的手下都给我集中到这里,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着,柳林弯下腰,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了春哥左眼眼角内侧的晴明穴上,顿时,春哥的左眼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而且,整只左眼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他这次明白,少年说的看不见明天的太阳是什么意思。一句话不敢反驳,急忙拿出手机,打起电话来。
“二哥,是我,小春。你现在马上到关帝庙前的小广场一趟,对,很要紧的事情。”
这样的电话,春哥一共拨打了五个,才放下电话对柳林说:
“大哥,我都通知到了。”
柳林明白他的意思,随手拂了一下刚才点中的晴明穴,春哥的左眼随即恢复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来一批,柳林什么话都不说,上去就是一顿暴打,打完了才问。
关帝庙前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当地派出所知道了,赶来的同时,也给市局通报了。那位张局长听到信息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位神秘的失忆少年回来了。因为上次事后,他已经从碧云城那里获悉了少年在碧云城的所作所为,今天的情况太像他的手笔了。没有犹豫,也急匆匆赶了过来。
分开围观的人群,果真看到那个少年正在轮拳踢脚,暴打一帮痞子。如今,在关帝庙前的小广场上,整个清水地面上的小混混,差不多来一半了。
张局都有些怀疑,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张局长出现的瞬间,柳林就发现他了,只是正忙着收拾刚刚赶来的一帮痞子,就没有马上和张局打招呼。直到把这帮痞子收拾完,没有着急询问他们,拍拍手,来到张局面前,咧咧嘴角算是对着张局笑了一下。
“张局好啊。
“果真是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到局里坐坐?”
“有点事,办完之后就去。”
“你是想打听‘老火’的行踪?”
碧云城林局知道的事情,张局当然也知道。
“是啊,这些人不打不老实,等我问完再说。”
“我说吴明啊,当着我们的面这样做不好吧?”
“张局这话什么意思?我只是和他们交流交流,不信你问他们。”
柳林指了指那个春哥。
“是,是,张局,我们只是和这位大哥交流交流。”
张局差点没笑出声来,心里想,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这些个家伙每次被带到警局,一个个比谁都牛,现在在吴明手里,简直就是任意拿捏的面团啊。
“好吧,你们继续交流,我回局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