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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呢?”我总觉得坐在这秋千上特别扭,看着潘妮和苏娅雯悠闲地很有默契地荡来荡去,我不知道是荡好还是不荡好,只有小心翼翼地坐着一动不动,生怕秋千因为腿脚的不小心荡了起来,影响右边的赵浩南。

“你点吧!我的和你一样就行了,饮料就不用了。”赵浩南的面部表情也很严肃,显然也很不适应这秋千藤椅。他看了看菜谱,又摇了摇头说:“这里的东西挺贵的,一杯饮料就二十八元。”

显然赵浩南是在为我省钱,怕宰我太多。但是我还是执意把饮料要上了。

“哎呀!都来了这种地方,就不要考虑钱的事情了,吃好玩好就行了。”我的心中还是有些感激赵浩南的好意,所以在这时候愿意出手大方,显得阔气。

蜡烛闪烁着点点星光,安然地插在蛋糕上,每一根的燃烧都预示着我十九年如水般逝去的年华。

“生日快乐!干杯!”当朋友们的一声声祝福声响起,我知道自己又老了一岁,不再年轻。这是否意味着我也该恋爱了呢?

下午,我们又去附近的商业街逛了逛,难得进一次市区,都买了一些新衣服和新鞋子。购完物又浩浩荡荡地四人一排登上了返回的校车。

“今天吃得真开心!你们呢?”我带着大丰收后的喜悦。

“开心!开心!”赵浩南第一个回答。

“是啊!今天芷蓝过生日,我们过得比芷蓝还开心!”潘妮显然有些倦了。

苏娅雯也在一旁应声附和道。

我们四人走在校园的小路上,笑声融融。

我光荣地进入了舞蹈协会宣传部,这天,大二的舞蹈协会会长王思琦叫我去写圣诞海报,接完电话,我从抽屉里拿出袖套戴上,风风火火地赶去舞协办公室。

“思琦姐,要把字写好一点,写大一点,是吧?”

“对,芷蓝,用这几种不同颜色的彩笔,荧光笔也是我昨天才买的。”王思琦弯下身子去收拾桌子上的报刊、杂志,随后又扭头对我说道。

“好。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随即又把海报展开,铺满整张桌子,开始用彩笔一个字一个字地小心地写着,生怕写错了一笔。

“好,写得不错嘛!”王思琦倒了杯茶,走近我身边,低着头看了看,说道。

“嗯,一般啦!”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谦虚地说道。

写完海报,望着那色彩斑澜的字迹,我有些成就感,笑着对王思琦说:“我写完了,思琦姐,你看怎么样?”

“不错。不错。”

快到圣诞节、元旦了,学校的活动相当多。我们旅游学院就搞了场盛大的晚会,由于我没进艺术团,所以就参加了合唱团。

每天我和潘妮都为大合唱排练到很晚,一直练到口干舌燥、噪子干哑,自带的两瓶矿泉水都喝得精光。望着对面艺术团里彩排的舞蹈,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失落感。

晚上旅游学院彩排了所有的节目,我呆呆傻傻地站在后面唱着《五十六个民族》和《爱我中华》,看着前面跳舞的男生,别提有多搞笑了。

今天移动的信号特别差,信息好难发送成功,不然我一定要把彩排晚会的事告诉Dog和黄希希。

第二天下午一点我们就在大学生会堂坐着,一直wait,wait……

看着那些女孩们在舞台上欢快轻柔地跳着舞,我才恍然大悟!自己又错过了一次上台展现自我的机会。坐在台下的我看着《东方红》,那些男生一个个悲壮的表情让我笑得前俯后仰,真的是搞笑得不行……哈哈!心情不好的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现在听着梁静茹的《向左转向右转》,里面有一句:“青春就该有故事。”我的心抖了一下,我的青春是否有故事呢?

望着舞台边上那架黑色的三角钢琴,我多想上去再弹一遍《八月桂花遍地开》和《闪闪的红星》,回忆起当年的风光无限……可惜江山辈有人才出,我们学校可谓高手云集……心中不禁地一阵感慨。

下面请欣赏:《我的未来不是梦》,演唱者:夏洛风。我的耳畔为之一震,夏洛风,难道是那个曾经跟我跳过舞有着一面之交的夏洛风?我的心中充满无数个疑问。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黑色的幕布拉开,里面走出拿着话筒西装革履的夏洛风,我瞪大了双眼,恨不得再戴个高倍望远镜。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夏洛风。芷蓝快看!”一旁的潘妮似乎比我还激动,尖叫起来,虽然我知道她是为我激动。

封尘已久的记忆一下子全涌入脑中,那个和我曾经手拉手的夏洛风,几个月不见,他还是那样阳光帅气,冷峻的脸,直挺挺的鼻子透着一股英气,清澈如流水的眼睛,站在舞台上的他让我突然间心生爱意,脑海中充满无限个假设能成为他的女朋友的美好暇想,期待着下一次与他的浪漫邂逅……

我的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他的歌声是那么的高亢动听,激励人心。音乐结束了,随后是雷鸣般的掌声,他微笑着低着头深深地鞠了一躬,下了台。

现在忽然发现我对陆辉真的是没什么感觉了,可能是由于距离太远,环境发生改变,我简直难以想象自己高中时曾那么深地喜欢他,仅仅因为那一把电吉他。我跟陆辉也疏远了不少,跟他是肯定不可能了,再说他考上了音乐学院,那里美女如云。

晚上看完演出,我和潘妮就早早地回来了,一路上我都是强装笑颜,手里捏着那个后台捡的粉色小气球,我觉得被遗弃的它和我一样可怜,所以我很小心地把它带了回来,放在桌子上。

晚上吴大军打来电话叫我和潘妮去湖山宾馆吃饭,搞晚会的庆功宴。潘妮累了,我又不想去就都没去。虽然我和潘妮错过了一次和班长吴大军较量酒量的机会,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因为我实在不想在那里找自卑,更怕在这种场合见到夏洛风,毕竟我只是大合唱的一个小角色,去了那里只会更心烦、更郁闷。

下午,和苏娅雯一起去数学老师那里补习,老师似乎将我俩忘了,忙着早点回家庆元旦去了。办公室的门锁得好紧,我倒是happy了不少,可以又少受一次折磨。

本来我和苏娅雯想找李薇薇要一下数学老师抄的数学题,却发现李薇薇迟迟没有回来。正想着,听见杨宁宁在寝室走廊里一声大喊:“走啊,姐妹们,晚上我们要到3312教室‘捉奸’去,刚刚得到情报,今晚咱班有神秘情侣在那约会。”

苏娅雯听到后挤眉弄眼地望了望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小声说了句:“肯定是咱班长吴大军和李薇薇,绝对的!要不咱俩也去凑凑热闹?”

“行啊!她们敢去偷看我们有什么不敢去?说去就去。”我也冲苏娅雯挤了一下眼。

晚上,我和苏娅雯在路边的饼摊匆忙买了两个烧饼,喜笑颜开地边走边吃,一路尾随杨宁宁一伙“娘子军”穿过大街道、小巷子、小树林、人工池塘,来到教学楼。

“听说是3312教室,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苏娅雯略微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下。

“嗯,好像是的。”

杨宁宁一伙人走进了教学楼,我和苏娅雯随即放慢了脚步,不想跟得太紧。虽说都在一个系里,但彼此也不是很熟,说话很少,仅仅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瞧,她们上楼了,3312应该在三楼,慢点,慢点……”苏娅雯咬完了最后一口烧饼,把塑料袋扔向拐角的垃圾筒,轻声对我说。

说着,我和苏娅雯躲在墙群拐角处,探着头侧着身子朝楼梯口望,望着杨宁宁一伙人急急忙忙跑上楼的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和苏娅雯犹豫着过几分钟再上楼去,又怕精彩好戏早已上演完了,这可是杨宁宁收到的秘密情报——晚上七点二十分3312教室准时见。

我和苏娅雯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梯,刚走到楼梯走廊口,就听见杨宁宁一伙的笑声,只见远处是吴大军和李薇薇的身影。在漆黑的走廊里,吴大军和李薇薇手拉着手走过教室门口时,通过那透出来的光我们才看见他们。

这间教室仿佛是为吴大军和李薇薇开的,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冷清。

“冷吗?”吴大军把李薇薇的手放在嘴边吹了一口气,又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搓了搓。

“不冷,很温暖……”李薇薇可能真的觉得不冷,内心的温度和体温一样迅速升温,空气中弥漫着甜蜜、温暖的气息。

“不冷就好。我们把今天的功课温习一遍吧!就快考试了。”吴大军将李薇薇的双手放下,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的。”

“哟!手拉手不说,还用嘴亲来着,下一次约会是不是就要Kiss啦!”杨宁宁的表情夸张得吓人。

“哎呀!只是把双手捧起放在嘴边吹了口气,没亲着。”

“没亲着?你看清楚没有?你眼睛近视吧?”杨宁宁边说着边用双手在××眼前挥来挥去。

“没亲着,真的没亲着,我只差没戴望远镜了。”

“你们说呢?”

“好像是没亲着。”

“哎!没亲着就太不精彩了,明天早上学校的头版头条又丧失了一个爆炸性新闻,哎!真没意思,两个人现在一直低着头看书,也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了。”杨宁宁略显失望。

“就是,还指望着偷看Kiss呢!结果……这吴大军也太不积极主动了,在爱情上吴大军倒是成了我们班的‘积极带头主力军’,就是行为上太不积极主动。”

“瞧那李薇薇,羞红着脸含情脉脉地望着吴大军,那目光有多深情,哎,你们都看见了吗?我觉得今儿的白灼灯光特别亮,我看得贼清楚,那小脸红得跟熟透了的桃子似的。”杨宁宁一伙从教室后门的门缝偷看完,慢慢散去,准备打道回府。

我和苏娅雯因为距离有点远,没听清什么,等她们嬉笑着散去,我们才迅速走近3312后门。

“什么也没有嘛!班长和李薇薇看书看得多认真啊!还真是学习、恋爱两不误!”苏娅雯眯起眼睛朝门缝里瞄了瞄。

“我看看,还真的是……班长不愧是我们的楷模,什么方面都会起带头作用,一边恋爱还不误学习,你不会的我来答,我不懂的向你请教,真是不错!不愧是班长,平常又热心,乐于助人。”我不禁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很赞许班长的正派作风。

“走吧!芷蓝,小妮子回去还等着听我们的重大新闻呢!”苏娅雯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

“嗯!我们这叫走近新闻最前线,侦察最真实、最具体的新闻内容,走在新闻发现最前端。”我拉起苏娅雯的手,转身走去。

今天进入元月份了,元旦过后的我本该很开心,却因一场因为交换电话弄出的误会而弄得很懊恼。

事情是这样的:王磊寝室的电话有些旧了,打电话有些杂音,想跟我们寝室新买的小电话换着用几天,交换的时候我要王磊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爱惜我们的小电话,可结果还回来时听筒处却有很多黏乎乎的东西。

“芷蓝,你过来一下,你看这电话,怎么好多黏乎乎的东西,还有点粘手,会不会是恶作剧呀?”潘妮皱起眉头,有些不悦。

“恶作剧?不会吧?什么恶作剧?”我忙着洗完脸,放下手中的毛巾。

“我看看。”苏娅雯也凑了过来。

“我怀疑王磊那个该死的家伙往咱们心爱的小电话上喷发胶了,想害我们接电话时把耳朵两侧的头发粘在电话上,不信你来看看。”潘妮说得绘声绘色。

“有可能耶!真的有点黏,你来试试,芷蓝。”苏娅雯把小电话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摸了个遍。

“不至于吧?说得跟真的似的,王磊不至于那么坏吧?还搞什么恶作剧……”说着我也用手摸了摸,“还真有点黏。”

“行!看我不把王磊骂一顿!”我也有些气愤了。

“王磊!算你狠!你真是个王八蛋啊!我们好心好意地应了你的请求,跟你交换电话几天,你竟然喷发胶害我们,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啊?”我气得嗓门特大,恨不得震垮整个女生公寓,血液直往上涌。

“发胶?什么发胶?我怎么听不懂?”王磊显得有些诧异。

“还装蒜!”

“真的!我没有……我……我……”王磊有些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看!没话说了吧!早知道你王磊是这种人,根本就不该借你。”

“我……”王磊的声音有些哽咽。

挂了电话,我得意地冲娅雯、潘妮一笑:“得,我把王磊教训了一顿,他下次肯定再也不搞什么恶作剧欺负咱们了!”把王磊骂完,我们仨人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我们原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了,晚上班长吴大军却打来电话:“芷蓝吗?是我,吴大军,我想你们一定是误会王磊了,他没有往你们电话上喷发胶,也没有存心说要搞什么恶作剧害你们……他只是说你借电话时说,‘你要他好好爱惜你们的小电话’,所以还回来时他擦了点他女朋友送他的古龙水,想让听筒上留有香味,真的没有存心要搞什么恶作剧,他是好心,你们真的误会他了……”

电话那头的吴大军语气十分焦急,可能是想急于化解我、苏娅雯、潘妮和王磊之间的误会。

“那瓶古龙水王磊平常都舍不得用,他真的是一片好心……”吴大军的话语仍在断断续续。

那一瞬间我的手僵住了,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冷还是因为心理上受了不小的刺激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吴大军后来又说些什么我都似乎听不见了,随即我的手有些颤抖。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吴大军,你帮我转告王磊晚上我会给他打个电话过去的,好了,真的太谢谢了,再见!”

“再见!”

我就这样双手颤抖着挂掉了电话。

挂掉电话我马上把事实真相告诉了苏娅雯和潘妮,潘妮、苏娅雯和我,我们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好一阵沉默。

过一会儿,潘妮首先打破了沉默,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心中布满阴霾,对我说:“芷蓝,要不你代表我们跟王磊也道个歉,说我们错怪他了,行吧?”

“好吧!再说是我打过去骂他的,我现在心里特不是个滋味,总觉得对不起王磊,听说那是他女朋友送的,平时都舍不得用呢!”我满脸的歉意。

“依我看,要怪就怪那古龙水太劣质了,还黏乎乎的!”潘妮气不打一处出。

“你行了,你行了,事情都是你挑起的,就你最先说王磊恶作剧喷发胶,害得芷蓝把他骂了一顿,你快住嘴吧!”苏娅雯朝潘妮斜了一眼。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一会儿晚上我打个电话道个歉……”

晚上,我思索了好久,不知道该怎样挽回我和王磊的这段友情,也不知道我的道歉他是否接受……想了很久,忐忑不安地拨通了王磊的电话。

“王磊吗?”

“是。”

“是我,林芷蓝。”

“我知道,猜到了。”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真不知道你是好意,我为上次骂了你向你道歉,希望你能接受。”

“哦,没事。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既然是误会那咱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当然了,你不生气了,那真的是太好了,下次要是电话线路不清晰只管开口找我们借。”

“那太谢谢了。”

……

这次电话交谈比我想象中的要轻松很多,原以为要引发核爆炸的导火线竟然被王磊的大度之水给浇灭了。

挂掉电话,我心中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下了,我感激王磊的大度,感激他的通情达理。虽说香水有些劣质,但他也是出于一番好意,结果弄得大家都哭笑不得,误会总算是消除了。

下午我和苏娅雯没上会计课就火速跑到数学老师那儿去问问题,想摆脱李薇薇,因为上了会计课李薇薇会跟着我们一起去。可最后却还是在资料室相遇了,弄得好尴尬。

今天由于本系数学老师有事,临时换成了一个姓付的男老师讲题,付老师的塌鼻子努力地撑起一副眼镜框架,厚厚的眼镜片下藏着一双深邃而具有敏锐洞察力的眼睛,不是很严肃的言谈让我的心里倒是轻松了许多。

问完题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江立伟,在“冷战”了那么多天后,他终于跟我微笑着打了声招呼,那时他正在男生寝室楼下踢毽子,他的眼神随着毽子的一上一下跳跃着。忽然,毽子一个腾空飞到了我的肩上,随即又掉了下来。

我停住脚步,低头,轻轻地捡起毽子。

我的嘴角自然地扬起一道美丽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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