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柴房,肖月将手里银子数了数,又拿出来三分之一,打算给胖嫂,自己留了三分之二,塞进了包里。
公干?这么长时间?我是不是该继续在这等呢?还是先出去再等?出去我又该怎么找呢?肖月躺在被上头枕着双手,心里盘算开来,又看了看所剩不多的银子,叹口气,两只眼睛呆呆地盯着远处的天空。
客栈阁楼房间里,几个行总正在说话。一个坐着的行总道:“今天那个打听郑彪的小子我已经打探过了,是庐州那一批雇来的,郑彪确实和管事打过招呼,把他分到了柴房。”
桌子旁边另一位,连续敲了几下桌子,想了想道:“还是留意一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的消息。”
没有说是谁,可是二人心会神通:“那我派人盯着?”
“那倒没必要,如果他真是奸细是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打听,仔细留意就是了,别出了岔子。”
肖月将银子塞给送饭的胖嫂时,胖嫂推脱了一番便收下了,美滋滋地回去了。其实胖嫂虽然有些占小便宜,但人还是不错的,况且,上次确实多亏了她,肖月觉得还是值得的。
傍晚木倌和憨子兴高采烈来到后院,二人干活也比平时速度快些。肖月有些不解地问二人:“你们说,这些人说来去自由,到时候会不会反悔?”
“这你就多虑了,你知道他们是谁吗?”木倌故作神秘道。
肖月侧头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表示好奇。
“就知道......你不知道,”话说到一半木倌想起了什么突然顿住了,讪讪笑了笑,接着道:“他们可是墨者,这些人别看平时牛得厉害,只要咱对着规矩,他们对咱们这些伙计还是没得说的,至少银子不会拖着不给。这么说吧,咱们信不过官府,却信得过墨家,整个大宋就没人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可听人说,这些人飞檐走壁,还能上天入地,有大本事!等闲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你看秦人打我们宋人这么凶狠,对这些墨者却忌惮三分。哎哎,我要是有一天也能成为墨者多好!”木倌一副艳羡情往模样。
“有这么好?”肖月斜看了一眼木倌。
“骗你干什么!”木倌见肖月一副不屑的样子。
“秀......才,我和憨子打算干完这几天就回去了,现在到处都是打仗,我们得回去照顾家人。你,你打算怎么办?”木倌踌躇道。
“我?还没想好!”肖月答的很干脆,因为她真的没想好!
“我劝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回去吧,你一个人在哪里都不方便,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木倌低声道。
“嗐,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肖月故意俏皮地答道。
“那好吧!”木倌叹了口气。
“谢谢你,真的!”肖月郑重地行了一礼。
木倌摆摆手走了。
要说现在什么最重要,莫过于穿越回去。要回去,必须要找到郑彪,要找到郑彪必须要留下来或者留在这附近,抑或者混进墨家。听木倌这么一说,肖月倒觉得这墨者倒是很牛,什么飞檐走壁都是扯的,不过连官府都要忌惮,那才是重点。以一国之力忌惮一个组织,只能说明这个组织和国家一样强大,而且是无国别无限强大。肖月轻轻敲了敲脑袋,她打算留下来想办法混进墨家,要从长计议。
这几天小灰的食量开始增加了,活动量也大了,白天也开始活跃起来。偶尔它会撒欢跑到肖月的被子上,把棉絮刨的乱七八糟,肖月不得不找胖嫂借针线缝补,借的次数多了胖嫂开始不耐烦了:“你被子怎么老是破啊!你在里面打仗啊?”这时候肖月就会在心里恨恨地想着给小灰立个规矩。
这天一大早肖月正带着小灰做早运动,抬头看见房顶上站着一个人,五色脸谱佩剑长衫,迎风吹的衣衫凛凛,那人正盯着东方。肖月顺着那人的目光方向望去,一片朝霞淹没了半边天,旭日正待喷薄而出。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肖月脑海里瞬时只浮现一个字:“帅!”
那人回首看了看地上的一人一兽,似乎微微一笑。肖月有些受宠若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人忽然一下从房顶跳了下来,姿势潇洒,落地后还保持着着很酷的姿态。那人就落在肖月不远处,肖月愣了一瞬,正要说话,那人忽然叫道:“哎吆,崴着脚了!那个谁?快来帮一把!”
这人是逗比吗?肖月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那人见肖月笑的前仰后合的,一脸的黑线。肖月忍了又忍,见他脸色铁青,才笑着走了过去。
那人伸着手让肖月扶着他走到柴棚,一屁股坐在木柴上,心疼地揉着自己的脚踝。
“你这要去找管事的要张膏药,或者敷一敷......”肖月好心地提醒他。
“嘘,千万别给人知道,不然丢人丢到家了!”那人急忙打断肖月的话说道。
原来这个人是个二货啊!肖月在心里撇撇嘴,先前木倌不是吹着墨者都会飞檐走壁吗?今天就来个拆台的,看来果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咳,你去给我找瓶跌打药酒?”那人清了清嗓子故作腔调,颐指气使道。
“我?!!!”肖月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的脱口而出,自己没听错?
“不是你,难道是我?看我这样子还能走吗?”某人不自觉的说道。
“大哥,我就一劈柴的伙计,跌打酒这种东西我去要,不够级别啊?”肖月拉长腔调为难道。
“有什么为难的?”
“管事会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