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蛇连连点头,只要让牠活命,他什么都愿意。
生存,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没有人能够真正的说清,也许是为了争霸天下。也许是为了合家欢乐。也也许是为了一种习惯,不知死后那边是什么情况,因此苟活馋喘。亦或是为了……
显然,前两种对于母蛇来说都已不可能了。
争霸天下,牠虽寿元未尽,却已步入晚年,而今又已败北,心已乱,从此法引在难于精进。
合家欢乐,牠的两个儿子已被黎泓斩灭。这对牠来说,要想团圆,并非世间,而是在阴朝地府那才能实现。
其实牠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尽力争取这近乎没有意义的生存希望。
黎泓若有所思,右手指甲在左手掌心一划,立时割开了一道口子,血水从划开的口子里溢出,滴在了那颗法引之精凝结成的珠子上。同时黎泓嘴唇颤动,发出了佛陀诵经般的古老音符。
血液滴落在珠子上,珠子立时发出了夺目的光,可仅仅一瞬间,便又敛去了。自此,朴实无华的珠子上多了一条条微不可见的血丝。
母蛇见状,脸色微变,声音有些颤抖,道:“上仙您这是……”
“放心,只要你没有二心,这血咒不会影响你的本质;我将来离开了这副躯体,你要敢对他进行报复,血咒就会诬蚀你的法引之精让你生不如死,所以你最好不要有别样的想法。”
母蛇连称不敢,颤抖着接过珠子,吸入口中。牠非常的激动,不时有液体自牠那已显得迷蒙与沧桑的老眼中溢出,显得年迈而悲凉。
牠在从新收回了法引之精后,不一会儿,脖子上脱落的鳞片根处发出了桀桀之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新凝结出了一层鳞片,使之颓废萎靡的身体又焕发出了生的气息。
黎泓(老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并没有去打扰对方,等母蛇蜕变完毕。他才平静开口:“这里不宜久留,百里之内可有隐秘之处可以暂且息身?”
母蛇蜕变完毕,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沉着,但牠心里明白,此人面前,牠一辈子都难以翻出风浪来了。
听对方问话,当下也不敢多心,答道:“日落方向八十里,有一处山洞,置于湖畔崖间,十分隐秘,我们可以先到那里去。”
黎泓并没有异议,手一招便提起了秦贝,弹身一跃,身若雄鹰扑兔,轻巧落在母蛇的巨大头颅上。头颅顶方很宽,仿似一片空地,足有七八平方米。
蛇身高高耸起,蛇头微张,使其顶部更为宽阔了些。
此时,母蛇托着黎泓朝那言称隐秘的洞穴进发。
如果彼时后面有人跟进,一定会惊讶的下巴拖地,因为母蛇的尾巴尖端处,一条“小蛇”用嘴叼在其尖头,任由母蛇托着牠前进。
小蛇似乎觉得这样很好玩,在前进中翻来翻去,不住打滚显得非常调皮,调皮的有些没心没肺。
##################
平静的湖水蔚蓝澄清,一对对鸳鸯水面嘻戏玩耍。
周围不远处山势峥嵘,植被繁茂,到处都是不知名的古木,其间花花草草零星点缀,有种令人难言的宏阔与沧桑的久远气势。
湖水居于山南,湖畔立有一面绝壁,巍峨高耸,直入云天。
其崖间,离地五十丈有座山洞,洞口呈圆形,直径足有两丈,而入内却别有洞天,是一处天然洞穴,方圆足有百丈。
其洞的中央,有一方水潭,不甚宽,仅有十方上下,不过水潭边浅处清可见底,而中央位置却是一片深蓝,潭水之深着实难测。
此洞位于一座大山内,虽洞口不小,但粗如儿臂的腾曼扶摇直上,遮掩了洞口所在。如不近看,根本不能发觉。
此时,洞内有一人一蛇正在交谈着。而洞内水潭里,另有一条水桶粗的巨蟒正在其间戏水。
一人一蛇自然是黎泓与母蛇。母蛇彼时已缩小了体型,仅有手腕粗两米长。而水潭里的巨蟒便是牠最小的孩子,是一条雌蛇,好比人类的小女儿。
这条雌蟒智力还相对低下,特别好玩。这天以前,牠有着两个“哥哥”处处宠溺。
牠们在这一代可谓一大祸害,在那一片原野横行,见有人经过就把他们抓起来,供这条“小”蛇玩的个半死才放人离去,
只是这一次很不幸的遇上了黎泓,牠两个“哥哥”全部身陨。
而今,小蛇也就只能自娱自乐,回味着已成过去的欢乐。
潭边,母蛇一圈圈的卷在一块光滑平整的大石上。同一块大石上,黎泓盘腿而坐。
彼时,母蛇神色恭敬,开口对盘腿坐在一侧的黎泓问道:“上仙既然已夺舍成功,为何留着原主的神识,不将其抹灭,据我所知,如此岂不是很危险?”
老者道:“起初老夫的确有要将之占为己有的想法,不过幸亏当初未曾下手,否则老夫定会悔青肠子不可。”
“这是为何?”母蛇不解。
“呵呵,看你修身年头也不小,相信你也明白,我用这娃娃的血给你施了血咒,要是他有什么闪失,你也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告诉你也无妨。”
他略微思索,似乎在整合该如何表达,而后继续道:“记得数日前的一天晚上,这娃娃与另一个大娃儿谈天,那大娃儿虽对法引的领悟连皮毛都够不上,但通过他的一通胡诌,却能致使此娃儿感应到了我外溢的法引之精,无需凝结出法引之心,便可勾动天地法则,即便是十分微弱,但如此悟性也足以惊世骇俗。”
“能有此等悟性,古来仅见,堪称妖孽。为此,老夫便舍去起初夺舍的念头。细细想来还是收其为徒更为划算。只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老夫发现这娃儿的脾气实在太驴了,着实令人有些头疼”
老者摇头晃脑的道来,同时右手轻抚下巴,做出抚动胡须之状。不过黎泓下巴连根毛都没有,使其做出这样的举动,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母蛇听了老者的话,嗖的一下高高耸起了身子,就好比一条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狗一般,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失态道:
“上仙可在开玩笑?据我所知,地球的土著生物体内虽蛰伏有法引心髓,但其惰性强到了近乎与不存在无异,如若没有外人植入法引之心,其自身根本无法凝结得出,更不用说勾动得起天地法则,这简直骇人听闻。我不会是听错了吧?还是上仙您说错了?”
(黎泓体内出现一个老头,在第一卷第三十一章龙卷风肆虐,已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