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求贤,召蔡邕去雒阳相见。同时卢植和陈莺也开始往荆州出发,却没想到刚出圉县城门便中了牛辅的埋伏。不过曹洪已经将刘时的信送到了荆州,刘表派其帐下中郎将黄忠率一百精兵前往接应。
牛辅和董媛追了数日,也追不上卢植和陈莺,毕竟人多,行程也就缓慢,又怎么追得上行动灵活的卢植和陈莺。董媛谓牛辅:“不如派人回去通知吕布,他的赤兔马快,一定能追上。”
牛辅却说:“上次趁乱入宫盗玉玺,害死了大姐,这次是我们立功的好机会,若是让给吕布,我们还如何将功补过。”
董媛怒道:“立功,你就知道贪功。要是再追不上,他们逃出了兖州,该怎么办?到时候父亲发怒,谁承担得起?你是不是为了功劳,连脑袋都不要?”
牛辅才明白过来:“好吧,那我去通知吕布,你继续追。”
话音刚落,只听得后面有马蹄声,应声望去,正是吕布赶来了。董媛和牛辅施礼:“吕将军。”
吕布举手止住:“不用多说了,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追了四天都追不到,真是一群酒囊饭袋。”
“吕将军,你什么意思。你以为领一枝军去追两个人,那么容易追上?”牛辅脸色露出不满的神情。
吕布轻笑:“牛辅,你贪功有情况不报告主帅之罪,我先不追究。枉你领军多年,对付区区一个老头、一个女人,你竟然带这么多人去?也不怕被人耻笑?”
董媛见牛辅无话可说,便上前替牛辅说话。“吕将军有所不知,这两人武功极高,若是不带兵,我怕难以将其抓住。”
“哼,可是你们带了这么多兵,连追都追不上,更何谈抓住二人。你们知情不报、欺瞒主帅之事,我吕布大人有大量,不会告诉义父的。你们就跟在后面,看我如何取下卢植首级。”吕布不屑地看了看二人,策马便走。
牛辅问:“我们怎么办?”
董媛上马:“还能怎么办,丢下这群饭桶,我们快跟上吕布。”牛辅也急忙上马,二人追上去。
卢植与陈莺又走了几十里,二人停下来观察地势。卢植问:“问月,多日奔波,你身体无恙吧?”
陈莺回话:“多谢先生关心,无碍。”
卢植指着前面:“前面就是荆州地界了,只要到达荆州,相信他们也不敢深入。”就在此时,后面吕布与牛辅、董媛二人策马飞奔而来。
卢植一看:“身长一丈,紫金冠百花袍,手持方天画戟,坐下赤兔马,此人一定就是吕布,问月,你快走。”
岂料陈莺却挡在卢植前面:“卢先生,带无怜走,我来挡住他们。”
卢植厉声:“快回来,对方是吕布,你绝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你元气尚未恢复。”可是,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给他们你推我让,吕布已经追到了面前。
吕布看着二人:“干脆谁都别走了,念在你们是老弱妇孺的份上,主动交出传国玉玺,我可以放你们走。”
卢植回答:“想必阁下就是人称天下无敌的吕布吧。”
吕布看着卢植:“既知我名,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这世上没有我的赤兔马追不上的,你们就算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也要为那个小子还有夫人怀里的婴儿想想吧,让他们两个无辜的孩子也搭上性命,就太不值了。”
卢植咬紧牙关:“吕布,莫非你真是毫无人性,连孩子都不放过。”
“孩子若是搭上性命,只怪他们的父母作孽太深。”吕布驭马走向陈莺。
只是一瞬间,陈莺突然拔出莺黄刀。“秘剑,樱吹雪。”
吕布便深陷樱花幻境之中,大怒,将方天画戟往地上一跺。“牛辅、董媛,还不快抓住他们。”
可是,牛辅和董媛却没有回答。只听到陈莺的声音:“你们都深陷在我的樱吹雪剑术之中,互相的五感都被迷惑并且独立,根本听不到彼此的声音,不要再浪费力气了。”
吕布怒道:“可恶,我竟然我忘了你是刘时的夫人,没想到你的樱吹雪比他还要厉害。”
陈莺疑惑:“你和我夫君交过手了?他现在在哪里?”
吕布笑道:“哼,刘时早已被我打入黄河之中,尸骨无存。”
“你说什么?”陈莺大惊。
吕布冷笑:“还要我说第二遍吗,刘时已经死了,被我杀的。”
陈莺有些手足无措:“你胡说,你连一招樱吹雪都接不住,如何打得过我夫君?”说完,收起莺黄刀,双掌运足真气。“断掌。”陈莺跳起来,双掌打在吕布胸前,吕布被震飞,撞到树上,口吐鲜血。单膝跪地不起,他的铠甲上,留下两个深深的掌印。
吕布和卢植都很惊讶,谁都没料到陈莺的武功竟然这么高,而且这么强的掌力,即使是吕布也不可能打得出来。吕布的盔甲就算一般的刀枪剑戟都不能刮伤分毫,陈莺的掌力不仅击毁了盔甲,更将吕布打伤。
陈莺知道只要砍出一刀,樱吹雪就会解除了。所以没有拔刀,上前空手与吕布交手,十余回合,不分胜负。陈莺寻思:“这吕布受了重伤,又处在幻境之中,竟然能够和我交手十余回合,毫无破绽,而且他在身高和力气上都有绝对的优势,照此下去,根本不可能击败他。若是樱吹雪解除了,就更棘手了,既然他和夫君交过手,应该知道樱吹雪必须在一定范围内才有用,第二次就很难再用这招算计他了。”正巧,陈莺怀中女儿开始哭泣。
卢植急忙劝阻陈莺:“问月,趁现在我们快走吧,不然后面的追兵追至,我们就走不掉了。”
“可是我夫君的仇,怎么办?”陈莺瞪着吕布,欲哭无泪。
卢植安抚陈莺:“你别听吕布胡说,就凭他的武功,怎么可能杀得了静远。他是想拖延时间,等候你的剑招解除,等后面的追兵追上。我们不能涉险,有机会就先走吧。”
陈莺看看怀中的女儿,又看了看吕布。“没错,只要樱吹雪我不砍下这一刀,你们就只能一直深陷幻境之中。为了女儿,我就姑且饶你一命。”于是,陈莺上马,又与卢植一同往荆州进发。
二人行了几十里,终于步入荆州地界,只是前方出现了岔路。陈莺问卢植:“先生,我们走哪边?”
卢植回答:“我曾来过荆州,左边这条马路通往新野县,右边这条马路通往湖阳邑,两个县都可以去襄阳。问月,不如我们在此分路吧,你带着两个孩子从新野走,我留下来引他们去湖阳,摆脱他们之后,我们在襄阳县城会合。”
陈莺回答:“不,先生若是留下,必然凶多吉少。我看吕布后面那两人武功应该不高。我们分路一人带一个孩子,吕布一个人只能追我们其中一人,另一个孩子就更容易脱险。与其两个孩子同生共死,我宁愿让其中一个好好活下去。”
“也好,卢植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势必保全无怜。”卢植拱手道别。
不到三岁的刘勿眼泪汪汪地看着陈莺:“母亲。”
陈莺回答卢植:“先生的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卢植看着陈莺,没有说话,转身抱好刘勿,头也不回,往湖阳邑而去。陈莺望着卢植远去的背影:“无怜。”眼角湿润,陈莺用衣袖擦干泪水,策马往新野县去。谁又知道,这场分别,亦是母子之间的二十年之别。
其实卢植知道,新野往南直接就是渡口,度过汉江支流淯水,就直接到达襄阳地界,虽然离襄阳县城还很远。如果绕道从湖阳渡江的话,还要经过中卢国才能到襄阳。然而卢植却选择了路程更远的湖阳。因为虽然从新野过去离县城还很远,但是只要渡了江,相信追兵也不容易追上,就算他们能追过江,在荆州,董卓的人也不敢怎么放肆。卢植让陈莺去走更安全的路,自己去涉险。
不久之后,吕布三人追到岔路口,都停下来。牛辅说:“我们已经出了兖州,再追下去,恐怕?”
吕布厉声:“恐怕什么?既然你们担心,那你们两个人一起追右边这条路,我独自追左边。”牛辅和董媛也同意,于是吕布往新野追去,董媛和牛辅往湖阳追去。
日落黄昏,夜幕渐渐降临。陈莺到达新野县淯水渡口,虽然没有船家,但是渡口停着一艘旧船。陈莺已疲惫不堪,后面吕布追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陈莺上船,拨动船桨便走,总算是松了口气。陈莺心中寻思:“岸边已无船家,吕布,你要有本事就追过来啊?”
吕布追至,看到江边的淯水石碑。“哼,你夫君死在黄河里,今日我就让你葬身在长江,你夫妻二人也不枉此生了。”说完便又是后退十数丈,跑到岸边往陈莺的船上跳过去。
陈莺见状大惊:“可恶,这个吕布果然厉害。”随即拔出莺黄刀,蓄势待发。
吕布在空中寻思:“是想等我落船,就立即使用樱吹雪么,没那么容易。”吕布右手接过方天画戟,往陈莺掷出去,陈莺只得闪躲,方天画戟插在船底面上,吕布成功跳上船,船身晃动,陈莺站稳脚步。
吕布来不及拔出方天画戟,再说如果把方天画戟拔出了,船底必定漏水。只得空手上前与陈莺交手,二十余回合,始终不能伤其分毫。吕布不由得惊叹:“好轻功,比你夫君强多了。”
陈莺回答:“承蒙夸奖,小女子不胜荣幸。”
“轻功再好,掌法再妙,就看你能不能护住怀中的孩子?”吕布突然将攻击转向陈莺怀中的女儿,陈莺措手不及,转身闪躲,脚步踩滑,掉下旧船。
未及落水,陈莺急忙拔出莺黄刀。“飞羽。”背上长出一对黄莺翅膀,随即飞出无数乌鸦围绕着吕布,不停啄他。吕布抵挡乌鸦,手忙脚乱,陈莺趁机转身朝着江对面飞去,吕布见状,不管乌鸦,拔出方天画戟,双手横拿,不停旋转,江面四处生成龙卷风,卷起无数浪花翻天。
陈莺见状,飞向高空。“妖术,鹰啄。”天空中出现黑色雄鹰覆盖天际,而吕布将龙卷浪花强行压缩汇聚成一股。吕布大喝一声:“百股阵。”
吕布的浪花朝着陈莺一股击出,百股阵这种武功通过把万物和真气混合,强行压缩在极小的空间,密度是平时的百倍,再一股释放,威力极其惊人。鹰嘴一口叼住浪花,却被瞬间贯穿,烟消云散。陈莺急忙闪避,但是不能完全避开,为防伤到女儿,只有转身背对吕布的攻击。翅膀被切去大半,背上衣服尽毁,陈莺凭借着最后一点力气,死死抱着女儿飞到了江对面,落在山谷之中。
正应了那首诗:“我本飘零人,薄命历苦辛,离乱得遇君,感君萍水恩。君爱一时欢,烽烟作良辰,含泪为君寿,酒痕掩征尘。”
吕布见陈莺奄奄一息地落在对岸山谷之中,散去功力。“这世上没有被我的百股阵所伤还不死的,就算是神医扁鹊再世也回天乏术。”因为吕布拔出了方天画戟,船底漏水,船只加快沉没,吕布也只能丢弃盔甲,游到岸边去了。
刘时当日被吕布打落黄河,今日陈莺又在淯水被吕布打成重伤,不过还好陈莺会飞羽,才没有落在江中,尚还有一线生机。只是,卢植之前在皇宫就跟董媛和牛辅交过手,根本不是二人对手,若是黄忠再不来,恐怕卢植也难逃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