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顾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顾先生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停止心跳了。您节哀顺变。”医生的话让顾晓纯哭的眼前一片漆黑，倒在徐叶怀里按着胸口。姑姑在一旁抹着眼泪，拉住医生的手问道：“昨天出院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大夫你不是说他没事了么？”“顾先生昨天出院的时候，心电图的结果一切正常。据我推测他应该是晚上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有没有得到及时的抢救。如果你们需要更具体的结果，可以申请法医解剖。”“怎么可能？”顾晓纯站起来说道：“我爸爸当时是吃了急救药的。明明是你们开的药不管用，现在怪到我们身上了。药我还带着呢！咱们现在就去化验！”顾晓纯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一把药，拿在手里就往化验室走。“顾小姐，你等等。”一声一把拽住顾晓纯说道：“你这不是急救药啊！”“怎么不是，这是我从我爸爸手里的药瓶里拿到的。和平日吃的一模一样啊。”“这种急救药的味道非常刺鼻，你问问你手里拿的药。”顾晓纯依言闻了闻，果然没有什么味道。这时，她突然想起了昨晚沈丹萍走时的表情，是那么的惊慌失措。沈丹萍的突然造访，顾铭的东拉西扯，难道都是早有预谋？这种想法让顾晓纯手脚发冷，她靠在徐叶的身上，对姑姑说道：“报警，我要报警，我爸爸是被人害死的！”顾晓纯和姑姑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徐叶在一边陪着警察局的晁局长喝茶。屋子里楼上楼下都是警察，翻得一片狼藉。晁局长是顾万山的老友，平时来往十分密切，接了顾晓纯的电话，第一时间就带着局里最得力的刑警队长来了。晁局长安征得了顾晓纯的同意之后，就开始在屋子里仔细的搜藏。搜了有一个多小时，刑警队长接了个电话后，跑过来对晁局长说道：“局长，医院打来电话，化验结果出来了。证实顾小姐提供的药片样本，不是心脏病的急救药，而是普通的维生素。我们已经按照顾小姐的提供的位置，把屋内所有的急救药都找了出来，看样子都是维生素。还有，顾先生办公室里的紧急求助按钮被人破坏了，电话线也被割断了。至于顾先生的手机，我们还没有找到。我已经让人去屋外找了。”“晁叔叔。”顾晓纯哭的瘫在沙发上。“一定是沈丹萍，只有他知道药都放在那里，只有她有机会把药换掉。她还让顾铭拖住我，好给她机会害死我爸爸。”“小纯，那你和你姑姑得先跟我去局里，写一份口供，然后我立刻就批捕沈丹萍。”“好。”顾晓纯和姑姑相互搀扶着回房换了件衣服，洗了把脸，跟着晁局长去了警察局。两人写完口供之后，医院就来了消息，证实在顾晓纯家找到的所有“急救药”都是维生素。同时警察在顾晓纯家的小区的垃圾桶里搜到了顾万山的手机，手机上有沈丹萍的指纹。一天之后顾万山的验尸报告出来了，报告里说，顾万山病发的时候确实吃过急救药，可惜急救药都被换成了维生素。顾万山求救未果，在地上没挣扎几下就一命呜呼了。顾万山死亡的时间，与沈丹萍到访的时间相吻合。当天沈丹萍就被拘留了。可晁局长亲自审了半个月，十八般武艺都用上，沈丹萍就是一口咬定，她走的时候顾万山还好好的，她从来没去换过什么药，更没剪断过什么电话线。案件一时陷入了僵局。眼瞅着顾万山的追悼会都开完了，可警察那边却迟迟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去起诉沈丹萍。顾晓纯和晁局长哭了几回，也无济于事。出殡那天顾铭也来吊孝，顾晓纯看到他二话没说，抄起扫把把他打了出去。然后就急火攻心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大伙又是掐人中，又是喷凉水，折腾了好半天顾晓纯才醒过来。“小纯，你感觉怎么样？要去医院么？”徐叶搂着问道。“没事，我就是有点头晕，可能是这几天哭的太多了。不用去医院，我歇一会儿就好了。”“那好，这儿人太多，太吵，我服你去后面休息室坐一会儿。先让姑姑应酬着吧。”“恩。”顾晓纯斜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把头无力的倚在徐叶的肩上，唉声叹气的说道：“你说，现在警察手里的证据够起诉沈丹萍么？”“够是够，可都是一些间接证据。就算起诉了，也定不了罪。”“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天天梦到我爸爸，他抓着我的手和我说：他死的好惨，害他的人还在逍遥法外，他死不瞑目啊。”“小纯，其实我有一个方法能让沈丹萍主动认罪。”“什么方法？”“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一个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孩子，我们可以再顾铭的身世上压一注。就赌沈丹萍不敢让人知道顾铭的亲生父亲是谁？”“那，我们要怎么做？”“你去找晁局长，安排我们见沈丹萍一面。”“我……”“怎么？”“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用你开口，你你在旁边看着就行，如果我说的你不同意，你就拉我的手。”“恩。那沈丹萍认罪了，顾铭要怎么办？”“你说呢？”“我想给他一笔钱送他出国。”“这么大方？”“小时候，沈丹萍欺负我的时候，他比爸爸还要护着我。我相信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沈丹萍一个人做的。他就算是有千万般不是，也叫了我这么多年姐姐。”“好，我都听你的。”顾万山的葬礼结束后，顾晓纯给晁局长打了电话，叔叔伯伯的撒娇了半天，终于让晁局长同意让他们见沈丹萍一面。第二天一早，顾晓纯和徐叶去了拘留所。半个多月的牢狱生活，让沈丹萍迅速的苍老，原本圆润的脸都干瘪了下去，不再有光泽的头发随便的绑在脑后。“小纯，没想到你能来看我。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没做过的事情，我打死也不会承认的。我已经让顾铭把他外公的房子卖了，给我请最好的律师。凭你们手里的证据，我出去是早晚的事情。”沈丹萍的精神看起来还好，还没等顾晓纯开口，就连珠炮的说了一堆。“小姨。”徐叶看顾晓纯不张口，只好开口。“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敢这么叫我。别以为老顾不在了，你就能娶到小纯。”徐叶刚开口就沈丹萍一顿数落。“小姨，我和小纯怎么样，好像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我们之所以现在还能叫你一声，完全是看在顾铭的面子上。现在公司的事情很多，小纯很忙，我就不和你绕圈子了。想必你很清楚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我还是那句话，让我认没做过的事情，不可能！”“小姨，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顾铭考虑啊。不知道顾铭知不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和沈如之的丑事？不知道顾铭是个孽种？”“你……”徐叶的话让沈丹萍怔住了，她咬着牙，狰狞的看着徐叶，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种无凭无据的话，说出去谁会信？”“顾铭信就好了。就算他不信，别人的口水也会喷到他信。”“你……，你们……。”“你以为当年的知情人都死了？我告诉你，我们找到了一个关键性的证人，一个随时可以上报纸的证人。在这个年代，这种新闻，一夜之间就可以传遍全球。到时候，恐怕顾铭要去和企鹅做伴了。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这么做的。”“好……，你们好。”徐叶的话让沈丹萍最后的那点精神都没了，她呆坐在椅子上，双眼发直的看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徐叶刚想继续说话，顾晓纯就拉了一下他的手。“我有点头晕。”顾晓纯说道。“没事吧？”徐叶问道。“没事，可能是这里太闷了。”“那我扶你出去透透气吧。”“不用，我自己出去就好。”徐叶看了看呆坐在那儿的沈丹萍，让顾晓纯一个人离开。可能是顾晓纯关门的声音，惊到了沈丹萍，她猛地哆嗦了一下，面目狰狞的盯着徐叶问道：“如果我按照你们的意思招认，顾铭会怎么样？”“首先，不是按照我们的意思，我们只想让你说出事实。其次，顾铭怎么说都是小纯的弟弟，虽然你害死了她爸爸，可她还是愿意看在多年的情分上，给顾铭一笔钱，送他去国外。”“你叫警察来吧。”“小姨，我劝你还是在仔细想想。谋杀啊！不是什么小事。你一旦承认了，顾铭虽然可以摆脱孽种的身份，可还是要背上杀人犯儿子的名声。其实呢，小纯只是恨你害死她爸爸，想你死，至于你是怎么死，我想她不会在意的。话我就说到这儿了，小纯一个人在外面我也不放心，我这就告辞了。希望明天一早，我们就能听到好消息。你也知道，小纯现在悲伤过度，随时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徐叶说完就站起来，笑眯眯的走到门口，刚要开门的时候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微笑着对沈丹萍说道：“我想，你一定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顾铭，让顾铭胡思乱想，破坏他们姐弟之间的关系。小纯和我说过，她愿意一直在经济上照顾顾铭。”徐叶出去之后告诉顾晓纯，沈丹萍愿意认罪，但还要考虑一下，明早会给答复。然后就不顾顾晓纯的反对，硬带她去了医院，验尿验血的折腾了一通。结果，顾晓纯头晕胸闷的原因竟然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