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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生活中那些春天般的明媚(4)

久久飘逸的馨香

初秋的一个早上,楼前临街的那块空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馄饨摊。摊主人是一对来自乡下的中年夫妇。男人憨憨的,不擅言语,女人手脚麻利,嗓门洪亮,六七岁的小儿子虎头虎脑,在身边跑来绕去,一家三口围着一个简易的移动餐车,在城市的楼群间经营着一份简单而温馨的生活。

第一次光临馄饨摊,我便被女主人娴熟的手艺吸引住了,只见她一手拿馄饨皮,一手执馅勺,那么灵巧地一抹、一绕、一裹、一捏,一个漂亮的馄饨便包好了,转瞬间,案板上便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溜煞是好看的馄饨。无需品尝,单是看着那一个个活泼可爱的馄饨,便已口舌生津了。

买一碗煮得浑圆的馄饨,轻轻地搅一下,绿得耀眼的香菜和碗底藏着的虾米,不用放香油,那汤的香味就溢了出来。趁热咬一口皮薄馅大的馄饨,啧啧,真是香而不腻,味道好极了。经顾客们口耳相传,他们的馄饨摊名气一天天大起来,生意很是红火,夫妻两人忙不停歇,小儿也不时地帮着拿个碗、递个勺。

一向吃饭挑剔、不爱吃早餐的女儿,随我吃了一次馄饨,竟喜欢得不得了,每天早上都让我给她买馄饨。去的次数多了,便与那一家人熟悉起来。知道了他们来自很远的乡下,家里的几亩薄地实在难以维持生计了,便出来打工。他们每天凌晨2点便起来,准备好馅料和馄饨皮,早上5点多,便把摊子支起来,直到8点多早市散了,才收拾东西回到租住的小屋。他们也经常赶夜市,只是夜市的生意不大好。

那个周末,领着女儿去馄饨摊,女主人看着女儿手里的一本画报,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奇怪始终笑脸盈盈的她,怎么生意好了还有犯愁的事情。她说儿子也该上学了,可不想回乡下的小学去读,问了几所城里的小学,入学的手续挺复杂的,要开许多的证明,他们正为儿子的上学问题犯难。看到正与女儿玩得其乐融融的小家伙,我热情地说我来帮他们。女主人立刻欢喜地连连道谢,说真是遇到贵人了,坚决不肯收我的馄饨钱。

我找了市教育局、工商局的同学,几经波折,终于在开学前把各种上学的手续办好了。女主人执意地要给我塞钱,说帮了这么大的忙,他们应该花些钱的。男主人也说应该多拿些钱给我,说他们花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自然不能收他们的钱,笑着打趣道:“是因为你们美味的馄饨,我才心甘情愿地帮助你们的。”女主人豪爽地说:“那以后,你就带孩子天天来吃馄饨吧,全部免费。”

我笑了:“那可不行,你这小本生意,是一家子的生活来源呢。”

夫妇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地:“没关系,你的大恩,我们不知该怎么感谢呢。”

再去馄饨摊,他们执意不肯收我的钱,任我怎样据理力争,他们说什么也不接我递过去的钱,他们说若是收了我的钱心里会不安的。没有办法,再去买馄饨时,我便把女儿的课外书、学习用品拿了一些,送给了他们的小儿子,还把两件只穿过一次的衣服,以旧了要淘汰的名义送给了他们。不久,他们竟从乡下给我背来一大桶蜂蜜、一大包木耳还有一大口袋五谷杂粮。男主人把东西扛上楼来,腼腆道:“都是家里的老娘让我拿的,说我们碰上了好心人,要当亲戚处。”

“是亲戚了,以后就不要这样客气了。”我的心里暖暖的。

后来,我又帮他们联系到一个离市场更近、更便宜的出租屋,还在领着女儿去公园、科技馆时,把他们的小儿子也带上。两个孩子玩得开心,交流得愉快,彼此取长补短。女主人经常骄傲地告诉人们:“真是幸运,我们这样没什么能耐的乡下人,也能在城市里攀上这么好的亲戚。”

可是,我要说,正是他们对生活的那份热忱,他们的质朴和勤劳,不知不觉地感染了我,让我更加热爱烟火味十足的朴素生活。我给了他们一点点,他们却回馈给了我许多。

又一个冬天来了,因工作调动,我要搬家了,从城市的南边搬到北边。离开朝夕相处的他们一家,我心里酸酸的,是难舍的依恋。他们心里也不好受,连着两天没出摊,帮助我搬家、收拾新居。

那天早上,我刚走到阳台前,熟悉的叫卖声便传上楼来。哦,真的是他们。他们怎么把馄饨摊移到了这里?要知道,那边有很多回头客,生意好着呢。

女主人握着我的手:“我跟孩子他爹说了,你搬到哪里,我们就把馄饨摊摆在哪里,让你喜欢的香味追着你。”

香味缭绕的热气中,我的眼角一阵灼热,我知道有一份特别的馨香,会永远地飘在我的生命中。

心灵甘泉

给他人一点点真情关注,会得到更多真情的关注;给他人一点点善意的关心,会得到更多善意的关心;给他人一点点爱的关照,会得到更多爱的关照。因有真情的播撒,陌生的路人也会成为彼此牵挂的亲戚。

持之以恒的爱的教育,能够创造奇迹。

什么都无法打败母爱

跟随着丈夫游牧于科尔沁大草原上的乌日娜,多大的辛苦她都能承受,最难承受的是那对双胞胎的儿女先天的反应迟钝,都10岁了,还在上一年级,遭受着比他们小的孩子嘲笑他们是“傻瓜”。

一个秋日的午后,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师来家访,再次不无遗憾地告诉乌日娜一个令她悲伤无比的事实——她的一对儿女有明显的智力障碍,很多非常简单的问题都听不明白,恐怕又要重读一级了。听到她一向信赖的老师那不容置疑的评语,一股寒冰般的凉意在她的心底掠过,迅速地弥漫了周身。

难道一双可爱的儿女就要在蒙昧中度过他们凄然的一生吗?望着茫然无知地在草地上追逐蝴蝶的儿女,乌日娜浸满悲哀的眼睛里面,忽然坚定地迸出一个不肯屈从命运的“不”字。

乌日娜作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惊讶的选择——她要靠自己来教育一双儿女,要让他们像其他正常的孩子一样有出息。

只读过6年书的乌日娜,对教育弱智孩子的理论和方法掌握得很少。但为了孩子的未来,她愿意从头开始学起。她去镇上求教老师,又来到呼和浩特市找大学教授咨询,还跑到北京最好的智障学校听课……那些年里,她风尘仆仆地四处奔波,像一个被饥饿困扰了许久的乞丐,不停地寻觅着培养儿女的良方。她还买来了一大堆的书籍,没黑没白地啃读起来。

丈夫说她简直是发疯了,左邻右舍也都带着同情连连摇头,因为他们都不相信乌日娜会改变儿女似乎早已经注定的命运。

可乌日娜固执地相信儿女的智障完全有可能通过适当的教育加以改变。在翻阅大量的中外成功的教育范例过程中,她的这个强烈的信念更加坚定起来,尤其是美籍墨西哥人昆塔尼拉的生动的教育经历,更是深深地震撼了她的心灵——她相信奇迹也会在她和自己的儿女身上出现。

很少有人知道乌日娜付出了怎样的艰辛,刚过40岁的她那一头曾叫人羡慕的乌丝全都斑白了,额角深深的皱纹也在讲述着岁月对她沉重的磨砺;很少有人知道她以怎样的刻苦,拿到了教育学和心理学两个自学本科毕业证书后,又获得了内蒙古大学的硕士学位;很少有人知道她以怎样锲而不舍的耐心,一点一滴地开发着儿女的智力,丰富着他们的知识,让他们终于凭优异的成绩迈进了重点高中的大门,开始自信地圆他们的大学梦……

这是来自内蒙古的一位特级教师给我讲述的一位母亲真实的故事,在她欷歔不已的讲述中,她多次重复乌日娜的一句爱意充盈的话——“我相信,爱是完全可以打败智障的”。

就像风无法打败阳光,所谓的智障,也同样无法打败最真切、最绵长的母爱。乌日娜这位大草原上可亲可敬的母亲,用她那近乎传奇的经历,再次诠释了那耐人寻味的教育真谛:持之以恒的爱的教育,真的能够创造奇迹。

心灵甘泉

因源自于心灵的真情挚爱,所有的艰难、所有的“不可能”,都会被不肯服输的双手轻轻抹去,而那爱意凝聚的手掌托起的,正是我们期许的美丽与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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