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颜面扫地
张丫到家的第二天一大早锁柱妈孙叶就来了。孙叶说:“昨天晚上我就看见你回来了,我是想让人家好好休息,没来打扰。怎么样,找到女儿了吗?”
张丫说:“哪有!我回来蹚地。完活儿还得去,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孙叶问:“不要说死,不吉利。你为啥不联系我们家锁柱,让他帮你找?我打电话问我儿子了,你没和他联系。”
张丫说:“我没她手机号怎么找他!”
孙叶很惊讶:“我儿子手机号你那儿不存的?呀!我儿子真是白忙活了。”
张丫说:“你儿子的号在我女儿手机里有。我没存。”
孙叶说:“多找几个车,今天就蹚完得了。”
张丫说:“嗨,找谁?这年头求人那么容易呢!”
孙叶说:“摊上特殊事了嘛,乡里乡亲总没人看热闹吧?你不找车我给你找,欠下的人情算我的,我还有能力还这点儿人情。”
孙叶夫妇找来五台小四轮拖拉机,突击了大半天,张丫家的地全蹚完了。张丫留帮工的吃午饭,大伙儿都谢绝了。孙叶说:“没事,你不用寻思啥,你摊事儿了,大家不忍心吃你。你赶紧去找你女儿,回过头,我请他们。”
准备第二天上路,夜里,张丫突然高烧,不住地咳簌。盼到天亮,张丫带上钱打车去县医院看病。医生诊断结果是张丫患了急性哮喘性支气管炎。医生说需住院治疗。张丫皱着眉头住进了医院,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
离开医院,张丫带着一大包口服药来到梅香旅店。
李梅香见了张丫很惊讶:“怎么才来?是不是你病了?我看你脸色不对。”
张丫说:“大伙儿帮忙,半天就把地蹚完了,可是我气管儿发炎,住院耽误了一个多月。这不,还带着一大包药呢。这女儿找不到我也得死。”
李梅香说:“哎,哪能呢!找是对的,必定是自己身上掉的肉,但找不到那也没办法,做母亲的,当爹当妈这些年,你已经尽到责任和义务了,下一步,你也为自己做打算,我给你找个老伴,有退休金的、没有不良生活习惯的,在城里享受下半辈子。”
此刻,张丫已经满脸是泪:“女儿没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
李梅香说:“谁说你女儿没了?她过她的日子你过你的日子。”
李梅香说着取出一张纸条递给张丫说:“你走后,有个叫马尚的青年带着你提过的那个李锁柱也来打听云佳,我告诉他俩你过几天还来,他们就把自己的手机号留下,希望你能和他们联系。”
张丫看着纸条发问:“马尚是什么人,他为啥和锁柱一起找云佳呢?是好心人刘林他们派的?”
这时,马尚手机铃声响了,马尚问是哪位,对方说:“我是云佳的妈妈,刚到梅香旅店,你们在哪儿?”
马尚说:“哦,张姨,一会儿我给打过去。您稍等等。”
挂断电话,马尚说:“是云佳的妈妈张姨打来的。云总,您看我怎么说?”
云帅说:“快去当面如实说,让她放心,不要再出来找了,回去该干啥干啥。”
听说女儿是偷了人家的钱逃跑的,张丫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沉默不语。
马尚说:“张姨,您也不要太难过,年轻人出来闯社会难免犯错误。我看云佳也再不会的。”
张丫说:“孩子,云佳偷走的可不是小数目啊,十多万啊!被抓不得判个十年八年的嘛!”
马尚说:“没事,丢钱的小伙子没报案,云总也已经把钱全额退给他了,这事就这么摆平了。姨,您就一百个放心吧。”
送走了马尚他们,张丫对李梅香说:“哎,住一宿,明天我也回家呀。”
李梅香说:“先别急着回去,我不答应给你找对象了嘛,来了呆几天,把这事搞出头绪。”
张丫说:“算了吧。李大姐,就我这模样没人相中。就是勉强走到一起他也会欺负我,我就死了这条心吧。”
李梅香说:“你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过去,你女儿在身边,她现在长大了,飞了,女儿在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过你们过去的团圆快乐的生活,我劝你还是多为你自己着想。为你自己着想其实就是为女儿着想,你懂我的意思吗?我是说,你有了可靠的老伴儿,有了依靠,你女儿在外面才会放心。”
张丫点点头。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张丫还是告别了李梅香登上了回赛罕村的长途客车。
李锁柱他妈见了张丫惊讶的问:“你这么快回来啦!找到女儿没有?”
张丫不知怎么回答,本来,张丫知道实话实说会给女儿丢面子,可她又不会说谎。沉默片刻,张丫说:“孙姐,你可别对其他人讲。”
孙叶说:“你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了。”
果然,孙叶是守住了信誉,她把云佳偷钱逃跑的消息对她老伴儿都没讲,传遍全村根源还是因为张丫没绊住自己的嘴。只要村里有人问及她女儿的下落她就实话实说,说完,最后加一句:“你不要对别人讲。”每个人都答应张丫不外传,可除了孙叶,所有听到的人都无一例外地成了广告志愿者。好在丑闻也有过时的时候,但是,即使过时也会给丑闻当事人留下难以抹去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