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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掌

那个士兵一愣,林世杰对士兵说:“把玉佩拿给李小姐看看。”士兵把玉佩递给了曼儿。曼儿拿过玉佩,这真是自己亲手給丈夫戴在胸前的那块玉佩。曼儿涌出眼泪,对士兵说:“这块玉佩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你快快如实告诉我。”

士兵说道:“半个月前,我在路边看见一个乞丐带着一个孩子卖这块玉佩,只要一两银子,因为我小时候曾在当铺里当过学徒,对珠宝略懂一些,觉得这玉佩成色不错,就买了下来。曼儿又问:”那个乞丐长得什么样子?“士兵说:”四十开外,身材矮小,背有些弯,领着一个七八岁的瞎眼的小女孩,看着着实可怜。”

曼儿从怀中取出二两银子,给那个士兵,并说:“这玉佩是我丈夫的,如今他生死未卜,这块玉佩能否卖给我。”士兵点头,也不敢拿银子,就要出去。林世杰让他拿,他才接过银子,走了出去。

林世杰早已知道赵翰轩是匈奴首领,那日风雪之夜,他本想报官,抓住翰轩,那样曼儿就能永远留在即墨,自己或许还有机会,可是,这样卑鄙的做法林世杰自己都不能接受,况且,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林世杰也是不甘的。

今日听她和士兵的对话,知道原来赵翰轩失踪了,曼儿这是来寻找他的。心中不免酸酸的,有些悲伤。

曼儿看着林世杰,感激的说:“林公子,多谢款待,因为我丈夫一个月前在前线受伤,战马驮着他受惊而逃,至今也没有音信,我和妹妹才来寻找他。对于你们他是敌人,但是对于我,他是我的夫君。”说着泪盈双眼。

林世杰说道:“对于我,他是一个仗义的朋友,但对于我大汉,他是敌人,若我早于你找到他,我必诛之。”曼儿点头,说道:“林公子若找到他,请告诉我,容我为夫君送行。”

林世杰心中感慨万分,这样的绝代佳人,又重情重义,可惜与自己无缘,今后也只能把她藏在自己的心里,这份苦楚也只有自己默默地忍受。

曼儿说:“林公子,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么?我只关心我的丈夫,我要去找他。”

林世杰说:“你们要到哪里去找,我派人保护你们。”曼儿推辞,林世杰无奈,只好随她们自己走了。

姑嫂二人来到了街上。这里虽是边境小城,倒也十分的繁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还不时有商贩沿街叫卖,曼儿只往人多的地方去,哪里通常是乞丐们的聚集地。果然,在一个角落里,有两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正在休息,曼儿上前,拿出两文钱送给他们,一个乞丐口中说:“谢谢,小姐”,曼儿问道:“请问老人家,可曾看到一位乞讨的,约四十开外,带着一个瞎眼的小女孩?”这个乞丐摇摇头说不知道。

曼儿无奈,又接连问了几个乞丐,都不知道此人。

曼儿见天色已晚,就对玉儿说:“先找个客栈住下吧,明日再找。”玉儿点头。两人来到一家齐福客栈,曼儿领着玉儿走进去,小二忙跑来接待。订好了房间,曼儿又要了两碗面,对小二说:“送到我房里来。”

就在曼儿和小二说话的时候,有一人一直在注视着曼儿,看得出神,酒杯端在手中,直道曼儿和玉儿走上楼梯,他才饮掉了杯中酒。

这时掌柜的走到近前说:“卫将军,您要的酱牛肉,给您包好了。”这男子昂起高傲的头说:“嗯,派人送到军中,会有人给你银两。”说着站起身来,把桌上的宝剑配在腰间,大步走出了门外。

这一夜,曼儿睡的很沉,许是太累了,直到第二日的辰时三刻方才醒来,看到玉儿还在酣睡,想她也是累了,就没叫醒她,给她留了张便条,便独自下楼,吃了点东西,又来到了街上。

曼儿走进一个正蹲在一间包子铺的边上吃东西的乞丐,细看发现他是个孩子,一张稚气的脸上满是油污,此时正用黑黑的小手将馒头送入口中,他见有人走进,三口两口吞掉馒头,便起身要要走,曼儿喊住他,说:“我给你再买几个,你慢慢吃。”小乞丐感激的连连鞠躬。曼儿又给他买了几个包子,可这少年并没吃,而是将纸袋揣进怀中,曼儿问他为什么不吃,少年乞丐低着头,嗫嚅着说:“留给爹爹和妹妹吃。曼儿心中泛起了母性的柔情,她说:”没关系,你吃吧,我再给你爹爹和妹妹买几个。”少年摇摇头说,不用了,就要离开。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骂声,只听一个女人高声骂道:“你这个小瞎子,挡在我面前干什么,敢用你的脏手抓我的衣服,给我滚远点。把你卖了,也不值老娘这衣钱”接着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哭声。

少年不再理踩曼儿,向哭声奔去,怀中的包子落到的地上,曼儿拾起包子,追了过去。

已有几人围观,那女人横眉竖目,正在用脚踢着一个七八岁的单薄瘦弱的小女孩,少年,冲进人群,抱起女孩,怒视着那个女人。那女人便大骂起来,路人都在摇头叹息,谁也不敢上前相劝。

曼儿走进人群,来到那个女人面前,说道:“这位夫人,请你不要再骂这个乞丐了,他们也着实不易。”

这个女人打量着曼儿,眼中闪过一道贼光,她咂吧着嘴,翻眼说道:“哪来的小婊子,竟敢管老娘的事,不想活了是么?”

曼儿愤怒的说道:“你怎么出口伤人?太没教养。”

那女人说:“骂你是轻的,我还要打你呢?”说着举起手来。

曼儿镇静的怒视着她,那女人扬了扬手,最后放下了巴掌。这时有人上前相劝,那女人便一边骂一边走了,她身边的小丫鬟始终低着头,见她走了,也跟着那个女人走了。

这时有人说:“姑娘看你的样子,好像是外地来的,这个女人可不好惹,是春香楼的老鸨子,你快点走吧。”曼儿谢过众人,人群渐渐的散了。

曼儿看着这对乞儿,心里酸酸的,若是他们的父母看见了刚才那一幕,会伤心死的。她看着小女孩,一阵惊喜,这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女孩呢?

小女孩像是吓坏了,她蜷缩在哥哥的怀里,双手紧紧搂着哥哥的脖子,小脸惨白,嘴唇颤抖着,还在低声抽泣。曼儿拿出一个包子,递给她,小女孩看着咽了一下口水,但没接,曼儿微笑着说:“吃吧,孩子.”

女孩这才接过包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曼儿问少年:“只你和妹妹两个人在此乞讨么?家里还有什么人?”少年回答:“有时爹爹也会来,因为我娘生病了,爹爹在照顾,所以这几日都是我和妹妹两个人出来。”曼儿想要见一见他的父母,才知道玉佩是否是他们卖的。

于是对少年说:“你父母现在何处,领我去看看好么?”少年点头,抱着妹妹,曼儿跟着他们,走了好远,来到了一间荒废的观音庙里。

庙门已经塌了,里面的屋舍也破旧不堪,倒是在院中有一颗老槐树,迎风而立,虽然掉光了所有的叶子,但有一些积雪覆盖其间,倒像是盛开的梨花,曼儿心中一动,这景致,似乎在哪里见过。

曼儿随兄妹进到里面的一间屋子,屋子中央供奉的观音像上面积满了灰尘,下面还有几个破旧的蒲团,只间在蒲团上躺着一个气息奄奄的女人,他的边上蹲着一个瘦弱驼背的男人。曼儿想,这应该就是买玉佩的男子。

少年来到躺着的女人面前,蹲下,从怀中取出包子,递给母亲,母亲无力的摇摇头,泪水涌出眼眶,吃力的说道:“娘不想吃,留给你和妹妹。”少年哭了起来。

曼儿走到近前,他们才知道有陌生人进来,男子站起来,木讷的看着曼儿,少年将刚才的事对父母讲了一遍。曼儿拿出五两银子,交给男人,说:“去请一个郎中瞧瞧吧。”男人借过钱,就要出门,可女人喊住了他,说道:“建儿他爹,别浪费钱了,留着给他们兄妹吧!”男人听话的又回来,又蹲在女人身边。

曼儿说到:“大哥大嫂,你们不久前是否卖过一块玉佩?”男人吓得站起来,女人一阵咳嗽,女人喘着说道:“我们可没有害他……只是在他身旁捡到了……一块玉佩。只卖了一两银子。”

曼儿说:“你们别怕,把事情详细的告诉我。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男人讲了起来。

那日一家人乞讨回来,进到这间屋子里,就看见观音像前躺着一个公子,地上有一滩血,男人呼唤,那人一点也没反应,男人翻了一下他的身体,他也没有动,只是有一块玉佩从怀中掉了出来,男人捡起玉佩,说:“看来是死了,我们把他抬到院子里吧,明日把他埋了。”

一家人把受伤的公子抬到院子中,便休息了。次日早晨,一家人就要出门乞讨,建儿看着院子,说道:“爹!那个死人不见了。”一家人找遍了观音庙,也没找到那公子。真是奇怪,一个死人能到哪里去呢?

乞丐男子讲完,又蹲在女人身边。

曼儿问:“是不是他没死,后来自己醒了,就走了。”少年乞丐说:“看样子他受了很重的伤,即使没死,也不可能自己走的。”

曼儿跪在观音像前,心中呼唤着:“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我的夫君在哪里?求你显显灵吧!”

她悲伤地离开了观音庙,向客栈走去,这时她的身后跟着两个男人,看周围没有人,用木棒对着她的头部打了一下,曼儿一下子扑到,两个男人上前将她装进了一个麻袋中,扛在肩上,快速的跑走了。

玉儿从沉睡中醒来,经历了这么多,又走了这么久的路,她确实太累了,所以曼儿离开她竟一点也不知道。此时醒来,她看曼儿不在屋子中,急忙穿好衣服,来到了楼下,问小二:“你可看见了我的嫂嫂?”小二说:“那位小姐,早就走了。”玉儿很是焦急,不知嫂嫂去了哪里,她又回到房间,才看见桌子上有一张字条,玉儿看过,才放下心来。无奈,嫂嫂让她不许出去乱跑,她只有乖乖的等她回来。

已近一更,天已经有些黑了,曼儿还没回来,玉儿有些慌了,她来到了楼下,走出店门,四处张望,还没见曼儿的影子,心里焦急,在店门外左右徘徊。

这时迎面走来两个男人,玉儿一不当心,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那人刚要发火,他边上的男人看了眼玉儿,说道:“原来你们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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