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队。”那人领命,去了,可是现在的崔智恩在想,如果洗手间没有他们要找的仓野平川,那么,他会去哪儿呢?
果不其然,当那人将洗手间门打开时,并没有发现仓野平川的影子,而他看到的,却是与他共同执行任务的,一个同事的身体。
与其说是身体,还不如说是尸体,因为当那人发现那名警察时,他已经没有了呼吸,还有,地上有着大量的血迹。
当那人看到这里时,他马上小跑过来向大队汇报道:“大,大队,不,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回事?”
“你跟我过来,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那人说完,带着大队与崔智恩就来了那个洗手间。
也就是说,仓野平川真的逃了,而且,他是在杀死了这名警察后才逃走的。
当他三人来到窗户边上,看到用床单戳成的绳子后,顿时全明白了。
夜色中的仓野平川去了杨万成家,一路上,他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后面有人跟踪,当杨万成帮他打开屋门时,他只说了一句:“都搞定了。”
“很好!”杨万成赞叹了声,让他进来,并且二人马上去了地下室。
灯光,突然亮了,这灯光,有些像手术室里医生给病人做手术用的灯光。当时的高贤祖只觉眼睛被刺得生疼,脑袋晕乎乎的。
但是,当他看到杨万成领着仓野平川出现时,他吃惊了,他不明白现在的杨万成是怎么想的,因为在他看来,一个可以和自己的仇人并肩站在一起的人,自己,也必定不会是什么好角色。
谁人都知道,仓野平川杀了他的女儿,与他有着不共代天之仇,那么,此时的杨万成,为什么可以无动于衷,反而,对这个杀死自己女儿的凶手又那么友好呢?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原因,但现在高贤祖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之间,一定存在着非人的秘密。
“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两个会在一起?”高贤祖最终打破了沉默。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你的命不久矣。平川,还是你来告诉他吧……”杨万成痛快地笑着,手里拿着一根医学用针。
“是,父亲…”
“等等,你刚刚叫他什么!”高贤祖直觉这里大有文章,他以为他听错了,如果他是杨万成的儿子,那么,他又为何要强奸杨青青,他们,那样不是乱伦吗?
“我叫他,父亲…怎么,你有疑问?”仓野平川不隐瞒,直言不讳,因为对于他二人来说,此时的高贤祖,就像个死人,一个死人,又有什么能耐是可以将秘密传言出去呢?
“我没问题,你继续…”对于此时的高贤祖来说,他只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事情发生在二十年前……”仓野平川开始回忆着。
我母亲一人来到中国,辗转间,认识了我父亲,也就是杨万成,后来,他二人好上了,于是就有了我。可是,我奶奶对于父亲娶母亲这一件事,是死活不同意,因为那个时候,奶奶对于日本曾侵略中国的罪行,并没有减少。
而当时,我奶奶正好让父亲娶一个同村的女人为妻子。母亲一气之下,带着我离开了,后来,在生下我,并且将我养到十五岁那年,她离开了我。
在她临死之前,她将一封信交给我,告诉我父亲是谁,让我找到他,要我认他,可是,对于这样一个父亲,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认,但是,我又对他感到好奇,我一直在想,让我母亲深深爱着的那个男人,究竟会是个什么男人呢?
于是,在我把母亲安葬以后,我只身一人来到了这里,并且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平安旅社当服务生。我为的,只是想了解父亲这个人。
那一天,我看到父亲独自走在田埂上,像喝醉了酒似的,依稀间,我似乎听到他说,他的妻子是个贱货,他的女儿是个野种。
我一直以为那个风光的父亲,居然这样痛苦地生活了这么多年,那一刻,我对他的仇恨减少了,因为我知道,他是被他母亲骗了。
我觉得,我和我父亲相认的机会来了,于是,我走了上去,拉住他,叫他父亲。当我叫他父亲时,他居然会欣喜地看着我,而且还问我母亲可好,我在想,如果不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他会那么说吗?
后来,我们相认以后,便会一起喝酒,一起聊天,一起谈论明天。可是,父亲心头一直有一颗刺,那就是,杨青青,根本不是她的女儿,是那个女人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的私生子,而他,却要顶着父亲的头衔,养活了她这么多年。
他恨,恨命运对他的不公。
于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之下,我自编自演导了那一出。
“这么说来,杨青青第一个男人,是你了?”当仓野平川说到这里时,高贤祖不仅仅觉得震惊,那完全是害怕,因为他觉得,此时站在他面前的这两个男人,那是比这世上最邪恶的妖怪都还要可怕。
“是的,我用了易容术,她跟本认不出我,还傻傻地以为,我真的会给她买钢琴,她太天真了,是她的虚荣心害了她。”
话到这里,仓野平川似乎变得很得意,而此时的高贤祖再去看杨万成时,他居然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可见,他对杨青青有多么厌恶,而他曾经表现出来的爱女情节,那分明就是做给村民看的。
他的内心隐藏的很深,他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这是高贤祖第一次见到他时心中产生的直觉。
虽然男人一般没有第六感,但个别的除外。
后来,杨青青再次回到学校,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她不敢对任何人讲,但是,肚子大了,谁人又看不出呢?
我完全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的这么顺利,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因为,我只是想为了父亲尽到一个儿子的孝心。
“可是,你却伤了一个无辜的人!”
“她无辜,那我呢?她从小就夺走了我本该有的父爱,让我的母亲思念了父亲整整十五年,你居然还说她是无辜的……”
“但她毕竟是不知情的……”
“难道因为你的一句不知情,就可以磨灭这十五年来对我们的亏欠?她之所以后来会疯,全完是因为她的虚荣心,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向父亲要一架钢琴,她会被我的谎言欺骗?”
“平川,别跟他废话了,按住他,打了这一针后,一切,就该结束了吧!”此时的杨万成看着他俩吵架,显然是没了耐心。
“是,父亲。”遵从父命的杨万成很快将高贤祖按在手术台上,而这时,杨万成已经拿着针头出现在了他的臂膀之处。
“你,你们给我打的是什么针。”高贤祖内心恐惧,给他打着不知明的药水,还不如给他一刀来的痛快。
“麻醉剂,你只要好好睡上一觉,一切,就都结束了……”杨万成笑得很阴险,在高贤祖“啊”了一声后,他彻底睡死了。
“老公,老公,不要,不要……”崔智恩大呼一声,惊醒了过来,才发现,原来刚刚只是在做梦。
只是方才那个梦,怎么如此之真?她从床上起身,然后走到窗边,打开窗帘,窗外,太阳已经升到了半山腰。
她还记得,昨天晚上,从医院回来以后,由于太累,她是倒头便睡,本来想着只睡一会儿,没想到,一觉竟然睡到了天亮。
刚刚走到窗前,没想到大队的电话居然打过来了。
“喂,是我……大队,有什么事吗?……什么……找到我老公了?……好……我马上…
马上过来。”挂上电话,崔智恩迅速换装。
十分钟后,她出现在了镇里的警察机关。
“你,你好,我是……”崔智恩着一身休闲装,一来到警察局,就直报姓名。
“是崔小姐吗?我们大队,在办公室,请跟我来……”前台的女警在得知她就是崔智恩时,马上起身,将她带到了大队所在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一眼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高贤祖,一见到他,崔智恩激动地眼睛又湿润了。“老公,你没事,就好了。”
高贤祖微微一笑,然后说道:“老婆,怎么了,我又没事,干嘛一见到我就哭哭啼啼。”
“人家那不是,担心你吗?”崔智恩咬咬嘴唇,完全没有在意这办公室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直到那人轻轻咳嗽了声,表示抗议,崔智恩方才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挠了挠后脑勺,然后笑笑道:“大队,很感谢你找到我老公!”
“我还得感谢他帮我们找回了仓野平川呢?不然,我还真不好跟上头交代了,哈哈……”
此时的大队笑得很痛快。
“他?”崔智恩眨了下眼,有些不信。
“不信,你问问他,当时是怎么和歹徒搏斗的!”大队又道。
之后,高贤祖便把昨天晚上他如何去查关于大妈之死,又如何半路遇到仓野平川之事统统叙述了一遍。
走在回旅社的途中,崔智恩笑得眼睛弯弯,打趣儿他道:“真看不出来啊,老公,你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老婆我,以后还得多多仰仗老公大人了。来,亲一个……”
高贤祖表情一惊愕。
而这时,崔智恩笑得更厉害了。“老公,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