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瓜,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崔智恩看着阮仓寒静静地坐在小流云身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呆呆地看着双眼紧闭的流云,她知道,他很伤心,甚至是绝望。
“流云,姐姐来看你了,呜呜……流云……”崔智恩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后来,她被和她一同前来的秦轩拉了出去。
现在,她坐在走道之上,她悲痛欲绝然后问秦轩道:“你说,为什么昨儿还好好的,这人说没就没了呢?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有些东西什到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可能这就是人的本性吧。”秦轩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崔智恩,于是方才说了这段话。
“可是,流云在的时候,我们还很好的,真的。为什么?”崔智恩想说,她很珍惜和他相处的每一天,是每一天。
“有些东西,可能是上天注定吧。”秦轩无法解释,姑且,就用个上天注定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幌子来打发崔智恩。
“上天注定,难道,这世上,就没有王法了?流云,你放心,姐姐一定会为你报仇,将害死你的坏人绳之于法。”突然,崔智恩发誓,在心里默念。
“崔智恩,你想干嘛,喂……”秦轩见崔智恩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然后,又见她一个人跑了出去,他以为她失去理智,于是站起身来追了过去。
“放心,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帮我看着阮仓寒,谢谢。”崔智恩一回头,然后回以秦轩一个凄美的笑容。
是的,她要去做一件事,她要当面问问,流云与鹿哥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他非要至他于死地,他不过是一个孩子,一个不满六岁的孩子,难道因为金钱,就能让一个无辜的孩子白白枉死,难道,他们的良心,真被狗吃了?还是,他们本就是一群没有人性的恶魔!
崔智恩从S市第一人民医院出来,马上打的去了S市警察局,此时的上官警官和另一个年轻的警官正在给鹿哥做着笔录。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此时的上官警官手握签字笔,坐在问案处,而鹿哥则坐在一个凳子上,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突然,鹿哥将头抬起来,然后说道:“警官同志,我真是被冤枉的,你们不是都亲眼看到了么?”
“我是说,之前你在做什么!”上官警官再问。
“之前,之前在吃饭啊。”鹿哥可真是无赖,他还真是死都不开口。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罚酒吧。”突然,上官警官身旁的另一名警官拿着电棒用犀利的眼神看了一眼鹿哥,又将他那电棒在手上玩弄了两分。
“我说,别,你们警察局不是最讲究司法公正么,你这样,可是徇私枉法,滥用职权,我可以告你们,说你们无故冤枉别人,还打人!”鹿哥有些急了,忙道。
“哼,对付你们这群社会败类,不用武力难不成不和你咬文嚼字?”上官警官身旁的那名警官再道。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有话要说……”一来到警察局,崔智恩马上止住悲伤说道。
有一位女警官为她倒了一杯白开水,又递给她后,方才说道:“你跟我过来一下。”
崔智恩跟着那女官到了一间屋子,一坐下,马上道:“我弟弟他,他,被刚刚鹿哥和他的手下害死了,他死的无辜,警官同志,你可要千万为我弟弟做主啊。”
“你慢点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崔智恩一口气说出了全部内容。
而这时,门突然被风吹了一条缝,当崔智恩看到鹿哥从另外一间屋子里若无其事出来之时,她更是气愤了,她突然打开门,上前,拉住鹿哥的衣领,然后悲痛欲绝道:“你还是人吗?他还是个孩子,不满五岁的孩子,你抓他做什么,你有事可以冲着我来,你怎么可以,你把流云乖乖还给我,还给我……”崔智恩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然开始痛哭。
鹿哥被她这么一扯,竟然不知所措,到后来,他见崔智恩哭,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本来一心求财,到如今,财没求成,反而还害死了一条生命,他也是觉得自个儿太倒霉了。
“还给我,把流云小乖还给我……”崔智恩再哭,直把个鹿哥摇得左右晃动。
“我,这事真不是我做的,小姐,你认错人了吧。”现在鹿哥一听因为此事闹出了人命,他就是一千个一万个也不会认罪啊。
“不是你?那还有谁?”崔智恩突然止住哭声,然后用一种致命的眼神看了一眼鹿哥。
“我怎么知道,我哪能知道呢?”鹿哥的话让崔智恩觉得这世界太悲凉,突然,她放开了抓着鹿哥的手,然后绝望道:“呵呵,自己做的事不敢承认,呵呵,我懂了,这就是现实,现实,呵呵。”
“难道你们也相信他说的话?”这时的崔智恩突然用一种悲凉的眼神看了一眼在场所有的警官。
静,出奇的静,警官出于没有证据不得对鹿哥进行指控,他们要的是证据,又或者是证人,没有证人,什么都是白搭。
“小姐,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给当事人一个交代,你先回去等消息,我们随时保持联络。”看到当事人如此痛苦,上官大队长只好先保证道。
“至于之前箱子里的一百万,我们也会尽力追踪。”在崔智恩即将离开警察局之时,上官大队长又补充了一句。
此时的鹿哥见没他什么事了,马上在崔智恩后一步离开。
而这时,上官大队长突然对身边的小路元说道:“跟着他,看看他要做什么,随时保持联络。”
“Yer,头儿。路元领命。”小路元个头不高,但却是执行任务之中最灵敏的一个,上官大队把任务交给他,那可是双重保险。
崔智恩来到街上,打个的,失落地离开。
而此时的鹿哥这时突然走到了一处拐角的巷子里面,然后偷偷拨出了一个号码出去,待到他确定后面没有人跟踪,他方才信步离开了那个巷子。
穿过一条街,又路过一条菜市场,最后,鹿哥偷偷地溜进了一间民房。
此时的鹿哥两下手下正在吃着面条,这鹿哥一进来,二人马上放下了手中的吃食,然后哈着腰来到他面前。
这鹿哥一上来,便朝着一汉子打了一拳,然后怒道:“******,老子是让你们怎么办事的,你们说,这现在闹出人命来了,咱们怎么办。”
“我,我当时也不是故意的,我哪里知道,那孩子会咬伤我的手,你看,这伤口,现在还疼呢!”一汉子说的可怜兮兮,就好像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连被蚊子咬过都没有。
“不然老大,咱们逃吧,逃得远远的,这样,不就没人知道了吗?”另一汉子突然献计道。
“逃?”鹿哥突然眼珠子溜达了一两下,然后再道:“你们说,咱们要逃,能逃到哪去呢?”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乡下有个财主亲戚,不然,咱们先到他那里躲个一两年,顺便帮着他做点事,到时候,等躲过了风头,咱们再出来。”
话到这里,鹿哥理解地点了点头,想着这唯今没有别的办法,姑且就按那汉子的办法去做,于是,在三人商量好以后,马上分头行事,可是,到手的一百万没了,实在是可惜啊。
突然,鹿哥想起一个人来,知道他们计划的也只有那个人。
只是现在时间紧迫,他跟本就没有时间去做那一件事,于是他又想,算了,等到了乡下再说吧。
崔智恩再次回到医院,她看到阮仓寒静静地坐在小流云身旁,一直没有离开,他的眼中,没有感情,她突然在想,一个人眼中怎么可能没有感情?那是痛的极限?
她心也好痛,她走过去,将阮仓寒的头抱在自己的胸口,然后轻声道:“木瓜,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你这个样子,是流云希望看到的吗?”说着说着,崔智恩再次泪满眼眶,她深吸一口气,接着又道:“在流云心中,他一直以有你这样的哥哥而为荣,你真的想让流云死不瞑目?阮仓寒,这不是你,不是你啊……”
“阮仓寒,你应该振作,我们都应该坚强着,这样,才会让在天堂中的流云开心,你说,是吗?”崔智恩说到这里,突然将阮仓寒抱得更紧了。
突然,她感觉阮仓寒有反应了,他的手深处,将她抱得紧紧的,然后,泪水终于肆无忌惮地溢出,湿了崔智恩的衣衫。
崔智恩慢慢蹲下,然后,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着,哭声感天动地。
此时的阮仓寒突然头又开始痛,然后表情扭曲,异常痛苦,崔智恩已经明显感觉出来了,她叫道:“木瓜,你怎么了?”
阮仓寒没有回答,他的头上已经溢满了一层虚汗,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他感觉记忆突然开始像电影画面一样打开,他觉得他已经不再是自己。
突然,他双眼一闭,倒在了崔智恩的怀里。
“喂,木瓜,你怎么了,说话,说话啊…”崔智恩惊恐,然后将阮仓寒从自己怀里推出来,才发现,他已经昏迷了。
“喂,医生,有人,有人昏迷了,你快来看看啊。”一把阮仓寒安排妥当,崔智恩赶快跑到医务室大声交唤道。
“没事,他只是暂时昏迷而已。”李医生将心电器从阮仓寒的胸口拿出来,然后说道。
崔智恩一场虚惊,然后向医生说声谢谢,这才握着阮仓寒的手说道:“木瓜……”说了两个字,因为太过疲惫的崔智恩,居然握着阮仓寒的手睡着了。
星星围绕着月亮弯弯,在夜空里画着图画,在崔智恩的梦里,有一颗星星,就是流云小乖,突然,熟睡的崔智恩,眼中有一滴晶莹的泪向眼角滑落。
流云小乖如今去了天堂,他一定会很开心吧。
黑夜中的阮仓寒突然从睡梦中醒来,看到身边的崔智恩握着他的手熟睡着,他有些感动,然后,他轻轻坐起身来,轻轻将他的手从她的手中拿出。然后,他将她抱上了床,给她盖上了被子。
上半夜,你守着我,下半夜,该我守着你了。
此时的阮仓寒,突然像一个深情的男子,他静静地看着崔智恩,她在梦中的一颦一笑,又或者是梦呓细语。
突然,崔智恩一拳打过来,然后又倒下睡去。
她已经很累了,就让她多睡一下吧,她说的没错,我也是时候面对现实了,只是智恩,我不想把你卷入这场纷争,所以,请允许我暂时的离开。
我,就是高贤祖,我什么都记起来了。
此时的高贤祖突然在崔智恩的额上深深印上了一个吻,然后,转身抱着小流云的尸身,离开了病房,离开了S市第一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