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咪……你醒醒。”高家两兄妹见母亲突然晕厥了过去,几乎同时喊出声来。
高母是在高贤祖掐她的人中穴位之时醒过来的。她一见到高贤祖,就恼怒万分。高玲玲这时候又道:“妈咪,你是不知道啊,飞宇,长得可好玩儿了……”话说,高玲玲为何要说此一番话呢?她的目的很明确,她就是要勾起母亲的好奇心,母亲已经失去了一个孙儿,那么飞宇这个孙子,就看她想是不想了。
高玲玲把话一说完,果然勾起了高母的兴趣,虽然玉珍的孩子没了,可是,她现在听说自己有一个三岁的孙子还在人间,对于一个一心只想要孙子的奶奶而言,有什么比见到自己的孙子更为重要的呢?
于是她满脸期待问道:“玲玲,你是说,那孩子长得和你大哥小时候一模一样对吗?”
“还不止呢?他不光和大哥小时候一样,就连说话的语气,走路的神态都和大哥小时候一样呢?”高玲玲再次添油加醋道。
为了能尽快见到自己的孙子,高母的病更是说好就好。现在,她不光能下床活动了,也能四处走走了。
就在高贤祖回去的第三天,高母的病已经痊愈。
而这三天以来,高家两兄妹一直在为接飞宇回来这件事上劝其母亲,希望她早日可以将自己的孙子接回来住,而这三天之内,高母一直没有明确自己的态度,于是,高家两兄妹更是猜测不出她母亲的用意。
今天天气挺好。五月末了,气温自是比三四月份要热得多。
吃早餐时,高母突然说道:“贤儿啊,如今妈这病也好了,只是,妈有一个心愿未了,你和玲玲可以陪着妈去完成这个心愿么?”
“妈,你说。”高贤祖安静地吃菜,说道。
“妈今天想,去把你儿子,也就是我孙子,接回来咱们一起住。”
高母话刚说完,高玲玲兴奋了,叫道:“妈咪,你是答应了,答应飞宇回来一起住了?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回房拿点路上该带的东西。”
不多时,几人已经上路。更是不多时,高母与高家兄妹二人已经到了崔智恩的“别墅”。高玲玲兴高采烈,第一时间去敲崔智恩的屋门。
台阶两旁的兰草还在,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透着微光。
高玲玲敲了敲门,然后大叫了声:“嫂子,快开门,大哥回来接你和飞宇来了。”
奇怪了,平常这个时候,嫂子应该早就起床了啊,怎么她今天?难道是因为失眠?不管了,再敲吧。于是,高玲玲又敲道:“嫂子,快开门,大哥回来接你和飞宇来了。”
“怎么了,玲玲,智恩这孩子不在吗?”这时候,高母与高贤祖已经到了高玲玲身旁。
“妈咪,不知道怎么回事,嫂子,嫂子她好像不在!”高玲玲急道。
“贤祖,你不是说,智恩和飞宇会在家等你吗?这是……”高母现在不明白了,难道是那女人故意和她儿子闹别扭?
“妈,你先到那边坐着,我打个电话。”
高母在桃林中的石头凳子上坐下了,这时的高贤祖方才拨通了崔智恩家里的电话。电话响了,只是无人接听,也就是说,崔智恩却实不在家,那么,她又会去哪里呢?
就在高贤祖挂上手机的那一刻,门突然开了。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开门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伯。
高贤祖虽然疑惑,但他还是想弄清楚,崔智恩去哪里了。于是,他问道:“请问,这家的女主人,崔智恩小姐在家吗?”
“啊,你是在说前任房子的主人吗?”那人这么一说,高贤祖怎么突然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又或者说,崔智恩再次不辞而别了。
高贤祖接着听下去。“她已经把房子卖给我了,不过啊,她留了一封信,说是拜托我交给一个叫高贤祖的男人,不知道你是否……”话到这里,那老伯再次将高贤祖打量了三两分钟。
“我就是高贤祖,这是我的证件。”为了证明自己就是高贤祖,高贤祖更是不厌其烦地将他的驾驶证拿出来给那老伯观看。
待到那老伯已经明确他就是高贤祖本人,他方才又道:“你是高贤祖先生就好了,请稍等,我这就去把崔小姐交给我的那封信交给你。”
老伯进去了,高贤祖的心却再次不能平静了,他不是已经和她说好了,只要等他回来,就一定会带她离开这里,为什么崔智恩等不到,连三天的时间都等不到,前面二年时间她都等了,后来三年时间她又等了,为什么这次的这个三天,她等不到呢?
“这就是崔小姐让我交给先生的那封信。”那老伯的话将高贤祖从游离的想像中拉了回来。
老伯关上门,进去了。而高贤祖则是将那封信打开来看。
信上说道:贤祖,是我,智恩,对不起,请原谅智恩的再一次不辞而别,智恩不求你的原谅,智恩真的无法面对高家的所有人,经过这么多,智恩想明白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贺玉珍为了你,连孩子都没了,她现在更需要你,而我,从一开始,到后来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忘了我吧。回到最初的时光。
高贤祖看着信,突然变得浑浑噩噩。崔智恩怎么可以,不问他,再次离开他呢?他不相信,那封信出自她手。可是看到熟悉的字迹,熟悉的语气,他又怎么可能不相信,那封信就是出自崔智恩之手?
“哥,你怎么了?”高玲玲不明白,为何大哥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于是走过去关切地寻问了句。
那封信遗落在地上,高玲玲捡起来观看。那一刻,她明白了。
高母最为关心的不是崔智恩,而是她的孙子。高玲玲过来时,她问她,她孙子呢?高玲玲苦涩地笑了笑,将那封信拿出来给她。
“哥,妈咪,咱们先回去吧。”高玲玲觉得此事一定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她想,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缘由,一定是嫂子遇到了什么麻烦,再或者是,她也不知道。
车子行驶在公路上,两旁的青山绿树成荫。就在高贤祖等人离开之时,一个带着面罩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了崔智恩的“桃源小屋”。她将一大把钞票给了那老伯,然后眼神一闪,离开。
“大哥,你先别那么难过,我想,嫂子她,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车里的高玲玲不光要安慰大哥,也要安慰母亲。
突然,前面道路上一个孩子的身影映入了他们的眼帘,那孩子不过三四岁,像是被动作撕咬过,衣服上残留着大片的血迹。
车停了。高贤祖第一个冲下车。“飞宇?”上车,到医院,再到手术室,只不过在一瞬之间。
高贤祖的眼睛湿了,他突然想起了好多年前的一个孩子。那孩子,比飞宇大,如果现在还活着,飞宇还得管人家叫叔叔呢?
流云的不幸让高贤祖痛苦万分,而今,如果飞宇再有什么不测,他想,身为爸爸,身为父亲的他,是怎么也不可能原谅自己的。
当高母得知飞宇就是她孙子时,她兴奋的当时又有些许失落,她怎么也没想到,和这个孙子的第一次见面,全身上下,竟沾满了血迹。
她只能祈求上苍,保佑他们高家,不能就此断了香火,她也祈求上苍,一定保佑飞宇活过来。
高玲玲不知道飞宇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贺玉珍,在贺玉珍怀孕之时,她便多次拿飞宇威胁崔智恩,这一次,她的孩子没了,她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崔智恩,还有飞宇吗?
她静静离开了医院,到贺玉珍家去找她,她只求她,给飞宇一个说法,给她重伤的侄儿一个说法。
“高玲玲,你还有脸到贺家来闹,你有想过,你大哥是怎么对我的,还有你们高家人是怎么对我的吗?”高玲玲上前质问贺玉珍时,贺玉珍首先将她的手甩下,这是她病好后,第一次这么面对面对高家人。
“这些,我想,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贺玉珍,我大哥从一开始就不爱你,是你苦苦追求,甚至还做出……”高玲玲现在只想把话说清楚。
“你说是我?那好,我的孩子没了,你们总要负全权的责任吧。”无容置疑,贺玉珍的孩子,他们都看到了,是高贤祖将她从楼梯上推下去,摔没了的,如果她去法庭上告他们,她想,法官一定会站在她那边吧。
“这件事……”高玲玲无法将此事说下去。
“侯妈,还不给我赶出去,你是想让我气死你才会心满意足吗?”
“是,是小姐,我这就赶。”一旁的侯妈在接到主人的命令后,马上对高玲玲说道:“高小姐,你还是请回吧。”
“还有一件事,高玲玲,回去告诉你大哥,就说,如果他不想我贺玉珍好过,我同样也不会手下留情。”
高玲玲心中惊愕,她在想,从一开始,到底是谁不让谁好过,那个玉珍姐姐,她的那个玉珍姐姐到哪里去了?难道因为爱情,所有人都应该变了原来的样子?
不,那不是她想看到的,她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一下子就变的这么复杂。
飞宇有伤身在医院,而崔智恩又不失所踪,这件事,她想,一定是贺玉珍的所作所为,只是现在,她苦于没有证剧,她不能对贺玉珍对其指控。
就这样,失落地走在街上。
一间诺大的屋子里,崔智恩被人绑架,一缕微光从瓦缝间撒下来,将黑暗的屋子点亮,崔智恩咳嗽了声,醒了过来。
那日,她还记得,一个警察说是在查关于刘心武的案子,将她带走,可是途中,竟无故将她打晕。
现在想想,觉得太过于可笑,原来,自己终于着了别人的道,中了别人的圈套。
她心里知道,那个人一定是贺玉珍,贺玉珍的孩子没了,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放过她?那不是她的性格,她同时也知道,贺玉珍对她的敌意在加深。
那时,她不过是让自己离开,而现在,恐怕事情,再也回不到当初了吧,一点点恐惧感顿时弥漫着全身。
该来的终究要来,既然终究还是躲不过,那就让一切,在此时此刻结束吧,崔智恩将所有东西放下之时,突然觉得心里轻松多了。
原来,放下,也是一种解脱,原来,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她终于学着长大了。
“轰”地一声,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崔智恩看到,四五个黑衣蒙面人拿着锄头,以及铲子出现了。
他们二话没说,绑了崔智恩就到屋外的小树林。
月光轻盈而下,虫叫声有些嘈杂,崔智恩终于再也忍不住,心里在想,既然是死,那怎么也得死个明白吧,于是她道:“是贺玉珍让你们这么做的吧。”
几人掘土的动作闻声停止,崔智恩心里在笑,她想,她应该猜的很对吧。然后她再道:“她给了你们多少钱?”
“怎么?”那里其中一人有些疑惑。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既然你们只是为财,我断可以给你们多于她的数目,我只是不明白,你们若是真杀了我,从此以后,你们又怎么昧着良心用这不义之财呢?当然了,你们是道上的人,自然分得比我清楚得多。”
“那你的意思是?”
“放了我,我会给你们双倍的钱财。”崔智恩的神情极为平静,对着月光,同时,她也只是在心中打一个赌,就赌他们这一群人只是为了财。
高玲玲出了贺玉珍的家,信步走在街上,不一会儿,便到了游乐场,突然,她看到一些人对她指指点点,她不明其意,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于是她来到荷花池边,想看看自己脸上究竟有什么。
荷花池的旁边是一个卖画的,身边围了好多人,而她过来之时,那些人竟然说得更大声了,她一时奇怪,便拨开人群,去看那地上的画。
有一张素描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将画拿到手中观看,这场景?她突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日自己在“砸吧”打人时的那天晚上,呆过的医院么!
“请问,这张画。”高玲玲正想说。
没想到那画师竟然先一步开口问道:“请问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声音?高玲玲似乎有些熟悉,她抬起头来,迎上他的脸,他的眼神浑浊有力,他一脸的络腮胡子,最终高玲玲都记不得此人是谁。
她无奈地笑笑,然后说道:“先生,你觉得我们像是有见过吗?”
那人苦涩地笑了,然后问道:“请问,你是高玲玲小姐吗?”
什马?他连自己性啥名啥都知道,这人,不会吧,对她,有意思?高玲玲虽然心中惊奇,但嘴上却道;“知道我名字的人可真多哈,呵呵……”
他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慕名而来呢?他可是,找了她许多年,她怎么就把自己给忘了呢?难道她不记得了,那日黄花满天,金灿灿的园林。
只是一瞬之间,高玲玲怎么突然觉得那人的眼神有些凄凉。她再次拿着画问他:“先生,你的画真好,就不知道,画上的这个女子是谁了?她的神情,让我觉得好像一个人。”
“不过是一位故人而已,既然小姐不认识我,还请把画还给我吧。”那人说话时,就走过来收画。
高玲玲一个退后,然后再道:“就算是不认识,可是先生,今天咱们,不就认识了吗?还有这张画,我看着挺喜欢,你说多少钱,我买下……”
“这不是钱的问题。”那人依旧固执。
“先生,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是个卖画的,画放在这里,自然是要卖的,你既然要卖,我买来存着,有何不可?”
“不好意思,麻烦小姐,还请把我的画还给我吧,我的画,只卖于有缘人……”
“那就更对了……”高玲玲将手一拍,然后说道。
那人不解,问道:“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天下之么大,你我不早不晚,偏偏这时候遇到了,这能说明什么呢?说明咱们有缘啊,既然咱们这么有缘,那怎么说,我也得把你这画买去啊,更何况,这画上的人,我又看着那么眼熟,当然就更买不可了。”高玲玲只是不想说破,她早就看出来了,这里的画,大多数就是她。
而人群中的指指点点,大约就是因为她吧。
那人拗不过高玲玲,只得将画卖于了她。“你好,我叫高玲玲,很高兴认识你,请问,你叫?”
“我叫肖禾。”
狐狸答应过刘一虎,为了他大哥的事会竭尽全力,这日下班之后,她主动打电话将骑牛约了出来,美其名曰,为那日咬他的事道歉。
咖啡厅里传来西方的蓝调音乐。狐狸一身低调的白色连衣裙,将魅力的自己打点的更加亲春动人。
骑牛一身黑色西装,很快驾着车便到了咖啡厅门口,一看时间,刚好没错,于是,走了进去。
狐狸早在桌子边上等着,一见到骑牛来了,马上娇艳笑道:“牛哥,你来了,喝点儿什么?”
“什么都不想喝,看你就够了。”骑牛犯着花痴笑道。
“牛哥真是越来越幽默了,服务员,来杯蓝山。”狐狸说话时,早已向服务员招呼了声。
等到服务员将咖啡端上来,狐狸方才再道:“牛哥,这将请你过来,就是想给你陪个不是,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忘了那天的事吧。”此话说完,狐狸再次向骑牛抛了个媚眼。
骑牛就觉得浑身上下仿佛被静电触了一番,但是,为了在人家狐狸小姐面前保持一种君子模样,这么多天,他也想明白了,这女人嘛,就喜欢芊芊君子,这也是后来他同手下研究出来的定律。现在,他微微笑道:“既然狐狸小姐亲自道歉了,我哪能不接受呢?喝咖啡,哈。”
“牛哥,这次狐狸过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请牛哥帮忙。”既然骑牛对自己有兴趣,狐狸便又说道。
“你说。”骑牛笑咪咪地说道。
“是这样的,牛哥,我真的很好奇,你真的知道刘心武是怎么死的吗?”
“嘘,小声点。”骑牛突然眼睛瞟向了四周。
“怎么了?”狐狸不解。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吗?”骑牛的眼光突然在她的身上打着圈圈,虽然狐狸一阵恶寒,但为了找到答案,她只得忍着。于是她点点头。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知道,今晚就到这个房间,这是房卡……”骑牛说完,对她挥挥手,离开。
看着房卡,狐狸突然犹豫了,她拿起电话,给刘一虎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如果今晚自己有什么不测,他会原谅自己吗?
电话那头,刘一虎迫不及待问道:“狐狸,找到凶手了吗?”
“还没呢?小虎哥哥,我是在想,你今晚有没有时间,咱们一起吃个饭吧。”狐狸期待着,她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她有些害怕。
“狐狸,真是不好意思,诺诺姐说,今晚会举行一个party,你知道的,我是她的助理,我不能不去。”
“好,小虎哥哥,我想,我知道了,你忙吧。”挂上电话,狐狸犹豫了,为了那个男人,真的值得她去冒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