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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标准与十八司

眼前的一切如同一张刻着栩栩如生画面的玻璃骤然摔落,所有的一切变得支离破碎,之后时光如同在倒流,满地碎片以极快的速度重新愈合起来,唐晓君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阴暗潮湿的某个房间内。

啪!灯光骤亮,想象中的白色职业装的漂亮女性并没有出现在他的对面,只有一个糟老头子,吧嗒吧嗒的抽着劣质的香烟,期间还伴随着咳嗽声,末了一口浓痰吐在墙角,惹得几只苍蝇惊喜连连。

“你就是新的守墓人?”痰音从老头子喉间发出,带着浓浓的烟熏味,和房间内消毒水的味道混合起来,令唐晓君产生了一种身在公厕的错觉。

“这里是哪里?”

“你觉得这里应该是哪里,这里便是哪里。”如此深奥的回答,让唐晓君头顶还没有散去的肿块轻轻跳动了一下。

“秘密基地?”

“不,是一个可以让灵魂得到安逸和升华的美好地方。”

“女澡堂……”唐晓君觉得真是没法交流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冥两界内唯一还活着的守墓人,一个满嘴哲学的邋遢老男人。

“咳咳,你真幽默。”——幽默的该是您老吧——“这里是太平间。关死人的地方,人死了,灵魂不就安逸和升华了吗。”

“喔。”唐晓君点头受教。

“我的另一个身份……”

“守墓人,我知道。”唐晓君生怕他讲出什么维持世界和平之什么什么之类的高深论调。

“那是我第三个身份。”老头子不满的抬眼皮看了一眼唐晓君:“长辈说话小孩子不要打断。”

“那您老第二个身份是?”

“守墓人。”

说了等于没说,没说不等于说了。唐晓君觉得,这老头子根本不是什么守墓人,而是三清派来的专门的冷笑话演说员。

“我姓金,名字什么的都忘了,叫我老金就行。现在,我带你去看看我的第二个工作地方,也是你要用此生去守护和将来必须去的地方。”

——墓地。

野外凉风习习,鬼火幽幽冥冥,老金口中所谓的守墓人——还真他、妈、的是看守墓地的人。

“从第一代守墓人开始,这些埋葬着无数灵魂的地方,变成了我们隐姓埋名的最终归宿。原因很简单,这地方是唯一能通往冥界的通道,也是最能让守墓人修身养性的隐居所。”

“每一代守墓人的出现,都是和腐尸产生的因果关联。最初的守墓人,是个道士——真正的道士,用道术将停留在躯体内不愿往生的灵魂捕捉,通过墓地送往冥界内。一直到我这一代,大道术基本已经失传,只留下些可以掩人耳目的小把戏。”

“所以,从我的上一代的上一代的守墓人开始,通过两代近百位守墓人的共同努力,终于研制出了新的可以克制腐尸的武器。”老金从裤腰带里取出一把五四式手枪把玩着:“子弹头里被融入了银,银是唯一对腐尸有克制作用的金属,可以让腐尸灵魂彻底禁锢在躯体内,变成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

“如何鉴别一具腐尸,是作为一个守墓人必须掌握的基本知识。现在,我们回到我的第一个工作地点,太平间。”

“正常的尸体,在死亡后,身体会出现不同程度的紫青状,各个关节机体会变得异常僵硬。一个人在死亡后,他的灵魂和躯体会产生异常强烈的排异反应。所以,第一个标准是,如果一个活着的人从你面前走过,但他的肤色和身体动作都与常人出现不协调,那么,他很可能就是一具腐尸。”

“第二个标准,灵魂在通往往生路时,会在他自己所留恋的地方停留很长一段时间,腐尸的鉴别方式,在第一个标准的基础上去看一个人在哪个地方停留的时间过长,那么它是腐尸的概率被提高的百分之七十。”

“在这两个标准的基础上,第三个标准,就是直接接触,查明它身前所钟爱的食物、小物品,这些东西腐尸通常会扔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因为直接的肌体接触会让的体态发生质的变化。”

“说道质变,这里又要牵扯出新的专业知识。”

“众所周知,冥界共分十二司:拔舌司、剪刀司、铁树司,孽镜司,铜柱司,蒸笼司,刀山司,冰山司,油锅司,牛坑司,石压司,舂臼司,血池司,枉死司,磔刑司,火山司,石磨司,刀锯司。”

“第一司,凡在人间犯挑拨离间等罪,如死后不愿往生,在发生质变后,其体态变化为唇舌下垂至胸,全身如橡皮一般可伸缩。对付这种腐尸,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它质变后用银弹将其锁住,将其唇舌彻底拔除。”

“第二司,凡在人间为寡妇牵线搭桥,死后不愿往生者,质变时其十指脱落,双臂变为巨锤状,二司腐尸相对一司具有较强的危险性,控制后最好的办法是用利器断其双臂。”

“第三司,凡人间教唆他人亲人不和之人,死后不愿往生者,质变后手指脚趾及其脊梁处有骨刺凸出,其锋利程度轻可断草木,重则削铁如泥,最好的办法火烧。至于后面的……一司更比一司危险,我作为守墓人这么多年,见过的最厉害的腐尸是五司。以后你会慢慢了解的。”

老金讲完这些后从怀里重新摸出一支香烟点上,对着幽幽灯光吹了口气:“守墓人是三界间独立存在的,但同时又要接受人、冥两界的共同管辖。”

“能成为守墓人必定要有其不凡之处。就像我说的第一代守墓人是个真正的道士一样,道法在第九代守墓人意外殉职后失传,从第十代守墓人开始,守墓人便不再遵循非道法不能守墓的传统,第十代守墓人天生神力,十一代守墓人身形柔软……”

唐晓君插口道:“那您老是第几代?”

“二十代。”

唐晓君好奇道:“您的特长是?”

“抽烟。”

唐晓君道:“我不抽烟。”

“我是说,我的特长是抽烟。”

“我……”抽烟是特长?那满大街的烟鬼岂不是各个能担当守墓人?

老金明白唐晓君心里想的什么,将烟头掐灭,捏着发黄的手指甲道:“我除了抽烟外,我还很会种烟草,但我种出来的烟草奇臭无比,虽然在变成香烟前加入了不少香料,但其味道依然臭不可当。这味道,偏偏是作为腐尸最不愿意闻到的。”

“我现在抽得烟是超市里买的。”

“哦。”唐晓君无法想象到老金所谓的奇臭无比到底是有多臭。

“三清既然推荐你来接任第二十一代守墓人,想必你一定有自己过人之处。能不能说来听听,我好为你量身打造最合适的捕尸战术。”

唐晓君低着头想了一会儿道:“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灾星,但凡我出现过的地方,必定在近期内有事故发生。这算特长吗?”

“嗯?”老金疑惑的看着唐晓君:“如果是冥界来的非凡人,会随身携带病痛灾难,你不过是一个凡人。”

“非凡人。”

“对,非凡人。”老金敲打着桌面道:“来自冥界的使者,非凡人只出现在即将过世的凡人身边,凡人是无法看到非凡人的存在的。另外还有超凡人的存在,只存在于永恒界,除非三界发生战争,超凡人是不会轻易来到人间界的。”

“永恒界……上头?”唐晓君指了指头顶。

“无法确定永恒界存在哪里,也可能就是我们旁边的一家杂货店,或者是一个公共厕所保洁员家里。永恒界在三界成型后便没有露出过真容,三清作为人间界执管人都没有去过永恒界。”

“那么,守墓人的出现需要什么契机吗?”虽然三清出现后直接导致唐晓君大脑当机,不过他的体质毕竟区别与凡人,还是听到了三清和阎王间的对话。

“腐尸出现,天地精气变迁,都是导致守墓人出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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