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主任家的作息时间几乎都是一样的,同样的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屋子里的人便开始起床,然后便是一阵很蛋疼的握手问好,哪怕是眼屎还没扣干净,也得先保持微笑。
徐飞家住的人要比刘健家多一点,而且还有两个新人,Q海的两个姑娘,一个叫文静,一个叫吴琪,两个人是一起被骗过来的,闹腾的很厉害,脾气不是一般的大,我跟她们握手的时候,两个人狠狠的瞪着我,好像恨不得上来挠我一把似的。
徐飞家的人我几乎都不认识,只有两个算的上熟悉,一个是刘凤,一个是张斌,张磊的表弟,原本在J西上大学,结果被张磊一个电话就给骗过来了,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带着个圆眼镜,个子不是很高,不过却很幽默,跟我也算是臭味相投。
“哎,张老板,这俩小姑娘啥时候来的?”我问张斌。
“昨天下午,呵呵,你是没看见,刚来的时候那家伙,哭的哇哇的,劝都劝不住!”
“哈哈,没给你玩上吊就不错了。”我笑着说:“谁当她们师傅?”
“嘿嘿!”张斌一乐,说:“我是文静的师傅,吴琪的师傅是刘凤。”
“靠,不是吧,你比我都来的迟,这么快就当师傅了?”我有些惊讶的问。
张斌一撇嘴,“我也不想当,没办法,老徐指派的。”
“这说明你有这个能力呗,我看好你。”
“你可拉倒吧,不跟你扯了,我的看我徒弟去。”张斌说完转身进了客厅。
在徐飞家我总感觉怪怪的,有种找不着北的感觉,就算是想帮忙去干点活,但是也不知道该从哪下手,晃荡了好几圈之后,我干脆拿了一本歌书跑到阳台上躲清闲,快吃饭的时候,李正平把我叫到一边,笑着说:“林老板,一会你负责讲故事。”
“啊!”我一愣,“讲啥?”
“善意的谎言就行。”
我勉强点点头,这个故事我倒是会,也讲过那么一次,我本子上记的故事有很多,但是会的也就那么几个,平时的时候我根本就没专心的学过,因为在刘健家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那些老油条负责的,但是从调寝开始,这一切都有点变的不一样了。
在网里边,吃饭的时候规矩很多,吃饭之前先得去请示主任,然后才能开饭,而且吃的时候还不能太快,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尤其是针对新人,因为这个干米饭真的是不好吃,一般新人都吃的很慢,这时候其他老板们就会故意放慢速度,等到新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始加饭。
当某个人吃完的时候,其他老板们就会一拥而上,纷纷去抢那个人的筷子和碗,不能让他自己放在地上,这种抢的过程也是一种激发各自激情的方法,有的时候抢的太过了,能把碗生生的掰成两半儿。
刚来的时候我对这种举动很不理解,不过现在也能做到坦然自若了,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去跟着起哄,有的时候还会故意把筷子给掰折。
七点十分,徐飞洗漱完,然后说可以吃饭了,屋子里的人便开始忙活,那两个青海的小姑娘坐在凳子上,张斌和刘凤陪着笑脸,不停的唠叨。
每天的饭几乎都是一样的,干米饭,一点土豆丝,或者是萝卜丝,主任跟我们吃的也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他碗里的菜比我们要多出好几倍,吃的时候完全不用顾忌,不像我们,吃的很小心翼翼的,因为一旦收不住把菜给吃完的话,那剩下的米饭可就只能用水泡了,而且这里是不允许剩饭的,哪怕是吃到嗓子眼了,只要碗里边有剩饭就得想办法灌下去。
“我给大家来个小故事。”我端着碗说。
“好!”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开始按照本子上的讲,好在我记性一直都不错,一个故事讲下来倒是没什么明显的错误,文静和吴琪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又低下头用筷子刨碗里边的米饭,看得出,她们吃不下去,但是没办法,这里是不可能开小灶的,就算她们自己带着其他的零食,也是不允许吃的。
我故事讲完的时候,她们两个人碗里的饭几乎没动,而且还刨了个稀烂,我看着不免觉得好笑,徐飞的脸色也不是太好,可能是对这两个新人不满意,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这时候,张斌和刘凤便把那两个小姑娘手里的碗给接过去,倒进了自己的碗里边,这也是规矩,徒弟吃不完就得师傅吃,反正是不能浪费。
本来我心里还多少有一点羡慕张斌这么早就当师傅了,不过一看这情形,我就觉得庆幸,也有点同情他,吃别人的剩饭,这是等于是放弃了自己的尊严,不过,尊严在网里边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可以肆意的践踏,就如同当初王强给我洗脚那样。
上午的时候,照例都是要去课堂听课,而我也不再是一个闲人,徐飞给我安排了任务,“跟车”。也就是跟在新人的后边,防止新人逃跑或者闹腾,就像是我当初被跟着那样。跟车的好处就是比较清闲,不用操心其他的事情,去课堂也可以随意的选择位置。
课堂依旧是吵吵闹闹的,每天开课前都是娱乐时间,谁都都可以上去唱一曲,我心情好的时候也会上去嚎一段儿。
几分钟后,文静和吴琪便被拉了上去,其他的老板们就开始吆喝,让她们介绍一下。
“我叫文静,来自Q海!”
“来一首!”
“我不会唱歌!”文静说。
“给点掌声,鼓励一下!”有人起哄。
尽管文静有些不愿意,但是也没办法,扭捏了一会后,她便开始唱了起来,我一听就笑喷了,文静唱的竟然是大长今的恶搞歌曲,《倒垃圾》。
“倒垃圾倒垃圾倒在你家里,你拉着我去找妈妈评理,妈妈说倒就倒何必磨叽,磨叽来磨叽去影响友谊。……我爱倒垃圾,倒在你家里,就倒在你家里,我要气死你,你能怎么地,我天下无敌!”
吴琪比文静要倔的多,只是说了一个名字,不管其他人怎么吆喝,就是死活不唱,后来人们也只能无奈的让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