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谷琳家也没安排听课，十多号人坐在阳台上侃大山，准确的说，是一个屋顶，只不过上面铺了一层地板砖，我们没事的时候就会过去坐一会，也算是谷琳家的一大特色，而且站在屋顶上还能跟刘健家的人隔空对话。
所聊的话题还是围绕着今天升经理的事情，当然，方海也成了重点关照的对象，五六个人围着他给他烧火，所谓的烧火就是激发新人内心的欲望，也是一个技术活，火候太大了就容易把新人吓着，太小的话又说不动新人。
网里边很多事情都是有着很严谨的设定，从新人进门的那一刻起，一直到上线，这一切都是有着不同的技巧，只是这东西就跟学功夫一样，传着传着就会失去很多，到了现在已经没剩下多少了，有的时候吃饭讲故事都有些捉襟见肘。
因为网里边资格老的就那么几个，而且他们学的东西也不全，再加上频繁的调寝，一些资料很容易丢失，像到了我这里，几乎就没有多少系统的东西可学了，都是七拼八凑，甚至于是自己瞎编，或者是临时发挥。
对于这一问题，那些主任不止一次的强调过，要提高每个人的能力，只是效果不明显，据说以前的这个网，学习气氛特别的浓，每个人都会讲几十个上百个故事，那些抖朋友，烧火，更是手到擒来，至于讲课那都是最基本的。
聊天的时候，我坐的比较远，这也是规矩，推荐人不能离新人太近了，就算是关系再好也得按套路来，看着方海无奈的样子，我就想起了当初的自己，被那些人死缠着，一刻也没得闲，只是我最后选择了低头，不知道方海能不能坚持住。
这些天我一直都纠结在这种矛盾当中，心里不希望方海上线，希望他能坚持住，坚持到我亲自送他走的那一天，另一方面，他的的确确是被我给骗进来的，我甚至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让他来，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有着贪欲？还是希望他能跟我一起联手做这个行业，就像那歌里唱的，出人头地！
大概聊到九点多的时候，谷琳突然来了个电话，说是调寝，而且竟然是一次性调五个，包括方海，这么多人同时调寝是很少见的，不过在这里主任说的话几乎等同于圣旨，做老板的是没有权利反驳的，只能无条件的服从，当然，像我这样心里嘀咕的不在少数，但是也有很多人是死心塌地的为主任付出，哪怕主任告诉他****是五香味的，他们也会去尝一把！
调走五个，护送的有五六个，加起来十多个人，屋子里一下就空了，就剩了两个女老板和一个小屁孩，还有我这个吊儿郎当的推荐人，只是没过五分钟，我便接到一个电话，竟然是张斌打的，让我下去给他开门。
我抹黑下去，打开门一看，嚯，好家伙，外边站了七八号人，其中还有一个小丫头片子，文静，不过她已经不是新人了，方海来的第三天她就上线了。
“嗨，林老板！”文静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笑着点点头，小声的问张斌，“怎么这么多人？”
“调寝么，不过我是送人的，行了，先上去再说，这黑灯瞎火的。”张斌催了一声。
我赶紧给他们让开，让他们先上去，正打算锁门的时候，听着有人嘿了一声，我伸出脑袋一看，我靠，竟然是王强和陈建国。
“你们怎么也来了？”我笑着问王强。
“送人啊！”
这次调来的有四个人，刘凤，文静，陈建国，还有一个是宁志的小舅子，名字很绕口，我也懒得记。
这么多人同时调寝的情况很少见，主要是因为徐飞升了经理，而且又新上去一个主任，不过寝室还是那几个，并没有多出来，赵志强和吴国森住在同一个寝室，两个主任同台，也是很少见的事情。
把他们都安顿好之后，刘健家的人提前回去了，张斌则是懒洋洋的坐在屋顶上，跟我闲扯淡。
“怎么样，刘雨这主任靠谱不？”我悄悄的问。
张斌一扶眼镜，笑着说：“嗨，就那样，新官儿么，学着摆架子呗！”
“你怎么不申请着调一哈子，来了跟我作伴了。”
“屁，我倒是想，刘雨不让，明天有新人来，我得当师傅。”
我听了一乐，“那是你能力强，是吧。”
张斌一摊手，显得很无奈，“强啥呀，老油条就那么几个，我不当也没办法。”
我点点头，这倒是，每个上线的老板都得走这个过程，包括我，只是迟早的问题，聊着聊着，我突然想起一个事，“哎，那个张正哪去了？”
“那个？”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赵喜的那个侄子还是外甥的。”
张斌想了一下，“哦，早就走了，赵喜亲自送走的，你不知道？”
我听了一愣，“他不是调寝了么？”
“调个蛋，当天晚上就走了。”
“****的。”我暗骂一声，那小子走的时候还安慰我，说这个地方不错，他打算再看一看，合着是糊弄我了，而且那些老油条也没提过这个事情，我竟然直到现在才知道。
“哎哎，告诉你个事。”张斌用胳膊捅了我一下，显得很神秘的样子。
“啥事？说来听听。”
张斌看了一眼其他老板，小声的说：“那个孙老板你认识吧，就是以前住在刘健家的那个。”
“认识啊，哈士奇么，不是什么好东西。”
“嘿嘿！”张斌咧嘴一笑，然后两个胳膊比划了一个扇翅膀的动作。
我看了一下没明白，问他：“啥意思啊？”
“啧！”张斌说：“这都不懂，飞了呗。”
“啥？”
我一下愣住了，飞了的意思就是跑了，哈士奇跑了？
“为啥呀？”
“那就不知道了，听他们说，那小子心态一直都不好，平时看着乐呵呵，其实都是装的，不过他不是咱们团队的，他是属于苏于堂那边的。”
“哦！”我点点头，这事情我还真的一点不知道，以前在刘健家住的时候，哈士奇表现的相当积极，原来特么竟然都是装的，那这个人的城府得有多深，再说了，光明正大的走不行么，非得要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