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勇哥下了车,一看那个吃霸王餐的,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傻愣得像个书生的年轻人,装出来的凶神恶煞表情就卸了一半。
待走到姬山面前,顿时心中大骇,脸上的表情,立刻成了惊疑不定。
为什么心中大骇?为什么惊疑不定?
因为当年被女友背叛,被人殴打后来出院的时候,勇哥感觉万念俱灰,没了生的念头,来到一处大桥上,纵身一跳,想一了百了。
在呛水恍惚的时间里,他似乎看到一个长须老者,把不断下坠的自己提了上来,然后说道,“时候未到,将来会有一个额头上带‘山’字,名叫长生的人,吃饭没钱给。他将是你的贵人。切记,切记!”
勇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湿透地躺在一个芦苇丛中,离水边足有两三米远。他心中忐忑不已,没死成,当然不想再死了。
那个似乎是梦的长须老者的话,在他心头久久不去。于是才有了他收保护费的开始。
如今这勇哥看到了姬山头上的‘山’字,然后又是这吃饭没钱给的情节,那几乎被忘记的老者的话,立刻在记忆深处被翻了出来!
所以他哪能不震惊!
他也是有经历的人,缓了下心神,问老板什么情况。
勇哥已经多年不收保护费了,如今只是做一些正规的建材生意。而这老板当然也没交那一百块钱,平常无事听左右隔壁讲了些勇哥的事,处于好奇要了个号码。
今晚一急之下没想那么多,就拨了这个号码,号码通了不说,居然是勇哥亲自来了,心中感激不已。其实他也没想到,勇哥来,完全是处于刚开始混的时候养成的那种职业习惯。
听勇哥一说,老板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讲了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大家都是明白人,就是张猴子坑了眼前的年青人。
勇哥心里有了数,也不多说,拿出四百块给了这个夜市老板。夜市老板只是情急之下想找个人来将饭钱讨要而来,哪知道勇哥自己掏钱给他,怎么能要?于是百般推辞,但勇哥执意要给,他实在没办法,就硬着头皮收着了。
然后他又去炒了两个小菜,拿了两瓶小劲酒,权当给勇哥整个宵夜了。
话说姬山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终于知道自己被那个所谓的老乡张猴儿摆了一道,心中自是不爽。然后又看见眼前这个大汉替自己给了饭钱,他感觉这钱大汉给的冤枉,但同时又认为这人非常好,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风度。
“请问贵人贵姓?”勇哥拉着姬山又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是第二次有人问姬山姓名,第一次是在医院醒来时,一个大白褂女医生问他的。当初他还以为是仙子来着。那时他回答说姬山,花了好久,医院的人才搞明白这两个字怎么写。
姬山想了想,这个世界,自己举目无亲,不知道胡熙儿有没有机缘活到现在。又想到自己实际上是因为始皇寻不老药而出海,自己却莫名晕了两千年,也算的上时长生了,就张口学者现在人语气道,
“免贵姓姬,复名长生。大哥叫我长生就可以了。”
这下勇哥心中可是翻江倒海,巨浪滔天啊!
这每一项都应了当初梦里长须老者的话!
“请问阁下怎么称呼?”长生问道。
这勇哥,姓君。这是一个很稀少的姓氏,他们村就他家一户,少年时他问这个姓什么出处,他家也说不清楚。
冥冥苍生天地客,攘攘人世注定缘。
勇哥看着眼前有点书生儒气的姬长生,想到那长须老者,心中不免有了以上感概。
“在下君不候。”勇哥看着眼前的姬长生,想到自己名字也不能那么俗气,于是立即给自己取了新名。
“不候大哥,谢谢你。”长生感激道。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勇哥笑了笑,不知何时自己也文绉绉了。
“不候大哥,你知道琅邪怎么走吗?”姬山一心想先回到自己家乡看看,于是问道。
“琅邪?”勇哥脑海里不断思索,好在高中时候学的是文科,不一会就想到了,“山东的琅邪?”
“山东?”姬山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立即想到了原因,“齐鲁之地的山东吗?”
“对,简称就是鲁。”勇哥道,“你要去山东?”
“恩。”
“那可是非常远,坐汽车要七八个小时。”
“没事,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慢慢走过去就是。”姬山不以为意地说道。秦朝时,出了大户人家,出门都靠走的,走个十天半月,都是正常不过的。
“走过去?”勇哥吃惊了,这时代想从昆山走到山东琅邪的,估计只有哪些徒步旅行的人了。
不过他立刻反应过来,眼前的小兄弟,吃饭都没钱,更不要说是花钱买车票了,于是说道,“兄弟,不介意的话,我先帮你找个住的地方,然后明早我再帮你订票。怎么样?”
“哪能再麻烦不候大哥,我随便找个草地什么的,一晚上就过去了。这一顿饭钱,小弟只能以后还了。”
一听说姬山要睡草地,君勇哪能同意!但姬山真的不愿意再麻烦眼前的不侯大哥,执意自己解决住宿问题。
君勇拗不过,暂时同意了。
这个时候,桌子上两盘小菜已经被消灭,劲酒也一滴不剩。姬山只觉得天旋地转,心头念了声‘好酒’,就倒在了桌子上,竟然是醉晕了过去。
想来也是,始皇时期的酒,不是果酒,就是谷物酿的,酒精度都偏低;再说,那个时期,吃饭都成问题,哪来的粮食酿酒,顶多用个一碗米,酿点米酒解解馋。姬山被现在工艺制造的高度酒醉晕,越是正常的事情。
君勇一见姬山醉晕了,心中大笑,原来自己贵人酒量这么小。不过也省事,不用争论今晚去哪儿睡的问题了,他直接背起姬山,找了间小旅馆。
虽然打算第二天再买票送贵人去琅邪,但出门时,想到天气寒冷,他还是有点不放心身无分文的姬山,所以把自己的皮外套加几百块钱在床头柜上,这才关门离去。
话说姬山混混沉沉睡到凌晨四五点,打打哈欠睁开眼睛,才记得昨晚迷迷糊糊中被自称君不候的大哥背到了这里。
床头的几百块钱和皮外套,自然也是他留下的了。
姬山知道一路上需要吃饭,所以收起了这几百块。洗了个早,打理下身上俭朴的衣服,背着自己布包,出了旅馆。
话说第二天五六点,君勇和醒了的老婆讲了讲姬山的事情,顺便提了提十几年前跳桥的那段奇怪的经历。他老婆是少林寺的居客,难免对于这些非常敏感,一听之后,连忙把君勇从热乎乎的被窝里赶了出来,让他赶紧把姬山接回家来。
可君勇去时,哪里碰得到人影!。他连忙追了出去。
君不候究竟追到姬长生没有?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