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不透皇上的用意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皇后与我的碰面是皇上设计的。不过,我向来想的不多,也懒得太想事,晚上睡的反倒香甜,还梦到了皇上和我一起饮茶,他对我笑了又笑。
第二天上午就有小太监进了关雎宫,对着姐姐禀告道:“国丈贝勒爷提前到京,皇上口谕:今日贞小主不必过养心殿。晚上和皇贵妃申时一起出席贝勒爷的接风宴,晚宴开在皇太后的慈宁宫。皇上还说了,若是皇贵妃的身体不好,也可以不去。”
姐姐听了,点头应允,打发小太监回去了。
这一日过的有些闷闷的,姐姐似乎不想出席这个晚宴,但过了晌午之后,还是开始着装、打扮,做各种准备。
姐姐的打扮是标准的皇贵妃宫装,头上戴了梳了两把头,戴了皇贵妃品级的扁方。浑身上下,挑不出一掉瑕疵。倒是我的梳妆姐姐颇费了一番心思。
开始我以为姐姐会让我梳后宫妃嫔的样式,可姐姐思虑良久,却让宫女给我梳了普通宫女的样式,头上珠玉也是少而精。衣服也是没有品级的,简单的旗装,只是面料上乘,算得上雍容典雅。
精心梳妆以后,时辰还未到,姐姐就同我带着琥珀小雪坐着小轿出门,直接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为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的住所,宫室成片,宫殿高大。
进院前便下了轿子,我扶着姐姐上了台阶,琥珀小雪跟在后面,院子里此时已经人来人往,除了干活忙碌的宫女太监,已有不少后妃到来,处处女子声音莺莺燕燕的。皇太后身边的苏嬷嬷站在台阶上,迎接着宾客。
苏嬷嬷一身崭新的旗装,分外精神,见到姐姐眼睛笑成了一道缝,便行礼边道:“哎呦呦,今个可真是个好日子,连养病的皇贵妃也来了,皇后见了一定会高兴的。”姐姐笑道:“苏嬷嬷说笑话贝勒爷到访,宛如怎会不来,如今宛如身子也能走动走动了,以后会常来慈宁宫请安的。”
我们边说边往里走,有宫女过来引路。苏嬷嬷则留在门口继续迎接别的客人。院子里的宫女太监见了姐姐纷纷下跪,姐姐免了礼数,让他们继续忙碌。
慈宁宫宽阔,走了一会才走进皇太后的宫室。这里倒是安静一些,看来那些早来的妃嫔被请到别处等待了。
皇太后坐在自己的宝座上,衣装尊贵,仪态雍容。这是我第二次见她,但上次并没有看到她的脸,这次算是头次见面。见她半百年纪的人,脸上却依旧红光饱满,没有半点颓唐之像。皮肤紧致皱纹也不多,真是保养得很好。不敢多看,我和姐姐恭恭敬敬的下跪,叩头。
旁边一名管事嬷嬷将我们扶起。皇太后示意赐坐。姐姐坐了,我只站在姐姐身边。
皇太后端详了我,缓慢的开口道:“贞儿这孩子进了宫后越发的水灵了,不是说封了庶妃吗?怎么这发式和打扮还是女孩家的装扮?”
姐姐欠身答道:“回母后,贞儿只是皇上口谕封的庶妃,并没有真正的册封,而且敬事房也没有贞儿的绿头牌,故而如此装扮。”
皇太后听了,微笑道:“也是,等真成了皇上的人,这位分也许。不急,不急。”
接着皇太后又端详了姐姐半晌道“宛如这倒是一年比一年消瘦,这补药可不能断了,需要什么尽管和皇额娘开口,天上飞的,地上长的,皇额娘都给你弄去。”
姐姐听了,笑道:“宛如知道皇额娘疼爱宛如,宛如什么都不缺,皇额娘不必挂心。”
正说着话,外面有宫女喊道:“皇后娘娘觐见。”
话音未落,一股香风一阵风似的扑到皇太后的怀里。竟是皇后挤走了进来,撒娇似的偎在皇太后的怀里,笑眼看着姐姐道:“乌力吉不干,皇额娘偏心,怎么皇额娘没对乌力吉说过天上的地上的,皇额娘都给置办的话,皇额娘偏心,乌力吉不干哪。”皇后边说边在皇太后的身上蹭来蹭去,像只小猫。
皇太后笑着抚着皇后的后背道:“皇额娘不偏心,要是乌力吉说要,皇额娘也差人去办,瞧瞧你,堂堂一国之母还在哀家这撒娇,羞不羞。”
此时的皇后就像个孩子,但听了皇太后的话,还是站了起来,朝皇太后蹲了一下,就算见礼,有宫女,搬过座位,皇后就坐在了皇太后的身旁。
她今日同往常一样,身上异香扑鼻,着标准皇后装束,整个人雍容华贵。她贴身的台吉嬷嬷站在她的身旁伺候。
见她坐定了,我与姐姐立即站好,齐齐的朝她见礼,她点点头道:“免了。”
姐姐刚要说话,又又一股子异香袭来,静妃已然进来了,她进来的,宫女才喊道:“静妃娘娘觐见。”
静妃进来了,只像皇太后恭恭敬敬的施了礼,然后就坐在了宫女搬的座位上。姐姐看了我,我会意,恭恭敬敬的朝静妃施礼。
她的脸上脂粉未施,但衣裳是嫔妃样式,一丝不苟。见我施礼,淡笑道:“妹妹免礼,也许过些日子,我们就见平礼了。”说完,扭头朝皇太后道:“姑姑,您说是不是?”
皇太后假意嗔怪她道:“这张嘴就喜欢胡说,少说一句,别人也忘不了你。”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陆续又有嫔妃来觐见,我冷眼看去,都是有名分的妃子,那些普通的庶妃一个都不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