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颜犹在,何处佳人?旧曲依然,如丝万缕。
“月儿!”很久,柳月儿耳边传来了许文庭的声音。
“嗯?”
“答应我,以后不要乱跑了,好不好?”
沉默,还是沉默,柳月儿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心痛极了,什么是乱跑,她也不想跑,她也想像现在一样,待在他身边,哪里都不去。
“月儿,答应我。”
“嗯。”声音很低,低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
“月儿,父亲临终前告诉我说要我好好照顾你,你走了我就是有违父命,所以你……不要走。”
有违父命,原来仅仅是有违父命才要我留下吗?柳月儿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好吧,既然如此,那么她不强求,也许这样留下也好,至少能看见他,多少次想忘记那个眼神,多少次想忘记这张脸,可是却没有一次成功,无数次的忘记,却换来千万次思念。
“嗯,我不走,我留下。”
“好,好月儿。”得到柳月儿的允诺,许文庭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可是他哪里知道,真的只是因为父亲的遗命他才想留住月儿的吗?
“雕花笼,青丝重,故人依偎柳梦中……”
“这歌声,这琴声,怎么这么熟悉?”坐在窗前的张茗枫似乎记起这个声音,这又是哪里来的声音,这般清怨,这般悠长。
来到洪州几天了,他忘不了这个地方,琴声阁,一连几天他都坐在这里,望着窗外发呆。今天忽然听到这琴声,这般熟悉,又这般遥远,他能听出这心事,凄凉,忧伤!这触动他心的琴声出自何人之手,到底是不是她?
“小二,上来。”开了门,叫小二上来问清楚。
“好咧!”小二回答着,放下手中的活,来到客人的房间。
“张公子,请问有什么吩咐?”
“小二,今天这里怎么会有如此动听的琴声,是何人所凑?”张茗枫一幅优雅的绅士般问道。
“张公子,这您就不知道了,嘿嘿,这可是我们清浅小姐的琴声,她每个月都会不定期来到琴声阁弹琴,这个琴声阁就是因为她的琴声而命名的,您看那边,后院梅树遮掩的亭子里,独孤小姐就在那里弹琴,琴声阁原来不叫琴声阁,因为独孤小姐有一次来到这里,很喜欢这里的梅树,所以就把这里买了下来。更名为琴声阁,所以后院一般不给个人进去的。除非是小姐的亲人朋友,被小姐邀请过去的才可以进去。”
“哦,这样啊,难怪了!”张茗枫若有所思,拿起酒杯轻轻抿一小口。
“是的,张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若是没有小的就下去忙了。”
“嗯,你下去吧。”
小二出去了之后,张茗枫久久站长窗前,看着那被梅树遮着的亭子,听着这令他心痛的音乐声,心似乎在滴着血,他并不知道,为何她会如此令他魂牵梦绕,也许相遇已注定了相知,从此她已经占据了他的心里,没有一处空地。
琴音声声若泣,清泪两涟涟。
张茗枫从窗口一跃而下,飞身亭边梅树,看看那让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为何这般惆怅,如此凄凉。
“小姐,您还在为新姑爷离去而伤悲吗?据老爷说,新姑爷是许府的公子,他已经有妻室的。”
“如画,你说,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小姐,您过两天就要嫁给洛龙将军了,就不要再想了,老爷会怪您的,新姑爷既然已有妻室,除非他休妻,不然老爷的脾气……”
‘休妻?让文庭休了月儿,那怎么可能。’坐在树上的张茗枫听到了他们两的对话,正好是招亲那天的话题,心里念叨。
“是啊,如画,难道我就真的命中注定要嫁给表哥吗?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小姐,除非上次那新姑爷比洛龙将军有能力,不然老爷是不会同意的。”
“小姐不必担心,我可以让文庭来见你。”张茗枫明晰眼前这个女子的情况,他飞身而下,出现在两位女子面前。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如画挡在独孤清浅面前,问着来人。
“额……姑娘不必担心,我是文庭的朋友,适才在阁楼里听到姑娘 的琴声,所以好奇下来看看。”
“如画,不得无礼。”独孤清浅拉开如画,抬起头看他,‘他,是他,那个竹筏上的人,那个彩楼下曾经抢绣球的人,那个……’
“哦……对了,你是那个竹筏上的公子。”如画如梦初醒,不由自主的说出来。
“额……多谢姑娘还记起在下,当时正好也是听见小姐的琴声,正好看见画船经过。”
如画将独孤清浅拉到一旁,“小姐,您时常惦记的人真的出现了,这下好办了,与洛龙将军的婚期还有两天,我看这公子也许能帮帮您。”
“如画,说什么呢?”独孤清浅小声的责备着,“你先到门外去看看,不要让我爹进来,待我先考考他。”
“遵命,大小姐,这下我就放心了,终于来救星了,佛主保佑,佛主保佑他顺利过关。”
“快去吧,这么多话,小心我罚你。”
“知道了。”如画说着,向她扮了个鬼脸然后就出去。
“倚梅亭,嗯,不错的名字。”张茗枫看着这亭子的名称,点头说道。
“公子,你是?”
“呃……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张茗枫。”
“张公子,您是许文庭的朋友,那么来此有何贵干?”
“姑娘,不好意思,刚才在下在树上听见了你们的谈话,我知道了你的一些事情,姑娘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嫁给洛龙的。”
‘洛龙,他连洛龙都知道,他还知道了什么呢?’独孤清浅忖思着,“你有什么办法?”
“我……我可以帮你找到文庭,让他出面,那个绣球的是还算吧?如果还算的话那么就没有问题,我可以让他……”
“你凭什么替他决定,你能让他休了妻子?就算休了妻子又怎么样,我不可能嫁给他。”独孤清浅貌似有些火了,说话不像平时那样轻声细语。
张茗枫看着这个伤感的女子,这张容颜,这张在他脑海里飘过无数次的容颜,一如故颜般难以忘怀,这声声质问,他没有办法回答,是啊,他断然不能让文庭休了自己的妹妹,但是这张容颜是那么的绝望,他发誓,他一定要救她,不能让她嫁给洛龙,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