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隐,你不回来,我不敢离去,风雨无情,总掩不住我等你的心,等你的执着,凄冷初秋,你我在初秋相遇,你在初秋离去,日日思念,只盼君能还。
秋叶无情飘过窗前,你离去就是半个月,不知君在何乡,闺中人肠断,君可知,为你裁制的衣裳,在手中冰凉:君可知,为你描好的眉,不复摸样;君可知,为你填好的词,落泪苍苍。
我说过,你不回来,我不敢离去,归期何时,我依旧等你。等你等到西山落,等你等到月儿破,等你等到山白头,等你等到没有泪……
寒英来到清雅阁,已经快要天亮,又是原来的亭子,又是对着池塘静静观望的身影!
“公子。”寒英依旧一袭黑衣,拱手对着这个傲然的身影。
“如何了?”没有回头,依旧对着这初秋的荷塘。
“一切都办妥了,张公子和清浅小姐一齐出去了!”寒英如实地回答。
“那就好。”
寒英许久没有离开,“还有什么事情吗?”许文庭问道,寒英没离开肯定不止一件事汇报。
“公子,是关于米市的事…”寒英欲言又止。
“说。”一个字,命令。
“公子,胡公子说过些天要从外地进一批米,因为站在的米店里存米已经快要用完了,必须进,不然我怕会有另外的商家又要蠢蠢欲动了,胡公子叫我跟你说一声。”
“我知道了,那你们就放心去办吧!”
寒英还没走,许久,许文庭见他没有离开,一直站着。
“还有什么事吗?”
寒英畏首畏尾的不敢回答,是怕打扰还是怕什么,重要的是,公子旧伤未好。
“公子,这次恐怕要您亲自去,此次的米从乐城进,路程遥远就不说了,我们担心对手会有行动,但是公子您又有重伤在身,所以……”
“无碍,那就天亮出发乐城吧,月儿的安全交给寒雪了,你回去后派寒雪过来。”
“好的!属下这就去办。”
“嗯。”
目光望去清雅阁旁边的清怡斋,那里面住着月儿,那个说喜欢他的女子,明天他就要离去,不知道她会如何,想过去跟她道声别,又有点不忍心。即使他知道,她不会说什么,即使他知道她一切都会听他的,为何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忍心呢?
那里的灯已经熄灭,她或许已经休息了,若是一声不吭就出去办事,她是不是会很紧张?会不会又以为他又出了什么事?会不会又在为他黯然神伤?会不会又要离开他?会不会……太多的会不会,一切的会不会答案都可能是:会。
如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对她的,为什么当她离去时自己会如此难过心碎?不知道这种情感在何时开始?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他对她有责任,可是为什么张茗枫会说既然不喜欢又何来的责任?难道自己对她真的是那样念念不忘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许文庭摇了摇头,他不会相信自己的心会慢慢动摇对她的看法,他不可能会爱上她,她没有这个能力让许文庭忘记自己,忘记时间,忘记一切。
天亮了,他还徘徊在她的门口,柳月儿开了门,正好看见他,一阵讶异,随后还是微微一笑,道一句:
“早安!”
“早!”
“你……没有休息吗?为何这般憔悴?”
“没事!月儿,我要出一趟远门,今天就走,你……”(等我回来!)他不敢说出这几个字,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想说出来!
“我……等你回来。”他还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她帮他补充,补充得那么完美。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彼此笑面相对。
“现在……就走了吗?”
“是的,马已经备好,我来跟你道别。”
这一声道别,那么令人心碎啊,她知道他不能天天都留在这里,留在清雅阁!
“嗯,我送送你!”
“好。”
两人肩并肩走出清雅阁,都没有说话,各怀心事,他要走了,她心里千万个舍不得,千万声珍重,此刻却哽住了喉,没一句话说的出口,她没有流泪,他离开的日子,她应该笑面对他。走着走着到了门口,这一段距离,怎么就这么短,为什么就不长一些,给她多一点陪他的时间。
“月儿,我出发了,你要保重,帮我照顾好娘。”执手相看,声声嘱咐。
“嗯,你也要保重,早点回来!”她不敢奢望他留下,不敢奢望他会记得她。
许文庭忽然拉过她,随后一个深深拥抱,许久,恋恋不舍。他轻轻的在她耳边说:
“等我回来,只许想我一人!”
她脸红了,他说她只许想他一人,他竟然会这样跟她轻轻的说,柳月儿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得到她的回答,他似乎有些不高兴,冷冷问道:
“听到没有,你只许想我一个人。”
“嗯。”她很小声的回答着。许文庭,竟然有那么点脾气。
“我该走了,保重。”依依不舍,他还是离去了。
望着他策马而去的背影,她发呆了,这一去不知道何时能还,所谓的依依惜别,难道就是如此吗?肝肠寸断,就在这般难受吗?积蓄已久的泪水在他转身离去那一刻崩塌,对着他走的方向,默默说一句:我等你。
“少夫人,少爷走远了,我们回去吧!”
“嗯。小雪,娘怎么不出来送相公?”
“好像少爷前天去退了独孤小姐的亲事,老夫人还气头上呢,而且少爷怕老夫人担心,应该没有跟老夫人说。”
“嗯,不知道也好,免得她又担心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刚走进门,正好看见许母在门边站着,看样子,她来了很久了,只是没有露面,儿子远行,作为母亲的应该是最在乎的吧。
“娘,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小心着凉,小竹,快去找件衣服出来。”柳月儿一边吩咐,一边上前扶着许母。
“是,少夫人。”
“娘,我们先回去吧,外面凉。”
“月儿,庭儿什么时候回来?”母亲关心的永远是儿子的归期。
“娘,相公说,少则半月,多则一个月左右。”
“这孩子,走都不跟娘说一声,还怕我拦着他吗?永远都是如此,从来就不听娘的决定和劝告,你看吧,我不就是想给他纳一房妾室,他没跟我商量就退了。月儿,你也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你也该劝劝他了。”
柳月儿无话可说,这是许文庭的决定,她无权过问,她虽然不希望他纳妾,但是她也不敢反对他,这是他的决定,她不想劝说,还有什么比亲手将自己的丈夫送给他人更伤心的呢?
“老夫人,其实这也不能怪少夫人,您看,少爷和少夫人这么恩爱,当然不希望第三者来破坏嘛?您老是想给少爷塞一个人进来,他也不愿意嘛,是不是?”小雪永远是维护正义的,说得头头是道。
“就你这小丫头多嘴了,你看你,让你去清雅阁干活,也学会忤逆我的意思了,也罢,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操心吧,为娘老了,如今啊,月儿,要是你们早点给我报个孙子就好了。”
这话说得柳月儿脸红到耳朵根,抱孙子,也就是说要她和许文庭给娘生儿子,这八字还没一撇儿呢。
“对对对,老夫人就是想要孙子嘛,少夫人给您生一个就好了,还纳什么妾啊。”
“小雪。”柳月儿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这事怎么能急呢,什么跟什么嘛,不过她倒是没有见过许母这样平静的对过她,之前对柳月儿有成见的许母,在这一刻变成一位好婆婆,许伯伯去世后,娘就一直没有笑过,今天她终于笑了,她也只是一位慈祥的母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