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唐人街……
一道午后冬日的暖阳照射在这个繁华的都市中,唐人街上古香古色的建筑静静地耸立在这喧嚣的闹市里,平静的街道,显得与这个激进的时代格格不入。
一座沉淀着古风的建筑中,象棋的敲打声与一老一少的吵闹声隐隐传来……
“将军!”一个看上去年岁不大,隐约带着点稚气的少年面带得意地大声喊道“老头,你就认输吧,你是下不过我的,嘿嘿……”
错综复杂的棋盘上象棋摆布地看似混乱,实则暗藏玄机,一颗红車直逼黑将,欲将其击杀。
“真的么?”棋盘对面一个年约七旬的老人台眼看着年轻人,额头抬头纹密布,似笑非笑的问道。
“呃……”年轻人怀疑有诈,仔细看了看棋盘,用力的点点头“真的!”
“是么…”老人一脸奸笑地看着年轻人,将对方阵地中一个隐藏着的炮拿起,重重的敲在車的上面“抽車!”
“啊……”年轻人眉飞色舞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连连摆手“这个在眼皮子底下,不算不算,我们重新来过……”说着就想把那个炮放在原位。
“哎,”老人压住他的手,“不能悔棋,不然……”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人从大门外推门而入“徐大爷,不好啦!”
“嗯?阿清别慌,怎么了?”
名叫阿清的中年人喘了口气,说道:“昨天收进来三件古董,我们今天一鉴定,竟然都是赝品!”
“什么?!”徐大爷拿着一颗子的手抖了一下:“怎么回事?昨天谁值的班?”
阿清咽了口唾沫,偷偷的瞥了年轻人一眼,说道:“我和……阿喧……”
“嗯?!”徐大爷瞪了阿清一眼。
“那个……”阿清挠挠头,艰难的说道:“昨天我有事出去了,店里是阿喧在看着……”
“阿喧,怎么回事?啊?”徐大爷瞪着坐在棋桌对面的年轻人。
“那个……昨天我看的那些古董是真的啊……一个唐三彩……一个宋青花……一个清油画啊……”阿喧有点委屈。
“……”徐大爷越听眼睛瞪的越大,无奈的叹道:“阿清,损失了多少?”
“……一百二十多万……”
“什么?!”徐大爷瞬间火冒三丈,吹胡子瞪眼。
“那个……”阿喧马上知道不好,想缩回放在棋桌上的手,可是却晚了一步……
“你个丧门星!”老爷子一个跨步,抓住阿喧的手,狠狠地一个过肩摔了出去……别看徐大爷个子不高,身材不壮,可是这体力真心没的说……
“哎呀哎呀……”阿喧只觉得天旋地转,惨叫着从阶梯上滚下去,一路滚出了门口。
“砰!”
门狠狠地关上,徐大爷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末了,又对边上的阿清说道:“你跟我一起去报案!”
“唉!”阿喧从地上起来,拍拍屁股摇了摇头,略显落魄的离开了这里……
巴黎铁塔……
“呼……”陈若喧长长的吐了口烟,坐在平台边缘荡着脚,抬头仰望着天上的繁星,自言自语道:“爷爷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怎么办呀……”打小就是孤儿的陈若喧是被徐大爷领养回来一手拉扯大的,当时他身上有一块名牌,就叫陈若喧,于是徐大爷就一直叫着这名字。陈若喧12岁就跟着徐大爷出了国,来到巴黎并在这里成长,一口英语说的那是相当顺溜。现在十九岁,本来徐大爷打算让他工作两年就娶个法国媳妇儿,谁知道刚工作没多久就出了这档子事儿,不仅损失了一百多万,还让徐大爷对自己彻底失望,还把他赶了出来。
“厮……呼……”陈若喧又深深地吸了口烟,缓缓的吐了出来,双眼无神地看着远处川流不息的车群和人流,多彩的霓虹灯微微刺激了他的眼睛,这时,一阵微风吹过,陈若喧身子抖了一下,微微紧了紧衣服:“秋天来了,有点凉了啊……”一手抓着衣服,一手又拿着卷烟要往嘴上递……忽然一阵突兀的大风吹来,陈若喧只觉得屁股一滑,人就不自主的往下坠……
“啊!……”陈若喧急忙把烟丢掉,一手“哒”的一声捉住了平台边缘,止住了下坠……“呼!”陈若喧出了口气,刚想把另一只手搭在平台上爬上去,可是又一阵大风刮来,吹得他在半空的身子摇摇晃晃,吓得他赶忙把全身力气用在这只手上,另一只在空中的手也顾不上了。
“救命啊!!”陈若喧摇摇晃晃地吊在半空嘶声喊叫,铁塔下的一对正在拥抱接吻的中国年轻情侣抬头看了看,男的说道:“小琴,我好像听见有人叫救命啊?”“我好像也听到了啊……可是风那么大,没准是风吹的声音呢。”“风那么大,我们还是回去吧,等会儿别着凉了?”“嗯嗯……”这对情侣说说笑笑的走了,独留陈若喧自挂东南枝……
“救命啊!!”陈若喧自然是不知道他脚底下发生的事,他只觉得搭在平台上的手越来越酸,渐渐下滑,可是他又不敢动,怕一动这只手就使不上劲掉下去。
这样下去不行啊……陈若喧心里想到,左看右看可是也没发现有着力点,再看看脚底下的车流,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丫的可是50多米啊,摔下去还不成了肉泥……
一阵阵寒风吹来,陈若喧苦不堪言,生活的压力,生存的压力,自然的压力无不步步紧逼,陈若喧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昏沉,好想睡一觉……不行!不能睡,徐大爷还在家里等着我,我还要给他养老呢!还有,我还是……想到这里,陈若喧用力摇了摇头…可是这一摇头就坏了事儿,身体的摆动使他的手忽然一松,没了借力点,身体猛地往下坠……
“啊!!老子还是处男呢!!!”或许,这就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遗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