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空气莫名的凝重,林诗楠脸上看不清什么情绪,林小桃只睁大了眼睛看着冯越,却似乎越看越不明白。冯越伸手摸摸她的头,晦涩地笑笑道:“别这么纯洁的看着我,我有罪恶感。”
林诗楠瞪他一眼道:“她不看,你就没罪恶感了?”
果然还是家长的权威,冯越孩子气般吐了吐舌头,瞟了一眼一旁冷眼旁观的钦俊颜,继续道:“其实我们当时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为一直没有朋友,阿楠的出现让我似乎找到了唯一的同类,所以我对他的执著超出了正常。但阿楠介意林家的势力,恨他们的无情,所以不敢轻易靠近感情,我也就有机可趁了。林家大少爷的婚事自然是要登报的,三天后,阿楠带着枪出现在婚礼上,要带走新娘。但那时错已铸成,阿楠自己却依然恍恍忽忽,你们的母亲,我的妹妹拒绝了。
阿楠受不了她一句话不说的离开,大闹婚礼,大家动起手来,阿楠要你们的母亲给一个说法,他受不了背叛,更不能接受对方竟然是林家,而且是那个让自己失去了做正常人机会的哥哥。但你们的母亲给了他一刀。”冯越指指林诗楠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笑容说不出的心酸,仿佛还能看到那一刀划下时迸溅出的鲜血,“这也是我变一生唯一去不掉的疤了。也正因为它,我失去了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最亲的亲人。他们都不药而同的离开了,直到后来我在戒毒所见到阿楠,那个时候小婧已经出生了,而阿楠已几乎认不出我。所以我又开始做坏事了。”
“我在他不在的时候自荐进了阿楠的社团,暗地里使坏让他昏昏沉沉中将大部分事业转白,并想方设法接近林家,千方百计找林家大少爷,想把你们的母亲夺回来。但你们的母亲不再信我,林大少因为小婧的出生病情倒稳定了下来,但却拒绝做手术。而做为父亲‘药品’,即骨髓供体出生的小婧,因为是女孩林老爷几乎就没想过要她做别的,除了和母亲、保姆见面个整天就被关在自己的小屋子里。而母亲心里太多的恨与不甘,且并不爱这个没有感情出生的孩子,所以这一关便关了五年,直到有一天,你们的父亲问起‘小婧’到哪里上的学,怎么没见她有小朋友,大家才意识到这一等,竟然过了五年了。”
“那五我的记忆是空白。”美婧轻轻低下了头,钦俊颜黯然长叹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肩,让她伏到自己怀里轻轻颤抖。看到林小桃忽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冯越抓抓头发道:“我做的坏事真的太多了,对不起。不过我真的想做点什么来弥补,所以阿楠回社团把我踢了出来,但我仍然坚持做他的医务和经济控盘的踞点。用他的话说就是厚颜无耻的自虐狂。因为他见我一次非打即骂,到后来累了,就直接连名字都省了,直接叫姓冯的给我干这个,或者干那个……没事了就叫我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林小桃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形,不禁“扑哧”一笑,林诗楠也不由红了脸瞪了他一眼,冯越却看得无比开心,似乎比夸了他还美:“但我怎么能不出现呢?他是个没自制力的家伙,总是忍不住就出去惹事,所以我又赶着到林家找你们的母亲。但这时候小桃出生了。她带话说不恨我们,但永远也不想见我们。可这怎么行呢?
我急得鸡飞狗跳。这时林老爷却似乎也看出点什么样来了,阿楠虽然在社团,但自己的产业也一天一天壮大,而长子似乎病情的确不容乐观,因此就想着找阿楠回林家了。我毫不客气地将阿楠的实力‘卖’给了他,几次三番的纠缠后,阿楠在你们的父亲十二年来再次发病时,为报复林家答应正式认祖归宗。”
“那天下着大雪,和陪着阿楠回到了林家的祖屋,但见到的却是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所以他狂性大发不仅毁了刚刚做好的配型骨髓,而且逼着你们的父亲签下放弃财产的字据,他要把你们和母亲隔离开。我说不上话,但没想到你们的母亲虽然不爱你父亲,但敬他为人,半夜偷偷放走了你们,不愿受阿楠的对待割腕自杀。弥留之际,请阿楠不要伤害你们。而你们的父亲,在听说你们被母亲这样放走了,不顾自己身体找了出来,但是在雪地里最后却只在一个背风的小水泥管里找到了已经冻僵的小桃,美婧不知去向。你们父亲将小桃抱到了最近的堂兄家里,自己没几天便病发去逝了。
我找到那里,小桃已不认得我。按你们父亲的遗愿,给她一个正常的家,一个健全的父母。所以我没带她回来。而阿楠清醒过来不愿再留在国内,将生意多半移至了国外,留下的多半便是寻找小桃和美婧的人了。”冯越冲林诗楠笑笑道,“对不起,我还是骗了你一次。”
“好你有没有认真去找美婧?”林诗楠皱皱眉不置可否。
“找了,但没想到会是禹家救了她,而且后来跟他出了国。所以我是真不知道。”冯越很坦率地指指钦俊颜,面不改色,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我还偷偷去看了小桃们好几次,但不是被拒绝,就是被赶出来了。而小桃则选择了干脆将的忘记,所以她会说不记得了。”
林诗楠低下头看着林小桃,林小桃一只手反映支着下颌,蹙眉沉思着,突然道:“他每次来都在墙外像个幽灵,还跟踪,好几回爸爸都以为是小偷。一见面不是说赎罪,就是给钱,好像个神精哦。叔叔,让他现在再去学个神经病专业回来怎么样?”
地上“咕咚”一声,在林诗楠朗声大笑出来时,不或一世的冯医生已经滚倒在地,好半天才爬起来,艰难地吞咽着口水道:“小桃你真的确定吗?”
林小桃故做为难地沉思了一会,歪歪头,伸出食指指着他的额头道:“我说不学也行啊。不过得看你这几天对林家和‘星辉’控股的成绩怎么样,而且以后每周一天到我的小酒巴做一回调酒师的话,我可以考虑。你们说呢,姐姐,姐夫?”
林小桃灿烂的笑着,美婧静静地看着她,钦俊颜却一脸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