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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被小姑娘鄙视了

宫南玉小姑娘呆了又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想到随手一针便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竟然治好了传说中的走火入魔,顿时笑靥如花,兴奋地拍手大叫:“哦!本姑娘医术高超,出针如神,专治疑难杂症,圣手神针小神医的美誉,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我都能动了,你怎么还用针来扎我呢?”萧辰气极败坏,悲愤地望着她。被一个小姑娘用银针来扎了臀部,这等丢人的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耻笑?弄不好还会留下心理阴影,见到女人都抬不起头来。忒娘啊,这问题太严重了。

“我不下针替你打通经脉,你能好么?”宫南玉小姑娘挺着小小的胸脯,理直气壮地瞪着他,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理,难道我出手救你还是我的不对了么?

二人离得极近,小姑娘一脸娇憨,身上传来的一阵阵药草的芳香,又传入了萧辰鼻中,如兰似麝,叫人沉醉。

望着眼前这张如花似玉的俏脸,红扑扑粉嘟嘟的,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捏一把。眼中那一抹无辜的眼神,如同湖水般清澈纯净。萧辰被她看得心里千疮百孔,无力地暗叹一口气,面对这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实在是生不起气来。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萧辰没好气翻了翻白眼,只能自认倒霉。被人扎了臀部还得感恩戴德,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谢就不用了,救死扶伤本是我们医者本份。”小姑娘脸色莫名红了红,笑嘻嘻地道。

遇上宫南玉小姑娘这个小能人,真是衰到家了。萧辰颇感无奈,看在你先前好心替我说话的份儿上,你用银针来扎了我的事情就不与你计较了,回头我就往药长老的药炉里加点火硝,让那药老头炼药时又轰了膛烧了胡子,都是你这药老头教出来的好孙女,哼!

“喂,我认得你。”宫南玉见他神情诡异,声音脆脆的叫了他一声,忽闪忽闪地眨着大眼睛,道:“爷爷前几日还提起你,说是你勤学好问,任劳任怨,小小年纪就如此上进,将来定有一番大作为。”

原来我在药长老眼中竟然有这么多的优良品质。萧辰受宠若惊,一下子忘了疼痛,听得眉开眼笑:“他真的这么高看我的?”

“嗯。”小姑娘点点头,嘴角带着些许古怪的神色,似笑非笑地道:“爷爷还说了,你什么都好,就有没脑子没记性,教你的炼药之术半点都记不住。萧辰,你长得人模人样,怎么就这么笨呢?”

有你这么损人的么?我萧辰天资聪颖,过目不忘,五岁就能将金莲小姐真挚的爱情故事背得滚瓜烂熟,怎么可能笨得没脑子没记性呢?

竟然被小姑娘鄙视了。萧辰大汗。父亲和药长老交情不错,生前孝敬了老头不少好药。药长老也倒是够意思,教了不少医理药谱,大有将自己培养为炼药师的架势。可惜自己在炼药之术上还真没什么天份,适逢沉浸在被夫人贬职的悲痛之中,还真是没上心,除了鬼哭狼嚎软筋散和朝天大佛棍大力金刚丸等几种旷世奇药,什么也没记住,真是辜负了药老头的一番期望,惭愧啊惭愧。

宫南玉见他脸色不好,还以为是揭了短伤了他颜面,便识趣地没有再笑话他,转移了话题问道:“你不在药坊帮爷爷掌炉添火炼药,一个人跑到这地方做什么?咦,还带着个包袱,难道是要离家出走?”

这小丫头心思玲珑剔透,虽然猜得不全对,但也差不多了。被二小姐追杀这种事情,属于萧氏一族重大机密,若是不小心泄露出去,可有灭族的危险。萧辰自家那点破事可不好意思跟小姑娘诉说,苦着脸道:“我这是想寻明师访高友,找个清静之地,苦练家传绝学,你想多了。”

“哦。”宫南玉点点头,好心提醒道:“再往前去就是蛮荒森林地界了,先前我们来时,还看见了五级魂兽暴风狼,血盆大口,成群结队的,可凶着呢,你可得小心一些。”

这么多年来,难得有人温言关心自己,萧辰感动不已,拍了拍腰间,豪情万丈:“姑娘放心好了,我有大把的驱魂散,家传神剑在腰间,遇狼屠狼,遇虎杀虎……”

“你就吹牛吧。”小姑娘望着他腰间那柄破剑,咯咯直笑。

天下魂器十八般。

严格来说,萧辰腰间挂着的那破玩意儿,根本就不能算是一柄剑。一根三尺来长的粗铁条,四棱无锋,通体漆黑,布满了斑斑点点的暗红锈迹,隐约可见一些古怪的纹路。没有剑尖,也没有剑首剑格,最夸张的是那剑柄,用麻绳缠一圈便算完事了。要说是剑,世间怕是没有如此寒碜的剑了。

“这也算是剑?”加列氏的护卫们毫无忌惮地哈哈大笑:“我看是烧火棍还差不多!”

“也就块铁匠铺的脚料,这家伙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真是丢人!”

神剑无锋,大巧不工,没听说过么你?这帮有眼无珠的家伙,真是不识货。萧辰听到讥笑声,也知道自己又被人笑话了。好在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萧辰脸皮比这百年古木的老树皮还厚,颜面不动地哼了哼,心下却是暗恼,若是打得过你们,我早就和你们翻脸了。哼,我萧辰识得大体,以大局为重,为了纳兰家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这笔帐暂且先记着,等哪天我长了本事,能打得过你们了,再找你们加列氏一起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萧辰多愁善感,有怨报怨,乃性情中人。

萧辰将那破剑拿在手里,仔细瞧了又瞧,心下也有几分疑惑。这破玩意儿笨拙难看,非金非铁,入手极沉,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上面铁锈斑斓,却连魂器最其本的品级纹都没有,除了品相古朴沧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这破铁条似的东西,亏得父亲还把它当成家传宝物,郑重其事地交代自己要随身携带,以身养剑,剑在人在,剑失人亡!

想当年父亲神神秘秘地传授此剑之时,还象征性地收了自己十个紫铜币,难不成又被父亲坑了一回?萧辰突然想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以父亲的黑匪山贼脾性,胆大心黑,绝对有这个可能。

顶你个肺啊,有没有搞错,连自己儿子都坑,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啊?萧辰愤愤不平,幼小的心灵深受伤害,头一回对自己和父亲深刻的父子之情产生了怀疑。

他气愤很想将那破剑一扔,想了想又觉有些舍不得。这玩意儿难是难看了点,好歹也有些斤两,凭我萧辰巧舌生花的本事,只要能逮住个不识货的冤大头,就算是当成破铁也能弄个好价钱。这才叫做自食其力,正正经经的行当,总比在纳兰府大院讹家丁丫鬟来得心安理得。

现在尚在险境,此地不可久留,萧辰急于赶路,向宫南玉小姑娘拱手道别,临走笑呵呵地道:“小妹妹,今日多谢你仗义执言,出手相救。你心地善良,才貌双全,将来一定会找到个像我这样英俊挺拔的如意郎君的。”

很显然,正人君子这个高尚的职业根本不适宜这家伙,前半句还正经,由衷真诚,后半句就原形毕露,暴露出了又猥又琐的本色。

宫南玉小姑娘家世独特,自小又被爷爷父辈护着长大,谁见了都客客气气的,还从未遇到过这等油嘴滑舌的家伙。她听得愣了愣,突然回味过来被人白占了便宜,恼怒道:“谁是你小妹妹了?我警告你,你可别乱叫啊。叫得这么肉麻,咦,人家手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呸,你这黑不溜秋的模样也叫英俊挺拔?小心我扁你啊!”

小姑娘一缩脖子,双手抱肩,机灵灵地打了个寒战,那肉皮疙瘩啊,哗啦啦落了一地。

宫南玉小姑娘骂人骂得有趣之极,深得人心,众人轰然大笑。

这么小的年纪不学好,成天想着扁人,还有没有天理了?萧辰狠狠地吞了口口水,觉得自己很有义务来教育一下眼前这小姑娘,眼睛微眯,浪浪一笑,挤眉弄眼道:“小妹妹,打打杀杀是不对的,我们要讲道理,以德服人,武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女孩子家嘛,要学着温柔贤惠,别整天把扁你扁我挂嘴边,必须像大家闺秀一样知书达理,知道么?女子迟早是要嫁人的,相夫教子才是你的本份工作,你别整天舞刀弄剑,有空多学着做做菜绣绣花,琢磨一点伺候相公的绝活才是正经……”

萧辰叹了口气,这倒是他的由衷肺腑之言,这世道到底是怎么啦?二小姐凶悍无比,眼前这宫南玉身手也不俗,还会用银针来扎别人的臀部玩儿。若是每个女子都如此彪悍,还叫我这等文弱小男人怎么活?

“你这人满嘴胡说八道,一点正经都没有,我不与你说话了。”宫南玉小姑娘脸色晕红,半羞半恼。

论起脸皮之厚,萧辰无人能敌,这小姑娘哪是他这厚脸皮的对手,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撒开腿飞快地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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