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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我本嚣张,谁奈我何

裴雨溪一晚没睡,天刚蒙蒙亮,便矗立在木屋门口,看着垃圾堆的另一边。今天,北家会带着潘家的公子哥和长老从那边进来。

“生哥,若是你,会怎么做?”

喃喃自语中,心中已是坚定,那一夜煎熬的迷茫被拨开,裴雨溪回到房内,从橱柜中取出一套浅红色的衣裙,轻掩上了屋门……

阳光穿透仅剩的一丝昏暗,覆盖着整个都城的领土。北家宅门外,来了一行十余人的队伍,为首的是一位肤色偏白的中年人,身边还有跟着一位穿着华丽,二十上下的年轻人。

“万青老弟,别来无恙啊!”

中年人隔空寒暄,洪亮的声音显得精气十足,修为显然不弱。

“文老哥看样子最近又有所领悟,这气势,怕是离突破不远了吧!”

北万青笑着回应道,一旁是长老北长风,依旧油头粉面的北千山,还有一位个子显得极小的少年人。

“哪里哪里,略有些感悟罢了,不值一提啊!少堂,见过你万青叔!”

潘文向一旁的年轻人示意,后者很是乖巧的一抱拳,道:“小侄潘少堂见过万青叔叔!”

北万青见状乐的嘴都合不拢,连声说好,“这是我大哥的小儿子,北千翎。千翎,这便是你潘文大伯。”

一番介绍,众人簇拥着进入北家大门,今天为什么而来,两边都心知肚明。

客厅落座,潘少堂这才施施然起身,道:“万青叔,今日小侄前来便是为了那小小而来,不知小小如今……”

终于落到正题,北家众人脸上神色各异,想来昨日裴雨溪的态度他们早就知道了。

“贤侄啊,小小的母亲似乎对这事有些抗拒啊!虽然我们已和她说了很多,可是似乎收效并不大!”

北万青一副有苦难言的神态,潘文看在眼中,心头不禁暗道一声老狐狸!

“万青老弟无需担心,想来让小小与我们少堂多接触些时日,必会有改变,到时候那裴雨溪一定会改变想法的。再说,这事对你我两家起到的作用不言而喻。老弟你说是不是?”

潘文一番话连消带打,暗藏机锋,北万青只能干笑一声,将目光投向北长风,道:“长风长老,不知裴雨溪母女可已洗漱完毕,怎么这个时候还不见人影?”

北长风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愧疚,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若是对了,北家是否会如大族老说的那般,真正崛起。若是错了,那么,他们会因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罢了!”

心头一叹,脸上却看不出分毫,淡然的说道:“让千山他们去看看吧!”

北万青点点头,冲自己的儿子北千山示意,后者与北千翎一同离开了客厅。

潘文看着两个后辈的身影,笑道:“北千翎这孩子有几分他大哥的样子。对了,听说早两年千堂被个高人收为徒弟,不知现在如何了?”

北万青闻言一脸傲然,道:“千堂那孩子自幼天资出众,前些年确实被一高人相中,所以被带走了,而那高人是一宗门的长老!”

“宗门长老?这可了不得啊,这可是大荣耀,能被宗门选中,在天岚的历史上还从未有过!万青老弟,我看不出几年,你们北家定能走出这天岚,名震大陆了!”

潘文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北万成的两个儿子都如此不凡,这小儿子看上去个子小小的,但是气势内敛,显然是个性格极为沉稳之人,比之那北千山之流要强得多。没想到大儿子更是离谱,竟然被那虚无缥缈的宗门势力看中。

“倘若那北万生还在,这北家还有人能够挡得住?”

潘文暗自衡量,目光悄悄从潘少堂身上扫过,暗忖若是自家后辈有如此福气的话就好了。可惜,此番联姻虽然北家更倚重潘家在整个天岚的势力,实际上,按照北家后辈这样的天赋,恐怕不用多久就会彻底凌驾在都城所有家族之上。

片刻之后,北千山一脸尴尬的和北千翎回到了客厅,然而依旧不曾见到裴雨溪的身影。

“千山,怎么回事?”

北万青眉头一拧,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自己儿子都没能办成,心头不免失望。

“父亲,这……那裴雨溪……”

北千山想起先前在那垃圾场的遭遇,心头一阵发抖,裴雨溪那充满杀气的眼神,让他觉得,对方真的会杀人!

“万青叔,是这样,雨溪姑姑并不同意这门亲事,并说除非身死,否则断无可能!”

北千翎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神态,似乎完全不受先前之事影响。

“嗯?家族的决定,她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潘文兄,让你见笑了,我这就去将她押来!”

说罢北万生长身而起,信步踏出厅门,北长风略是不情愿的跟在身后。

潘文见状似笑非笑的朝潘少堂看去,道:“少堂,看样子不顺利啊!”

一旁的潘少堂一抖衣摆,略带书卷气的面庞浮现一丝嘲笑:“文叔,这事双管齐下,即便她裴雨溪不同意又如何?她还当自己是北家的少奶奶吗?没有了北万生,她裴雨溪还不是任人拿捏?只要我们完成了这个计划,你说那个人……”

“隔墙有耳,我们也一同去看看吧!”

潘文打断话头,带着潘少堂离去。

……

两间木屋前,一身淡红色衣裙的裴雨溪盈盈而立,一根紫玉发簪穿过发髻,不施粉黛,却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北小小这次反而没有躲在娘亲后面,而是很无畏的站在身旁,她幼小的心灵认为,人越多,对自己娘亲更不利。

“小小要保护娘亲!”

已经打通七十条武脉的北小小可能远没有她父亲或者她哥哥那么耀眼,但是在裴雨溪的心中,这是她最后的血脉,她的至亲,她不允许也不能容忍再一次悲剧的发生。

抗争,哪怕身死!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裴雨溪的姿色还是那么惊人!”

潘文盯着对面的丽人,眼中闪过几许火热。

“雨溪,这位是潘家的潘文长老和潘少堂公子,今天是来履行两家订的婚约,小小如今算是潘家之人了!”

北万青再不情愿,也要将场面话说的敞亮一些,而北千山看向裴雨溪的目光充满了畏惧,一直躲在人群之中。

北潘两家结亲一事在北家显然已经传开,此时周围众多的北家子弟正不断的窃窃私语。

“好,既立下婚约,上面可有我裴雨溪的签名?”

裴雨溪环顾四周,一对眸子清澈亮丽,今天算是个大日子,潘北两家要结亲,而对象正是自己的女儿。

周围站着的,都是一些这些年才崛起的北家子弟,很多人并不了解内中缘由,只是沉默的看着事态发展。

“这……雨溪,这个婚约是家主以及众位长老商定的,算是家族决定。今天便是接亲的日子,你看……”

北万青话还没说完,裴雨溪就生生打断了话头:“该说的,昨天我已经和你们北家的长风长老说过了。今天没有任何话好说,除非我裴雨溪躺下,否则谁也不能动我女儿分毫!”

“裴雨溪,你不要冥顽不灵,真当你还有个北万生的夫君不成?即便万生还活着,他也是北家的人,要遵从家族决定!”

北万青闻言顿时怒不可赦,言辞变得狠戾了许多。

然而裴雨溪似乎并不在意,轻蔑的笑了笑,将一身气势放开,登时周边气流仿似被激活了一般,发出阵阵闷响!

“雨溪,你这是何必呢。与我们潘家联姻,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并不曾辱没与北家!”

此时潘文上前一步,声音显得很柔和,一旁的潘少堂则是心中火热,裴雨溪不愧是当年都城最美的一枝花,即便这么十余年过去,依旧美艳不可方物。

“若能一亲她的芳泽,那该多好。可惜啊,要便宜给别人了。”

潘少堂收敛眼中的贪婪,却听裴雨溪说道:“潘文?呵,合则两利?是潘家和北家,与我裴雨溪何干?北家不曾将我视为家人,却妄想用我女儿做筹码?世间有这样的好事,倘若生哥知道,不知道有谁要为此付出代价!”

“北万生”的名字一出,让四周一片哗然,北千翎双眼突然一亮,而北万青则是浑身一颤,这个名字带给他太多回忆,而那些都是让他怨恨和不甘的过往。

“这北万生是谁?”

“喂,你有没听过这名字?怎么好像是我们北家的人呢?”

“谁知道是不是呢,说不定这个女人就是倚仗外人来欺压我们呢?”

……

“可悲,你们听听,生哥做为你们北家最出色的天才,那被你们称为最强的男人,竟然在后辈弟子里一点痕迹都没有,这就是你们北家的作风!我告诉你北万青,要联姻自己去,想找我们母女麻烦,我裴雨溪接着便是!”

四下低声的议论传入耳中,裴雨溪不禁怆然。

“放肆!”

北万青一声怒喝,右掌凌空拍出,刹那间风起云涌,磅礴气劲如奔腾猛虎一般扑向裴雨溪。

“终究是恼羞成怒了!”

裴雨溪毫无惧色,足下轻点,身形竟然不退反进,两只秀掌悍然迎上。

轰!

天元境已经渐渐开始可以借助天地元气的,所以产生的声势也是惊人无比。

元气碰撞,无形的气浪倒卷,草、叶、尘土化做一团,又突然炸开,四周人群早在北万青出手时便纷纷退来,却依旧被波及。

砰砰砰!

半空,北万青连出数掌,都被裴雨溪接下,只不过,后者境界的劣势此刻显得异常明显。虽然裴雨溪咬牙坚持,却依然抵不住对方猛烈的掌劲。

嘭!

红色身影飞退,在北小小身前站定,略显苍白之色的裴雨溪呼吸有些急促,显然刚才受了不小的内伤,毕竟她只有天元一重。

“呵呵,北万青,这么些年,你没什么长进啊,到现在才五重,生哥半根手指都能压死你!”

北万青脸色变得铁青,这么些年自己并不懒惰,然而天资的限制,让他仅仅从四重晋升到五重而已。裴雨溪说的没错,就算是十多年前的北万生,都能轻易的碾压他。

“万青,不要太过了!”

北长风有些不忍,但是却被北万青粗暴的打断:“长风长老,不用再说了,这个女人既然给脸不要,那么北家也不需要顾及什么。”

说罢,北万青从怀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赤色令牌,上面篆刻着一个狂草的“北”字。

“尊家主令,裴雨溪违反族规,欲陷家族于不义之境,即刻起,对裴雨溪执行家法,废其武脉,后山禁闭十年!”

“啊!什么?这是家主令啊!”

“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家主令,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

北万青高举家主令牌,看向裴雨溪的眼神充满了戏谑,而北长风面色低沉,他根本想不到会变成这样,当初只是认为倔强而已,可是现在看来,大错特错了!

“万青叔叔,没必要搞得这样,毕竟小侄是为了小小来的,雨溪伯母可能是不了解我而拒绝,我相信多相处几天,伯母便会知道小侄是很可靠的一个人!”

潘少堂适时的出声,说得真情实意,言辞恳切之极。一旁众人纷纷露出应该如此的模样,反将目光投向裴雨溪。

“呵呵,不用在这里装个好人,潘家和北家不过是一路货色而已!家主令都请出来了,看来是早有预谋的吧!”

裴雨溪苍白的脸色浮现一丝红润,胸口急促的起伏,适才与北万青硬碰硬的几下,内伤有些压制不住了。

“裴雨溪,希望你好好斟酌一下,此乃家族共同的决定,是家族内部共同的决策,违反等若叛出家族,切莫自误!”

北万青一阵冷笑,看着如今裴雨溪的模样,心头快意非常。

“家族内部的决策?决策者几人?等若叛出家族?家族为何物?最后,即便自误,又关你北万青屁事!”

忽然间,一个清晰的声音响起,仿佛来自九天之音,竟然能震慑人的心神!

北万青,北长风以及潘文三人犹如被踩尾巴的猫一般,均下意识的后退数步,目光四下扫去。

“阁下何人,此地乃天岚国都,乃是北家大宅,阁下如此将视为挑衅!”

北万青声色俱厉,以元气催发声音,以稳定其余小辈的心神。

“嘿嘿,说的小爷有点腿软的样子!”

话音落,只见裴雨溪与北万青两方之间的上空竟突兀的出现两道身影。

一位灰衣老者单手托住身旁那挺立的白色身影。

骤然间,两道身形快若闪电的自高空落下,惊得众人纷纷避让。

轰!

一阵尘土飘扬,裴雨溪眼前的却是一个白色背影。

“生哥……”

那背影犹如在她心头狠狠的敲了一棒,让她沉寂多年的心又活了过来。

“咳咳,不好意思,被你吓得腿软,没控制住!”

白衣少年嘴角露出一丝浅笑,犹如春风拂面一般,让人心生好感。

可北万青他们却知道,事情有点大发了。

凌空而立,这是何等境界?北万青他们不知道,只知道凭他们天元境的实力,最多能多在空中停留一会,像刚才那么自然的站着,完全不可能。

“敢问阁下是什么人?为何插手我北家之事?”

北万青声音低沉,脑子里不断想着对策,甚至示意自己的儿子北千山去找家主或者族老前来。

“哎呀,插手你们北家的事?不对不对,小爷对别人家的事情没什么兴趣,我只管自己的事!”

“可是……”

北万青还想说什么,却被白衣少年不耐的挥手打断:“我只管自己的事,你们北家要干什么我没兴趣,当然只是暂时的。”

“哦,忘记自我介绍一下,小爷姓北名方,北方的北,北方的方!”

“我说关你北万青屁事,你,又能奈我何?”

说话间,白衣少年脸色一变,剑眉倒竖,一双眸子突然杀气腾腾,让人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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