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边吃边看,很快就看完了纪录片。不少人都议论起城市的生活,露出了一丝羡慕。李不二见母亲露出了倦容,自己也有点醉意,就起身向众人告辞,带着母亲和弟弟往家里走去,阿聪默默的跟在后面。
回到家,李不二见水缸没水了,就担起水桶,带着阿聪一起走到小溪边挑水。由于今天酒喝的多,体内需要排出的也就多了。李不二放下水桶,见月色明亮,怕被人看见自己撒尿,就走到不远处的树林里小便。完事后,准备转身离开,忽然身旁的阿聪警惕的看着树林深处。李不二忙蹲下身,抱住阿聪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树林中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李不二只能听到一阵脚步声正在靠近,阿聪身上的毛发纷纷倒竖起来。李不二想不出这个时候还有谁会跑到这树林里来,应该都在吃饭看电影才对呀。李不二按住了阿聪,想看看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等了一会,脚步声又慢慢朝村庄方向远去。李不二等了一会,见没别的动静了,就往小溪走去,心想也许有人跟自己一样,只是出来方便的。想到这,李不二就只顾着挑水往回走。回到家后,照顾好妈妈和弟弟入睡,自己才洗洗上了床。
还是那个梦境:爸爸颤巍巍的声音吸引了李不二,他跑去追爸爸,掉进黑漆漆的山洞,循着溪水的声音走去,看到爸爸被一群人捆着,接着是身侧迅速膨胀的影子,然后是那个诡异的笑脸和刻有神秘图案的象牙吊坠。整个梦境都在延续着前一天的画面,最后出现了新的内容,李不二看到爸爸突然撞向佩戴象牙吊坠的人身上,然后是一片厮打,有人突然撞翻了油灯,洞里一下子又变成了一片黑暗。然后是混乱的脚步声······
李不二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仍然是浑身冷汗,只不过他发现自己这次醒的太早了,窗外还是一片月色,而且刚刚还听到了一声巨响。李不二甩了甩耳朵,想确认一下刚才的巨响是在梦中听到的还是醒来真实听到的。李不二想了一会,但最终还是无法判断。
李不二轻轻的叫了一声阿聪,见外面没有动静。就连忙爬起身走到外屋,发现阿聪不在弟弟身旁,忙跑到院子里。外面月色明朗,树影婆娑,远处的山石泛着清冷的幽光。李不二看到阿聪站在院子的栅栏旁朝山下农田的方向紧张的望着。李不二忙跑到阿聪身边,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就摸了摸阿聪的头,转身往屋里走去,阿聪尾随进了屋。
李不二坐在床上,听到妈妈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渐渐又犯起困来,就倒头睡下了。
后半夜李不二没有做梦,一觉睡到中午,似乎想把这段时间的睡眠都补回去,妈妈见他天天起得早,以为今天太累了,就一直没叫醒他。最后还是钱二兰跑来叫醒的他。
钱二兰摇了一会李不二才将他叫醒。李不二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钱二兰,愣了一下,忙问:“你来这么早呀?”
“早什么呀?都中午了,你今天怎么睡到这么晚?都出大事啦!”钱二兰面露忧色的说。
“什么?!中午啦?!出什么大事了?!”李不二听的一愣一愣的。
“走!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钱二兰说完,显得有点惊魂甫定的样子。
李不二匆匆穿上外衣,跟着钱二兰往镇妖庙方向跑去。路上不断有村民涌向镇妖庙,村民脸上个个神色慌张,似有大灾降临。
李不二跑到镇妖庙的操场上,顺着钱二兰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蛇山山顶上伏着一条又大又粗的蛇皮,白晃晃的,蛇皮上的鳞片历历可数。李不二粗略的估计了下蛇的大小,少说也有一个水桶一样粗,长度沿着山坡往西北面的石缝中延展,看不到尽头。李不二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心中惶恐的说,这么大的蛇岂不要把村庄给吃光吗?李不二刚想到这,就听到身旁的村民渐渐统一了看法,都在窃窃私语的说昨天晚上听到了一声巨响,肯定是蛇妖冲破了封在山顶的符咒,已经跑到了外面。人们想起了传说中蛇妖发下的复仇誓言,都惊恐万分,纷纷找到了钱掌庙,让他赶紧祭神以镇压住蛇妖。
钱掌庙听到众人的要求,脸色凝重,闭目沉思了一会说道:“大家不要恐慌,先准备好祭品,明天中午十二点是个黄道吉日,到了时间就祭神。”
众人听了,心中稍微松了口气,正想回家准备祭品,只听钱掌庙又说道:“现在,有谁敢去把蛇皮拖过来吗?”
众人听了都低着头,没人吱声,心里都十分恐惧,恨不能离蛇山越远越好,哪有人敢冒着触怒蛇妖的危险去碰蛇皮,说不定还没靠近蛇山就会被一口吞了呢?
李不二见没人敢吭声,就勇敢的站出来说:“我去!”
李一瓜见状,忙说:“我是一村之长,还是我去!”说完就冲蛇山跑去,众人都提心吊胆的看着李一瓜,手心不断的渗出汗来。
李一瓜慢慢靠近蛇山,一步一步,到了蛇山山脚,慢慢攀着藤条往蛇山顶爬去。靠近蛇皮,李一瓜左右看了看,然后一边慢慢的将蛇皮卷到手上一边往西北面的石缝间挪着脚步,一圈又一圈,一步又一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直直的看着李一瓜,快要卷完时。突然,李一瓜大叫一声,身子猛的向后倒下,手中的蛇皮一下子滚进了石缝中。李一瓜连滚带爬,慌忙爬下山,大声的向众人喊道:“蛇!蛇!我······我看到蛇眼,拳头大的蛇眼!”李一瓜被吓得舌头都打卷了,一路摔了好几跤,李二瓜和孙金赵财等人忙跑过去将他扶住,径直往村庄走去。不少人也紧张的跟着跑向村庄。
剩下的人都呆呆的看着李一瓜被扶走,然后看看钱掌庙。钱掌庙挥挥手,这些人才想起自己还留在最靠近危险的地方,轰的一声,余下的人纷纷往山下狂奔。
一瞬之间,操场上只剩下钱掌庙、钱二兰、李不二、二蛋。钱掌庙望着蛇山看了许久,然后往山庙里走去,李不二等三人跟了进去。二蛋似乎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一件危险的事,始终好奇的观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钱掌庙给庙里供奉的雕像拜了三拜,然后转过身打量了三人。钱掌庙问二蛋害怕吗?
二蛋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害怕。”
钱掌庙露出微笑,点着头问:“你怎么不害怕呢?”
二蛋咧嘴一笑,说道:“站、站到不二身边就、就不怕了。别、别人都会欺负我。”
钱掌庙看着李不二笑了笑问:“你害怕吗?”
李不二呼了口气,说道:“说实在的,我刚开始很害怕,但想想觉得害怕也是没用的,干脆就不想怕不怕了,现在变得不怕了。”
钱掌庙拍了拍李不二的肩膀,赞许的说道:“你又长大了,很好。你俩先回家吧,看看家里怎么样了。”
李不二担心的说道:“你跟我们一起住到村庄里吧,那里人多,好有个照应。”
钱掌庙摆摆手,笑道:“没事的,该发生的迟早要发生。二兰,你和不二去吧。”
钱二兰心里很想和李不二呆在一起,但一想到自己走了,剩下爷爷一个人孤零零的,就说道:“我留下来陪爷爷。”
钱掌庙呵呵一乐,然后让李不二带着二蛋往村庄走去。
到了村边,李不二让二蛋回他叔叔家,免得家里担心。自己也快速跑回了家里。李不二走进院子,看到阿聪仰着脖子紧紧的盯着路口。李不二走过去抱了下阿聪,然后走进屋,看到妈妈抱着弟弟,面色露出忧虑。
妈妈忧心忡忡的问道:“刚才一大群人慌慌张张的跑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呀?”
李不二大致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着重补充一句道:“不过别害怕,钱掌庙明天会祭神,一定会没事的。”
妈妈紧紧的抱住弟弟,缓缓的说道:“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