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羽桐也不说话，朝着餐桌慢慢走过去，一步一步，像是朝着温铭远的心走近。走到桌旁，温铭远走过来，轻轻为顾羽桐拉开椅子，顾羽桐也很配合地坐下，面带微笑，仍旧不语。
温铭远走到餐桌的另一边，一只手拿起桌上的红酒，另一只手从酒柜上取下一支高脚杯，倒了些红酒，摇匀后递到顾羽桐面前，然后以同样风度翩翩的姿态给自己倒了一杯后，坐到了顾羽桐的对面。
温铭远微微抿了一口红酒，以不变的魅惑口吻和眼神问对面的顾羽桐，“小惊喜，喜欢么？”
“精致的烛光晚餐，哪个女人会不喜欢？”顾羽桐看着盘里色泽均匀的牛排，忍不住动了刀叉。因为舍不得花大价钱去西餐厅吃，顾羽桐曾经在家自学过做牛排，但是几次失败了。因为没有经验，无法根据牛排的厚度来判断煎牛排的时间长短，太短了熟不了，太长了肉质就老了，顾羽桐觉得麻烦就放弃了。当顾羽桐将切好的牛排送入口中，恰到好处的口感让顾羽桐不得不以佩服的眼神看着对面那个正盯着她看她反应的男人。
“不用崇拜我，”温铭远也拿起了刀叉，“一个人在外多年，这只是求生必备技能而已。”
“求生必备技能也包括烛光吗？”顾羽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望向左前方向的铜质烛台，“哄我开心的事情你以前是从来不屑于做的，良心发现了？”顾羽桐始终不认为这顿烛光晚餐仅仅是因为平安夜，事实也证明她是对的。
温铭远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放下了手中的刀叉，“那天晚上的事，对不起，是我失控了。”后来温铭远想起那晚，还是为自己的无理取闹感到内疚。
顾羽桐也放下了刀叉，“我知道你喝醉了，放心，我不怪你。”
温铭远一脸歉意地低下头，抿了抿嘴，“我知道我的玩笑开过头了，但是羽桐，因为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才会这么随意的，你能理解吗？”
“你真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当然。”
其实这不是顾羽桐希望听到的答案，最好的朋友，在她看来，是最尴尬的关系，进不得，退不得。很多时候顾羽桐都在想，如果自己能更勇敢一些，更主动前进一步，两人的关系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顾羽桐决定赌一把，“如果我不是呢？”
“我们不是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吗？”
“时间可以颠覆很多东西。”
温铭远和顾羽桐沉默地对视了几秒，轻启薄唇，“所以，在你心中，我已不再是你最好的朋友？”
“已经不是很多年了，”顾羽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有点儿轻飘飘的。
“羽桐，说真的，你突然这么跟我说，我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温铭远清了清嗓子，“我知道时间可以颠覆很多东西，但是感情这东西是相互的，你对我有多好我是感觉得到的。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突然说我不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而且已经不是很多年了。”温铭远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情绪比刚才稍显激动。
“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很多年了，”比起听到这个回答说不出话的温铭远，顾羽桐比温铭远平静自若得多，“这个答案，可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也可以回答你喝醉了那晚问我的问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