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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没有流泪

从校园出社会己经匆匆过去十年有余。我有两个可爱的儿子。大儿子今年五年,小儿子也快两岁了,而我芳龄二十五六。放在过去,我是真的很难想像自己会这么快走上婚姻道路。

虽然不老不嫩,却很爱回首从前。或许是太闲的缘故,因为我是个专职太太。每天买菜煮饭洗衣服,接送孩子上下学。总体来讲不忙,也许己经是得心应手。我也想过让家里老人帮忙带小孩,自己出去工作。不过公公婆婆都重新组建家庭了,也不好再麻烦了。老公工作很辛苦,是个技术活,工资尚可。虽然不富有,却也过得去。闲得无事我也喜欢玩电脑手机的,喜欢看些动漫或电视剧的,有段时间更喜欢追偶巴港星的,小说自然不在话下了,但唯独不喜欢聊天。有时候看着眼下的生活,没有说不满意,但我总会在想,如果当初怎样,现在又会是个怎样的生活?

读书的时候,齐肩短发,中等身材,白皙肌肤,脸上总挂着红红的苹果肌,中下不上的成绩。我有许多梦,脑子里有好多公主梦……

从小学开始我就是特别个好动的人,身后也总有些男孩女孩子跟着跑。每次上体育课总是开心的,丢沙包、跳绳、跑公路(这个跑公其实是画俩个正方形一队人在里面一队人在外面拿纸团丢这样子)等。小学说多也是没什么好说的,只记得玩还是玩,和那位为了升学率而让我去那所学校的老师。如果我没有去,或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妈妈是多么的爱我,或许我至今还在象牙塔,又或许我走的是另一条路……

升上初一,第一次离家那么远。报到那天,天空弥漫着微凉的气息。驼了一背包的零食,拿了一床被子和一大袋衣服。左转右拐才摸清学校的构造。找到床位后去了教室,随便找了个不前不后靠窗的座位,不久同学陆续过来,同桌是位脸上长着青春痘的女孩子。她对我笑了笑,介绍自己,我也礼貌地点了下头。上课时,老师也循例点了名字。至于上了什么课不是很清楚,只是歪头望着外面飘落的雨水。下课声一打响,我第一个跑出了学校打电话给老妈哭着说想回家。妈妈安慰说要我学会凡事要靠自己,人总要长大。当时我不是太理解她说的这些话。晚自习后,校卫来找我说有人找,映入眼帘的是妈妈那亲切的笑容,我一愣,冲进妈妈的怀抱。“傻孩子,今天你第一次离家,妈妈来看你了”。挽着妈妈的手,陪着她逛了好几圈学校,说着第一次心酸的感觉,想爸妈想家的心情。这也是我记忆中唯一一次说爱她。如果能回去重来,我不会选择那么含蓄的,我应该说多几次,详细说着如何地爱她。

我的下铺是位农村来的大我几岁的女孩,她不怎么爱笑。她觉得我漂亮,整天粘着我,我也喜欢和她一起玩。宿舍、食堂、教室都有我们一起的身影。我喜欢和她聊梦想,长大后我们一起住,在同所公司。,有人追谁我们就去为难他。我俩永远做好姐妹。她对此一笑而过,总是说我傻得可爱,她说愿意陪我天真。

初中那几年就这么度过了。周遭的人也开始懵懂恋爱的意义了,三三俩俩的男男女女,连姐妹都有收到情书了呢。当然,我也是有人写的。看着信纸上有些潦草的字,落款是李某某,心变得有些微微不规则的跳动。之后我们从彼此见面点头的交情默默的转变成了周六日可以出去唱歌什么的。每次放学他会在操场陪我聊天。有时候节日他会送我礼物,会写纸条,会拿脏衣服给我洗。每天都过得很简单,不能说他有多喜欢我,而我有多喜欢他。只是快毕业的时候,他转学了,没有告诉我,只是从他同学口中知道的。之后他有写过几封信,不过我没有回。毕业了,我回到了我的城市,打算报读护校。那是父亲希望的。

放假了,妈妈好像更忙活了。她拿了好多书回来,准备开起了书店。早上我是没有在帮忙的,只有中午或晚上我才会到的。渐渐地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客人是学生居多的。每个人都埋头在书海中,静静地。星期一,爸爸陪妈妈去拿货,我帮忙看店。店里还是很多人的。有位老妇人带着差不多十岁左右小孩来买书,是本英语书,几十多块钱。她说她只够整数,能不能零头不要了?我看不多也就答应了。妇人很是感谢,和我聊了几句。原来她是小孩妈妈,是个清扫工。女人老公有二奶和她离婚了。她生活很潦倒,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孩子学习成绩很好。讲到孩子时她脸上光黑的皮肤闪动起来。晚上,爸妈回来我和他们说起这件事,爸爸“哦”了声,背过身。我以为他生气了。我望了眼妈妈,她也只是笑了下就去厨房了。过了会儿,爸爸走过来说有点事想让我知道。“晓晓啊,其实我们是不去拿货。是你妈妈前些天说胃痛,今天爸我就带她去医院了。县医院看了没看出什么,又去省院拍了片子,查出来了,是肝癌,只有一个月时间了”。说完爸爸脸扭曲成一团。我久久都没有任何表情。

之后,店转让了。白天,爸爸总往外面跑,每次都会带张偏方回来熬药。妈妈前些时候会很早起来去运动的。可是到中间就没去了,也不再早起了。再之后,房间总会有些声音传出来。是隐忍又克制不了的声音。这个时候我总会跑到房门口看着,被子滚落一地。我很茫然,可是还是面无表情。不那么痛的时候,她会和我说些话,她说时间过得好快哦,十几年真是眨眼功夫啊!记得昨天才流泪送我进幼儿园,接送我读完小学,初中我又很少在家了。她说她不贪心,能看我高中毕业就可以了。说完拉着我的手,递给我一枚金戒指。再过不久,妈妈清醒的时间不怎么多了。二十几号的时候我们回了老家。妈妈被抬进老祠堂。我看着妈妈没了气息,我一直在叫她……

妈妈的后事办好了,我没有流泪。奶奶亲戚他们都说养我这么大却是个没心的人。我没有反驳。从小在我认知中伤心难过都不会用眼泪来解决问题,这不是我要的方式,也不是我喜欢的方式。后来爸爸去了外地出差。一切冒似恢复了平静,只是我瞒着所有人去了别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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