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出去，不然我弄死你。”
“哎哟喂，还敢威胁杨哥？你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进了咱局子里还敢这么狂？你知不知道威胁警察可是犯罪的？”旁边年约二十多岁的刑警，忙给中年警察帮腔道。
他可是局里的“消息灵通人士”，知道这次以后，他旁边这位姓杨的中年警察这次以后，恐怕就要成为刑警队副队了，此时不拍好马屁，先留个好印象，更待何时？
妈蛋！
中年警察心头一怒，指着方辰：“我告诉你小子，你就算不认罪，你也死定了，现在外面，可是有一大帮黑道的等着你，你杀了秦家的独子，你死定了。”
“你们也是秦家的狗腿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现在正在拍抗战电影呢，你们真的很像当时上海滩的那些警察，狗腿子。”方辰眯着眼，哼了一声。
“牙尖嘴利是吧？我他-妈让你横……让你横，让你狂……”年轻警察抢先上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而方辰呲牙忍着疼，眸子寒意越来越深！
“咔！”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一个四十出头的警官，脑满肠肥的模样，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
肩膀上挂着两杠三星，一级警督的警衔。
在祥思区公安分局里，除了局长，也只有他常务副局长郑杰仪了。
“小杨啊，你这边好了没有呀？”一进来关上门，郑副局长摆出一副领导做派，皱着眉头问道。
看这这姓杨平日里挺会办事的呀，随自己去吃饭逛夜总会，都忙前忙后，主动买单，积极主动向自己靠拢，这才想委与重任，想提拔他下，今个怎么半天都没有结果。
中年警察收回手，呸了方辰一口，腆着脸献媚地道：“郑局，这小子嘴硬着呢，死都不交代。”
郑局瞥眼看了方辰一眼，房间内的灯光并不亮堂，反而有些昏暗。
“骨头倒是硬啊？只不过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小子，奉劝你一句，交代了啥事都没有。如果你硬咬着不说，谁也救不了你……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谢家已经把你逐出家门了，你别指望还有什么人会来救你。”郑局撑着肥硕的身躯，走到方辰面前，语气不徐不疾，但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白。
不久之前，秦家家主秦天明通过别人找到他，许诺只要他肯帮忙，愿意给他一百万元作为酬谢。
对郑杰仪来讲，一百万并不算什么，他这些年也捞了不少了，可是能跟秦家这样的巨头搭上线，卖个人情的机会，那可是求之不得的。
秦家在本地也算一方豪强，产业众多，在娱乐业、酒店业等多个领域都有涉入，家主秦天明黑白两道通吃。做点举手之劳的小事，不仅能有笔还行的收益，而且能和这样的人物搭上线，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的美事吗？
其实在刚抓捕方辰的时候，郑局还是略微有些犹豫的，毕竟这是从谢家抓人，而谢家在南海市的地位，市长都要礼让三分。
抓回来之后，郑局也不敢急着就对方辰上暴力手段，他需要等等看，不然他帮了秦家，得罪谢家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等了两天，谢家不但没动静，而且还传出来这小子被赶出家门的消息。
这一下郑局是彻底放了心，看来正如秦天明说的那样，这小子无非就是谢家都讨厌的一个垃圾纨绔。
“别让我有机会，你们一个个都等着。”方辰脸上有些淤青，眸子里却是无线的阴冷。
两世为人，方辰也算是与人为善，可结果，每次都被人阴害，方辰的价值观在这种阴害之中，微微有些变化和扭曲。
“恐吓警察？哼，你还真当自己是一盘菜呢？小杨，小马，这里就交给你们了。”郑局大手一挥，之后转身就走，临出门前，又意味深长地交代了句：“对于拒不认罪的重犯，处理要从速从严。”
杨姓警察嘴角一弯，从速从严什么意思？那还不简单。往死里打，赶紧招。作为局里混迹多年的老油子，别的本事不会，领会领导精神可是一绝。
“放心吧，郑局。”
※※
此时，辛老怪和文老刚刚回到了市里，在路上接了文凤一个电话后，文老表情变得愈发凝重。
文老虽然退休了，可他在体系内干了一辈子，也曾在警察局当过政委。里面很多门道他都非常清楚，当时探听到的消息是方辰被拘捕，而不是刑事拘留后，他更是坐不住了。
通过了解到的消息，文老发现，目前警方这边还没有什么实质忄生的证据，拘捕只有在监察院认定有罪的情况下才会批准。
虽然说，说秦川死之前，最后一个见过的是方辰。
嫌疑是有的，可绝对没足够证据。
理应只是刑事拘留，可现在方辰却被批捕，这里面的猫腻可就多了。
得到这个消息，辛老和文老不敢停留，一到南海就马不停蹄地坐车赶去了祥思区警察局。
“小姑娘，你们这边谁是负责接待的？”一进门辛老就扯着一个一名警察问道。
“两位大爷，有事嘛？”旁边负责接待报案的女警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眼前两个老人外表看起来，穿得都比较普通，可以用朴素来形容，不过仔细感觉的话，他们两个老家伙身上，都有着很浑厚的气势，并不像普通人，否则她连这一句都懒得答。
“小同志，老头子我想问一下，前两天你们这里是不是抓到了一个嫌疑犯？”
“大爷你这话说的，我们每天都抓很多嫌疑犯。”女警瞪了他一眼，不耐地回答着。
“我说的嫌疑犯跟别的不同，他叫方辰，跟一起命案有关系。”
“方辰……”女警想了想，之后摇头：“好像没有这个人，你们是记错了吧？是我们区吗？”
“当然是我们区，我们区管辖温泉岛，命案就发生在温泉岛上！”辛老点头。来之前他们查过了，人肯定是在这边，还没有移交市局呢。
温泉岛命案？
女警一怔，这两天当地新闻都有报道，只不过她确实没听说，嫌疑犯被抓到自己局来了。
“小同志，既然你不知道，那你们局长在吗？我们直接找他。”辛老看对方确实不知情的样子，愈发着急起来。
“我们局长不在，他去市里开会了。”女警摇头，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之后深深的打量了两个老人一眼，暗暗猜想，这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百姓啊。
而且听他们说话的语气，也不是普通人能说出口的，一般的老百姓，哪敢一过来就要求直接找局长？
“那你们这里现在的负责人呢？”文老一直没开口，现在忽然冷着脸问了一句。作为曾经体制中人，他显然更懂得解开问题的钥匙。
“大爷，有什么案子你可以在这里登记，至于你们要找的人，真不在我们分局。”吃不准对方什么身份，女警不敢太过于得罪，但也没有直接放行。
“我说你这个小丫头会不会办事啊？我们现在要找你们的负责人，明白吗？”文老叱喝一声。
一开始是怕影响不好，所以两个人才和颜悦色，连辛涛等人都只是在外面等着。
而且也没有通知市局那边。
“小王，怎么回事？”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警官脸色不善地走了过来。
“郑局好。”女警连忙站起身来。
“怎么了？”慢悠悠走过来，郑局看了两位老人一眼，接着眉头一挑，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郑局，这两位老人家要找一个叫方辰的，说是跟温泉岛命案有关系，可我们局里没有收到这样的人啊，他们还要找领导和负责人。”
“温泉岛命案？方辰！”郑局眉头一皱，警惕的看着两人：“你们是方辰什么人？”
“我们是他爷爷。”辛老笑了笑：“想必你是局长吧？刚才这小姑娘还说你去市里开会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局长是去市里了，我是常务副局长。”郑局语气有些不善，他刚才仔细地打量，虽然看着这两位有些眼熟，但老郑是怎么样都想不起来哪里见过，所以语气也不那么和善了。
其实也不怪他眼光差，他毕竟身份不高，而文老退休好几年了，辛老现在又不怎么管事了，两个人都是好多年没有在人前出面，没上过电视和报纸，所以郑局一时间想不起来，也很自然。
“二位，我们分局没有收到方辰圆辰的，你们去别的分局看看吧……”
“郑局是吧？你说方辰不在，可我听说，他三天前就被你们抓到这里来了，你在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记错了？”辛老眯着眼笑了笑，按捺下心中的怒火。
“你是警察还是我是？我天天在局里上班，有没有叫方辰的疑犯被抓，我还不清楚吗？行了行了，我还有事，二位老大爷要是没别的事，请回吧，别影响到我们正常工作。”郑局不耐地扬了扬手，示意是要赶人了。
“慢着。”文老冷声叱喝道：“今天无论如何，必须要让我见到方辰的人。”
郑局一瞥眉，眼熟归眼熟，可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二位是谁，所以自然而然认为，可能是在某个地方见过吧，但没什么身份，不然的话他不可能忘记。
“老大爷，这可不是你们能够撒野的地方，不管那个叫方辰的在不在我们分局，即便他在，但他也跟温泉岛的命案有关系，重刑犯是不能见家属的，明白吗？”郑局哼了一声。
“重刑犯？”文老斥喝着：“你们给他定罪了吗？要是没定罪，他现在只是嫌疑犯而已，我没听说过嫌疑犯不能见家属。”
还懂法？郑局眉头一瞥，摆出义正辞严模样说道：“你不要胡搅蛮缠，这里可是公安局，不是你们能够大呼小叫的地方，明白不？再影响我们正常工作，我们可是有权拘留你们的。小王你们几个，还不请两位出去？”
“好，很好……看来现在‘公安局的大门朝天开，普通百姓别进来’这句话是真的咯。”
文老气急反笑，直接掏出手机，向门外走去。
他本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可现在看来，事情还真不是表面这么简单，明明抓了人，公安局居然没有登记，这跟私刑是一样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