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的一个公墓里,江小旗手拿一束蔷薇,悲痛地寻找着爸爸的坟茔。她坐了两天的车,刚回来就直奔爸爸的坟茔而来,她要给自己赎罪。
终于她看到了爸爸那熟悉的面孔,嵌在墓碑上的照片是爸爸几年前的旧照片,样子很亲切和蔼,尤其那双眼睛透露着慈爱的目光,好像在欢迎她的到来。
泪水就在和爸爸对视的那一刻狂泻出来,泪水朦胧中,她深深地给他鞠了一躬,把花端端正正地放在墓碑前。
“爸,我来看你了。你看到了吗?你怎么就不能等等我呢?你的生养之恩,我该怎么去报答你?你走了,可是留给我的是无尽的悲伤和愧疚,爸爸,你是不是能听到我的哭诉?你让我永远背负了一个不孝的罪名,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吧?爸爸,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接受你的惩罚,我希望这样你能舒服点……”她跪在墓前看着爸爸的头像念叨着,就像拉家常一样。
“姑娘,起风了。回家吧!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看公墓的老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来,听我的话,起来。”他伸出手拉她。她看着这个慈祥的老人,不忍心拒绝,顺从地站起来。
还没等她说什么,他转身走开了。他边走边向后舞动着枯枝一样的手,说:“姑娘回吧!回吧!”
她看着他蹒跚走路的样子,忽然间想起了自己的姥姥和姥爷。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被自己气坏了?她回头看了看爸爸的遗像,含泪说:“对不起爸爸,我不想这样伤害你们的。为了工作,你们应该理解我,是不是?”
注视良久,她猛地擦干脸上的泪水离开了墓园。
出租车在家门口缓缓停下。以往回家她都会兴奋地跑进院子里大喊:“姥姥,我回来了。”可今天,她却喊不出来,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车已经开走好久了,但她依然在原地站立着。
“小旗?怎么站在这里啊?快进家吧!你还不知道吧?你爸爸前几天去世了,你姥爷也病了。”邻居张奶奶仰着头对她说。
“什么?姥爷病了?他身体一向很硬朗的,怎么会突然间病了呢?”她一听着急了。
她不再犹豫,飞快地奔进家里。
张奶奶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说:“这孩子真是着了魔。演员是那么好当的吗?好好的工作不找,非要干那个。连亲人的死活都不管,真不知道养活这样的孩子有什么用!”说完,摇摇头回自个家了。
“姥姥,姥爷,我回来了。”她刚跨进屋门就喊。
“是小旗,你快出去接她呀!”姥爷一边咳嗽一边催着姥姥。
江小旗听到姥爷的咳嗽声,心疼得刚要迈步走进去,只听见卧室里传来姥姥生气的话语。
“这样的外甥女,只当我们没有养活过。”
“傻老太婆,你知道什么?你们那是短见!你看着她长大的,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孩子吗?她做事认真,有爱心,她能不想回来伺候我们吗?只是她的工作不允许啊?能忍着心中的悲痛坚持自己的本职工作是多么值得佩服啊!咱们有这样的孩子,应该高兴才对。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我就是有点想不通。”她固执地说。
“小旗,进来吧!”屋里传出姥爷虚弱的声音。
屋外,江小旗听着二老的争执声早已经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