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记,你的身份!你并不属于这鄙俗的滚滚红尘……”
白衣少女闻言脸色一变,这句话似乎真正说到了她的痛处。
青衣妇人继续道:“你适才盲目出手救他们已超越了本分,如今……”
青衣妇人正说着,目光触及少女那双“哀怨缠绵”的眼睛,心中一怜,顿时再也说不下去。沉默半晌,最后只得“唉”的长叹一声,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是的!白衣少女心中亦明白,她早已超越了自己身份的本分。她本应冷看旁观,却终究没能做到!
“圣母,太上忘情,又有谁人完全做到?人真的能完全忘情吗……”白衣少女低婉说道。
“好啦!”青衣妇人不给她继续说下去,打断道:“你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好好修炼下去,其余的不要多想!”
白衣少女闻言,默然不语,如梦的眸子更显朦胧。
“我们快走吧!”青衣妇人道。
白衣少女回过神来,微微一愣,问道:“圣母,我们就这样把他们弃在这里?”
青衣妇人向她斜眼一睨,反问道:“你舍不得?”
白衣少女低首无语,不敢看她。她脸上蒙着白纱,青衣妇人也无法瞧清楚她的脸色。
青衣妇人道:“他快要醒过来了,绝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存在!”
白衣少女还是有点担心,声音无限低回地道:“但是……”。
青衣妇人有点失笑,霍然一把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道:“走!”说罢身形一展,拉着那白衣少女在灰暗的天空上飘然飞逸,御空而行,一片仙幻迷离。
那白衣少女飘身于高空之中,丝丝罗裙上的白练如千丝万缕般飘飞,她忍不住依依回望地上已变为一个小黑点的段兴,如梦的眸子内,竟暗暗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
一种她绝不该有的情愫!
就在两人离开后不久,段兴悠悠醒来。
“玉儿……”段兴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他麻利地翻身坐起,小心检查玉儿的状况。
这一检查段兴顿时大喜,但见玉儿面色红润,脉象平稳,心跳也十分有力,一副身体无恙的样子。
“呼……”段兴虽然心头疑惑,却大大松了口气,他开始盘膝做好,检查自己的伤势。
“这……这里的伤口竟然完全好了?!”一查之下,段兴大为惊诧,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本来被陈胜决死一击而洞穿的胸口。
惊疑不定的段兴,闭上双目,先天功缓缓运行,查看体内状况。
“筋脉完好,好像变得更加开阔和坚韧了;脏腑也都正常,咦?这是……”当查看到脑海泥丸宫时,段兴顿时惊咦一声,睁开双目,他的眼中满是难以自信。
紧接着段兴又闭上眼睛,细细感受,没有错,那个导致他穿越的古朴深邃绿色文字再次出现了!绿色文字显得很是暗淡,与当初的样子相去甚远。
一瞬间段兴心中五昧杂陈,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心。
“恩”一声轻哼打断的段兴的思绪,却是玉儿醒了过来。
“玉儿,你感觉怎么样?”段兴顾不得多想,扶住玉儿,柔声问道。
“我没事,段大哥!我感觉浑身很轻松,身上的伤好像也都好了。”玉儿道。
“太好了,玉儿。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找齐国第一名医‘妙手神针’张延龄,让他医治你的眼睛!”段兴声音欢快地道。
玉儿点头,两人起身正准备赶路,段兴目光扫到陈胜手中的黑色巨剑,心头不禁一动。
“玉儿,等我一下。”段兴言罢,走到陈胜的尸体边上,取出黑色巨剑,然后又在陈胜、鹰翔等人的尸身上收刮了一番。
在陈胜身上段兴又得到了一部名为《天狼吼》的秘笈,鹰翔身上搜出了《鹰爪功》秘笈和不少的银票,其余的收获则可忽略不计。
段兴将两本秘笈和银票塞入怀中,左手倒提着黑色巨剑,右手拉着玉儿向齐国都城灵照城行去。
一路畅通,段兴和玉儿顺利入得灵照城,在一处茶寮歇脚,准备打探‘妙手神针’张延龄的消息。
茶寮客人不多,除了段兴和玉儿两人,只有三两个商旅。一个十六岁伙计招呼客人便以足够。茶寮老板是一个许姓的老者,老者正在给聚在他身边的一群孩子说着故事,人老了,越来越喜欢小孩子。
许伯正说着故事,蓦然听到一个凶巴巴的声音响起:“嘿,老鬼,你又在骗小孩子了!”
此语一出,众孩子不禁全往后望,但见说话的是一名彪形大汉,大汉身后还跟着三名手下。
这个彪形大汉唤作“黎鹏”,是这一带的土豪恶霸,专门欺压此地的老弱妇孺;榨取他们的血汗钱;至于对其他男丁,他则不敢冒犯,生怕他们会群起而攻。
如今这个欺善怕恶的黎鹏,盯上了许伯这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只见他一腿踩在凳上,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歪着眼角、趾高气扬地道:“许老鬼,你雅兴倒真不浅,居然会为孩子说故事呢!瞧你心情相当不错、今日想必赚了不少,爽快点!把银两交出来吧!”说着黎鹏摊开手掌,送至许伯眼前。
光天化日,竟然明抢!不过此时茶寮内孩子们全都无力相帮,那小伙计也慑于黎鹏之威,不敢出头;至于那几个商旅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许伯苦笑一下,惟有把今日赚的银子奉上。
黎鹏定睛一看,不由得勃然大怒道:“混账!怎么只有这么点儿?”说罢大掌一挥,狠狠抽了许伯一记耳光,当场把他抽倒地上,连牙也脱落不少。
许伯满嘴牙血,泣声说道:“黎大爷,小铺今日真的是只赚得这些了,请你高抬贵手吧!”
黎鹏一把揪着他的衣襟,怒骂道:“死老鬼还装蒜?待老子好好给你一点颜色!”
一边说一边又欲挥掌再掴,岂料孩子中的一名小童再也看不过眼、奔上前一腿踢在黎鹏屁股上,痛斥道:“你这无赖专打老弱,算什么英雄好汉?快放手啊!”
黎鹏屁股被踢,霎时怒不可遏,一手抽出插于腰间的粗木棒,暴喝道:“小鬼头活得不耐烦了,待老子在你头上开花!”暴喝之间已挥棒砸向小童的头颅。
小童根本不懂闪避,眼看即将要给木棒砸个头破血流之际,倏地,一条人影闪电抢前,一手扣着黎鹏的握棒之手,木棒立时在小童头顶数寸停止了。
这只紧扣黎鹏的手,是一只坚如精铁的手。
这只坚如精铁的手,属于一个比铁还要坚定的人。
小童看向这人,发觉出手相救之人是一个年纪十五、六岁,身材十分魁梧的青年。
这青年面目俊朗,手提黑色巨剑;虽然身披粗布衣衫,仍然掩不住满脸的英挺不拔之气,整个人看来轩昂伟岸,异常独特。
这人正是看不过眼的段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