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行在最前的段兴低低重复了一下李牧的话。
后方莫风三人想到血流成河的场面一时也都有些无言。
沉默了一阵,段兴再次开口:“李牧,以前有过筑基境以上的修者,违反规定,参与世俗战争或者屠杀凡人吗?”
“有!”李牧回答的十分肯定,“不说以往,就是三百年前便有一起这样的事情。一个筑基境邪道修士,为了祭炼一件邪门宝物,直接将一个小国屠杀干净!
修士也是由凡人慢慢成长起来,我等凡俗之人乃是修炼者的根基所在,这个邪道修士的行为,受到了所有仙门的联手通缉。”
“李兄所说之人,莫非便是三百年前的一代魔人谷仇?”丁守插言道。
“正是!”李牧点头说道。
“魔人谷仇,这人我也听过”,莫风接道:“传言其来历不明,突然之间冒了出来。为人所知时,便有筑基境大圆满的修为,加上其祭炼的邪门宝物万魂幡歹毒厉害无比,实在是盖世凶人!”
“这魔人谷仇后来如何?”段兴被勾起了兴趣,开口问道。
“魔人谷仇被各仙门围剿,不见了踪迹。有人说其被结丹境老祖重创,死于非命;还有人说其在晋升结丹境之时,没有撑过丹劫,身死道消。种种传言,难辨真伪,不过魔人谷仇倒是再未出世过。
如今已过了三百年了,那魔人谷仇多半已经身死道消。”丁守说道。
段兴听罢,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黄昏时刻,一道宽阔河流的边上竖起了数百顶大帐,大军扎营休息,埋锅造饭。
作为百夫长,段兴单独占用了一定帐篷。
晚饭之后,帐篷之中,段兴盘膝而坐,内气在体内往来不绝。
段兴的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脑海泥丸宫之处。
在脑海泥丸宫,一个古朴深邃绿色文字静静悬浮,散发出淡淡的绿色荧光。
长久以来,段兴试着探究这古朴深邃绿色文字的含义,却毫无收获。绿色文字不是段兴所知的任何一种文字,让段兴有些一筹莫展。
“这绿色文字能够带着我横渡星空,重生于这个世界,绝对奥妙无穷,若是能够弄懂它代表的含义,绝对对我大有裨益!
现在它的光华正在慢慢恢复,说不定当它再次变成绿油油的时候,就会产生一些新的变化。我暂且耐心等待,不管怎样,我一定会弄明白你的!”看着绿色文字,段兴暗暗咬牙。
………………
白日行军,夜晚扎营。天气虽寒,却幸运的未再下雨。如此过了数日,一行人终于进入到青州范围之内,离青州州城天墉城越来越近,渐渐地路上也会遇见一些背井离乡逃离战场的难民。
段兴仔细观察着沿途的一切,心中暗道:“这里便是段氏仇敌李家治下的范围了。我既然重生为段氏子弟,便要担负起这份责任,重振段氏、手刃李兆龙等仇人!”
想到这里,段兴摸了摸勃颈上伴着自己长大的玉佩,想起了远在越州的亲人:“爹、娘、小希、小扬,你们还好吗?还有被莫名掳走的玉儿,你现在也还好吗?”
段兴心绪低落,小黄仿佛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无精打采。
又行了半日,距离天墉城只剩一日的行程。
李牧忽地“咦”了一声,指着远方的天空叫道:“那是什么?”
段兴、莫风翘首望去,见到红光闪烁,齐声叫道:“好像是火!”
“李牧,派人去后方禀报,我们加快速度过去看看!”段兴下令道。
一名骑士脱离队伍向后面报讯,段兴、莫风等人则加快了行军速度。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了火光之处。
这是一个被焚毁了的小镇,所有房子均烧通了顶。镇内镇外到处都是人畜的尸体,有些尸身上还残留着刚刚干涸的血渍,有一部分则变成了外形恐怖的人状焦炭。
杀人者竟是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残酷处置!
除了不断冒起的处处浓烟和仍烧得劈劈啪啪的房舍外,这个原本应是热闹繁荣的小镇已变成了死寂的鬼域!
段兴面如寒霜,心中更是冷若寒冰。
莫风看得热泪盈眶,愤声说道:“这是什么人干的?手段如此残忍,连婴儿都不放过,真是禽兽不如!”
李牧下了战马,观察了一番,然后又蹲下看了看几处马匹的粪便。
“贼人向北而走,马匹粪便还很新鲜,应该离开不久。”李牧扬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追!”段兴猛一咬牙,寒声吐出一字,然后一抖缰绳,小黄撒开蹄子往北狂追而去。后方莫风等人紧跟其后。
段兴等人追至一片密林,隐隐听到车马声和人声。下了马匹,留下一半人手看守,另一半人随着段兴悄悄穿过密林。
密林边,所有人立时看呆了眼。只见往北的官道上,布满身穿齐国军服的士兵,粗略看去应在千人上下,人人盔甲不整,旌旗歪斜,显然是撤退的败军。
堕在队尾处是无数的骡车,因为载重的关系,与大队甩脱开来,像是高龄的老人般苦苦支撑着这段路程。
段兴正惊疑是否这队败军犯下此场滔天暴行时,堕尾的骡车上忽传来一阵男人的狞笑声,接着一个赤、裸的女人洒着鲜血被拋了下车,“蓬!”的一声掉在泥路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了。
驾车的士兵大笑道:“张哥你真行,这是第三个了。”
段兴和莫风怒火中烧,哪还按捺得住,暴吼道:“杀!”,然后率先冲了上去。
那刚在车上奸/杀了无辜民女的贼兵抬起身来,骤见此景,大惊失色,光着身子抽出佩刀,大叫道:“何方朋友,我等是张将军麾下!”
段兴义愤填膺,黑色巨剑一挥而出,毫不留情,一剑将张姓贼兵劈为两半。
那驾车的士兵尖叫一声,面如土色,一边疯狂抽打牲口,一边横刀向后方扫出,希望拦截一下,给自己争得逃命的时间。
莫风猛提一口内气,在纵跃途中再往上攀升,以毫厘之差避过了敌刀,翻了个筋斗,来到了敌人后方上空。一剑扫去,一颗首级飞上天空。
一名贼兵掣起长矛,朝段兴当胸搠至。段兴忙以前脚为轴心,身形一转,左脚闪电侧踢,正中对方左耳。
气劲透脚而出,这名贼兵连惨嚎都来不及,整个脑袋像熟透的西瓜一般爆裂开来,尸身向后倒飞,携着巨力将三名手持长矛的贼兵撞得筋断骨折,当场毙命!
后方凄厉的惨叫,引起了前面的贼兵的注意,四五百名贼兵骑士,拨转马头,在一名贼将的率领下杀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