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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文字(1)

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语言的产生不仅仅推动了社会的文明进程,更是关系到人类社会的生死存亡。没有语言,社会必然处于无序的状态。语言虽是如此的重要,但它不是十全十美的,它有致命的缺点就是转瞬即逝,无法保存。这种情况是由语言的特点——语言是音义结合的符号系统决定的,语言有两个要素:一是语音,一是语义。语音是语言的物质载体,语言的意义是靠语音来表达的,但语音在话语意义表达结束后,随之而消失。从时间的角度说,语言具有即时性,说完就完,保存不了,糟粕随风而逝也就罢了,但那些好的东西诸如前人们宝贵的思想和经验也一起烟消云散了,我们无法获取,不能不说是一大憾事。从空间的角度说,只要身在语音所能传递的范围之外,我们也不能倾诉衷肠。用什么东西能够突破语言受时空限制的缺点,记录语言,帮助人类更好的交际呢?文字就在这样的需求之下产生了,清代学者陈澧在《东塾读书记》中写道:“声不能传于异地,留于异时,于是乎书之为文字。文字者,所以为意与声之迹也。”正说出了语言和文字的第一性和第二性的关系。

文字产生之前,人类普遍采用实物和图画来帮助人们记事。文字产生后,人们有时候还采用图画表示自己的心声,主要为了出奇,提升注意力。如:

(1)她丈夫拆开一看,信上没有一个字,画的全是圆圈儿,这是什么意思呢?她丈夫苦思冥想,怎样也猜不透这些圆圈代表什么意思。正在他发愁的时候,一阵风吹来,吹落了手中的信纸,她丈夫上前抬起,才发现后面有用楷书小字写的一首词,是对正面圈儿信的解释:

“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单圈是我,双圈是你。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月缺了会圆,月圆了会缺。我密密加圈,你密密知我意。还有那说不尽的相思情,一路圈儿圈到底……”

圈儿倒是好画,但有些复杂的事物画起来麻烦,解读也很困难。至于抽象的概念,就更难用图画来表示了。

冯梦龙《喻世明言滕知县鬼断家私判案》:就是依据一张图画来判案的。因为没有文字的指示,很难从图画里知道作者的真意。后来滕知县偶然发现了画中的秘密,画湿水后显示了文字,这才明白留画人的用意。当然,就因为大家都不知道画中的真意,因此藤知县玩弄诡计,为自己不仅赚了大大的一笔意外之财,还落得了一个好名声。

这些都是识字的人玩的一种隐语游戏。

(2)还有一些不识字的人用图画传递信息:据2011年辽沈晚报08月06日报道:灯塔市佟二堡镇的王某触犯法律外逃,在两年多的时间里,王某一直不敢给家里打电话。他想写信给家里,但是苦于自己文化太低,压根不会写字。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用画画代替写字。其中一封信上画着一个人骑在马上,弯弓射箭,箭头指着天上的两只飞鸟,还画了几个问号。他想表达的意思是,自己现在就是惊弓之鸟,心里害怕,想问问家人自己的案子咋样了。王某还在一张纸上画了一个房子,房子里一个大人一个小孩,他想表达自己非常想念家人,想早点回家。他托人辗转把自己的“图画家书”送到家人手中,但他不知道家人能不能看明白。

一般学者认为,最早的文字就是在图画的基础上产生的。很象形,很具体,语义指示基本明确的。比如我国的象形文字,许慎说象形是:“画成其物,随体诘诎,”并举了例子“日月是也”,也就是说,象形文字就是用笔按照实际物体的形状走势,画出来的文字。文字产生后,成为仅次于语言的帮助人类发展的最重要的交际工具,我们现下能看到的古代的文献典籍,记载的古人的逸闻趣事,美好思想,正是文字这棵奇葩上结出的累累硕果。

文字有三要素,就是形音义。文字比语言多了一个形。属于视觉感官,语言是音义结合的符号系统,语音是物质载体,是听觉感官反映的符号系统。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武汉大学建址在罗家山,有位学者嫌弃罗家山的俗气,于是改为“珞珈山”,音是一样的,但是显而易见,后者比前者雅化的多,文雅的恰是形体。冲击的是视觉。

文字对于语言不是机械的记录,而是通过文字可以推断事物的读音和意义。

所以古人在根据字形探求字义的时候,早就给文字给出了一个专有名称——六书。

汉语的六书就是专门说汉字形体的,但研究家一般认为象形,指事,会意、形声是造字法,根据他们的字形可以推敲出字的原生义来。转注和假借是用字法。一般把六书的这种分类称为“四体二用”。

汉字是最初是表意文字,比如象形字,其他的文字就是在象形字的基础上产生的,后来,汉字发展成为意音文字,比如形声字的产生,形声字十分能产,它造出来的字占目前汉字总量的90%。形声字会意字都是合体字,是由两个字或两个以上的字组合的成子,表达一个新意义,能组合,当然也是可以拆分的。

由于汉字的形体可拆解,而拆解后的部件是成词语素,因此会形成新的字并表达新的意义而这些新意义的组合就会改变文字的意义。如:网上流传的新说文解字。相对于《说文解字》而言,说文解字是东汉许慎所着的一部文字学着作,主要内容是按形体解读汉字,探求字的本意,了解当时的社会文化生活。网上出现的新说文解字是对字的结构的拆分,主要是用字,通过字形的解读可以帮助识记汉字。把字形和字义结合起来,使人见形知义,易懂易记利用这种方法进行汉字教育。同时,了解社会现象,很富有时代性。

(3)晚自习时,教室里闹得不可开交,班长忍无可忍,站起来说:“谁再吵谁就两座山。“

两座山就是出字,班长用拆字法,不仅幽默,不生硬,不得罪同学,而且维持了纪律。语用效果比较好。

(4)清蒸

二班上课纪律很差。一次,老师忍无可忍,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静”字,问:“你们知道它怎么读吗?”台下立即有人喊:“青争(清蒸)。”老师愕然。

学生不接受老师的批评,故意用拆字法,把一个字拆成两个,就是不读“静”。

(3)甥对姓:谁说生男生女一个样?

(4)怵对歪:为啥他们都说咱俩在一起就心术不正呢?

(5)王对狂:哥们,穿个皮大衣你就牛了是不?偏旁反犬,凡从的字都跟动物有关。

(6)力对咖:兄弟,拎两个大箱子到哪去呀?

(7)春对舂:哥们,快点回家吧,裤子开线啦!

(8)戋对贱:哥们,跟我装是不?你以为有钱就高贵了吗?

(9)女对奴和妃:看到两位姐姐我才知道嫁错人的后果是多么严重啊。

(10)劣——平时少出力,最后总会比别人差一点。

(11)驴对马说,大兄弟,跑得快没用,赶紧把户口上了吧。户口对人一生的影响很大,但随着社会的变化,人口的流动,在时代性上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

(12)平对苹说,哥门,用点好洗发水吧,瞧你那脑袋,都长草了。

(13)日对曰说,嗨,我说朋友,几天不见,咋就胖这么多呢?

(14)“土”对“丑”说:别以为披肩发就好看,其实骨子里还是老土。

(15)卓对桌说,碰上大忽悠了吧,好好的,咋就上架上双拐了呢?

(16)“由”对“甲”说:这样练一指禅挺累吧?

(17)“叉”对“又”说:什么时候整的容啊?脸上那颗痣呢?

以上部分的拆解基本没有脱离字形和字义,能接受,而且还能幽人一默。

有一些拆分后的解读叫人不知所云,难以理解。“寸”对“过”说:老爷子,买躺椅了?躺椅和走字底从形态上难以联系起来,从语义上正好相反,这个解读不成立。

忙对忘说,我就纳闷儿,同样生活在一起的两口子,你心咋就那样大呢。

心的位置在旁边和底下的区别,不是大小的区别。

力对办说,牛啥呀,有钱就拎两包出来横晃呀?整个形体就跟钱没关系,这种拆解没道理。同样如:“木”对“术”说:脸上长颗痣就当自己是美人了。

以上例举的字都是讲两个字的字形的差异,这些字的特点是这两个字字形相近,经过对比后,联想社会现象做出针对字形差异的解释,求得字义,得出字形的区别。这样的解读因为切合时代,很容易让人接受。另外还有一些针对单个字的形体的拆分,主要是求取意义。如:

(18)您:你在我心上

(19)忙:心已死。

(20)起:欲要崛“起”,就必须走自己的路。

(21)选:被挑选出来的人,应该是事事走在别人前面的。

(22)恋:“恋”是个很强悍的字。它的上半部取自“变态”的“变”下半部取自“变态”的“态”。

(23)爱:跟繁体相比省掉了心,嘲讽现代人对于爱情的不用心。

有关字的拆分,自古以来就有很多有趣的记录。比如:

(24)秀才改名

一秀才名字叫任王,去考状元,皇帝见了他的名字不悦,就给他赐了一点,意思让他改名为任玉。没过几天,此秀才上书,竟称自己是任主,皇上大怒,责问他是不是想造反.此公委屈的说:皇上赐给我的一点,我岂敢夹在腰间?我只有顶在头上,才表示对皇上的忠诚啊!

王字加一点,可以是玉字,可以是主字。秀才太迂腐不理解皇帝的心意,任(人)主、人王是皇帝的别称。

(25)从前有座寺庙,寺里和尚仗势欺人,将寺庙周围的土地全霸为庙产。一秀才不满,便假装到寺里烧香,和尚见来者是位读书人,便向他索求一对联,秀才也不推辞,挥手写下:“香残日落了却凡心一点,炉中火尽须把意马牢拴”。

和尚很是得意,到后来才发现自己上当。原来此联之意为:上联中“香”去掉“日”,“凡”字去一“点”,和起来是个“秃”字。下联中的“炉”字去掉“火”,再拴上“马”是个“驴”字。但为时已晚,此联已在百姓中广为流传了。

(26)竹苞——个个草包

和珅新修了一所府第,请纪晓岚题一匾额。纪晓岚提笔给他题了“竹苞”二字,说是“竹苞松茂”之意。和珅高兴地把它悬挂在厅堂之上,乾隆皇帝见了,对和珅说:“卿被纪晓岚捉弄了!把‘竹苞’二字拆开来,不就变成‘个个草包’四个字吗?”和珅哭笑不得。

竹苞是褒义,苞:茂盛。经常和松茂连用,意谓松竹繁茂。比喻家门兴盛。出自《诗经·小雅·斯干》:“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

将竹苞的字形拆开,就纯粹是贬义了。

(27)虫二

20世纪50年代末期,有几位日本学者到中国来访问。一天,他们登临泰山时,见盘山路一侧的石壁上刻着“二”两个字,这两个字引起了这些日本客人的极大兴趣,却不解其中的意思。于是便询问陪同的中国学者。这两个古怪的字意思是什么?不料,陪同的人也被这两个字难住了。

后人们翻遍典籍,多处走访专家学者,都没有解开此谜。有人带着临写的这两个字到中国科学院去请教郭沫若。郭老看了这两个字沉思片刻,提笔在“ 虫 二”两个字外边各加了两笔,“虫  二”变成了“风月”。郭沫若笑道:“这两个字的意思应该是‘风月无边’,不过是古代名士的文字游戏罢了,后来,当代书法家谢逢松以“二”二字为上联,并题写了下联。他的下联是“”,即在“年”和“华”两个字上各加了一个“”,其意思是“有限年华”。这种文字游戏确实玩得很有水平。

“虫二”能查到的比较确切的证据,是清人褚人获着《坚瓠集》引《葵轩琐记》云:“(唐伯虎)题妓湘英家扁云:‘风月无边’。见者皆赞美。祝枝山见之曰:‘此嘲汝辈为虫二也’。

(28)辜鸿铭解“妾”

辜鸿铭他在北大当教授时,有一天,他跟两位美国女士解字,他说,妾字即立女,意思是说男人疲倦时,手靠其女也。这两个美国女士一听,反驳道,那女子疲倦时,为什么不可以将手靠男人呢?辜鸿铭从容申辩道,我只见过一个茶壶配四个茶杯,哪有一个茶杯配四个茶壶的呢?

从最初造字的意义看,妾是个会意字,从辛,从女。甲骨文字形上面是“ň”(qiān)字,即古代刑刀,表示有罪,受刑。下面是“女”字。合而表示有罪的女子。本义:女奴。

辜鸿铭这样解说也无不可,女子在古代地位低下,处于男人坐着,她们陪站的地位,倒是好过了愿来的意义:有罪的女子。

(29)解“商”

某语文教师给学生讲解“商”字说:“古人造字很有讲究。生意人很会讲话,比如你买衣服嫌大了,他就说缩缩水刚好;你嫌小了,他又说撑撑就大了,正合适。所以商字内有八张口。”

时隔不久,有个学生在作业中把“商”字写成“啇”字,老师罚他重写一百遍,学生不服,分辨说:“从前的商人八张嘴,现在的商人加上音箱和电喇叭不正好十张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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