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席瑞突然将刀凑到自己的鼻子边说道。“没呢,我看电影上了瘾。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玩刀很危险的,所以我把你手里的拿拿走了。”席瑞说完笑了笑,他的脸上,那些皱纹抖动着,那些皱纹一次次的糅合分开再糅合。里面藏着的,无数的细菌也被他的这几个动作给全部的抛向了空气之中。
我沉默的看了看他手里的尖刀,眼睛微微闭上。然后,在一整个长夜中,当我再次醒来时,席瑞已经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我的心突然咯噔一声,赶紧爬起身去找。最后,在厕所里面找到了席瑞。只见他搭着眼皮,看了看我静静的走了出来。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一整晚都没有睡觉了。就他这个样子,白天的时候能够防备我吗?
白日的阳光钻出了厚厚的黑夜,洒下温暖的光,驱散着一整晚残留下的阴冷气息。当我置身于阳光之下时,那被无数阴云遮挡般的躯体,也在丝丝的升温。
席瑞带着疲惫出了旅馆,估计这一整晚他并不好过吧。一整晚他都没个消停,一整晚他都在防备我。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还得忍受这疲惫的煎熬。
我看着他的脸无奈的笑了一笑,其实,白天已经来了。就像这个万亿年前便存在的,亘古不变的真理一般。黑夜来了,黎明也将来临。白色去了,黑夜又将取代一切。
无论,夜晚多么的黑,第二天太阳都会朝阳的出现在你的头顶。无论,白日的光多么的刺眼,夜晚你还得忍受没有光明的苦楚。
也许,正是因为这交替的世界。才有了黑白,着两个完全相反的词。才有了黑暗黎明这两个,相对的,互相怀念的词。
而我现在,不论做什么,不论我将面对什么,我的下一步都已经有人给我设定好了。无论我做什么,也许都徒劳的。所以我只得选择顺其自然。然后,再道一声“无所谓了。”
我们再一次的坐上了汽车,一路在烟尘飞舞沙尘厚厚的淹没的公路上驰骋着,一路朝着我生命的下一站行去。
“我们这就要去娄山关吗?”我看了看席瑞的脸,用声音唤醒着即将沉睡过去的席瑞。
本来就快要睡着的席瑞,在听到我的声音之后,猛的立起了身子道。“嗯,我们这就要去。只不过,送你到之后我就要离开了。”
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立马改口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太困了,你就先上去吧。”
“不用多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我看了看席瑞的脸,轻轻将手里的在他不经意间抢过来的刀子举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席瑞看到我的刀子并不惊惧,反而准备一下扑往我的身上。可是,这种情况下,我怎能让他得手。
几乎是在他扑过来的瞬间,我一把将刀子对向了他。刀靶藏在自己的袖口中,眼睛冷漠的看着他的脸。刀尖,在阳光之下一闪一闪。
他本来扑向我的身体僵在了半空之中,那张疲惫的脸却突然精光闪闪道。“陈天唯,嗯,我暂时叫你陈天唯吧。娄山关古楼,你必须去的,因为,你可以在那里找到你的终点。”
席瑞淡淡的说着,身子再一次的坐了下来。而他口中说的,终点两个字一直在我脑海中回放着。似乎是,我已经听懂了。又似乎是,我压根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不不。”我看向了席瑞的眼睛,心里顿时觉得一阵迷茫。现在的我,永远的也不可能逃脱自己的宿命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所谓的终点,到底是什么呢?
所谓的终点,是否也是别人给我设计的。设计的,一个好似我终点摸样的终点,而我,我并不能真正理解这终点的意思。
“陈天唯,我知道的。你会去的,我也知道的,你对于自己身上的东西非常的疑惑对吗?”席瑞抓住了我的一丝迷茫,于是迅速的向我展开了攻击。
没错,我非常迷茫自己的一切。但是,也仅仅只是迷茫而已。曾经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莫非,原本的我也是这般人人玩弄的吗?
“不不不。我不想去。”这样说着,我的心里顿时一阵剧痛。欲望,没错,就是欲望。我一步步走向深渊的原因,就是别人抓住了我的一丝欲望的出口。
因为我,想知道自己的过去。而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所以,我便不断寻找自己的过去,这才落入了圈套,一次次陷入了无底深洞之中。
席瑞看了我一眼,突然正色道。“其实,你猜得没错。我说谎了,原因是,我必须说谎。有时候,谎言和现实是交替的,有时候,谎言才是正确的。所以,我不得不说谎。”
“你到底是谁。”我一把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刀口,刀尖正对着席瑞喉咙的位置。
我这一叫,由于太过激动声音太大,所有人都不自觉的转头看向了我们两人的方向。而我,也在众人回头的瞬间将袖口的刀子往后缩了一缩。
冷不丁的,司机也关注起我们的情况来。在挡风玻璃前面的后视镜里,我能清楚的看到司机那双往上看后视镜,而露出的白眼。那一双眼睛,与整个车子的气氛正配合的严丝合缝。
一张美丽的,满脸都挂着娇艳的脂粉的女郎转头看了看我们两人一眼,然后又拿起了他包里的镜子自顾自的照了起来。
车子里面的气氛虽然有点死,但是,只要我们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能很快的让这气氛活起来。我们,只需要一个动作而已。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回头继续了自己之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之后。我的心这才平定下来,或者真是我们动作过激了吧。
我和席瑞两人对望了一眼,我转头看向了窗外的风景。那些,一路飞速跑过,那些五颜六色的,在车子飞速移动的,画出一条条僵硬的横线的风景,此刻正是我思维的依托。
未来在哪里呢?要死不活的人,你活着的证据是什么呢?你现在还坐在这车子上面的原因又是什么呢?你那么平白无故的,相信一个毫无相关之人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我一次次的反问着自己,一次次的回过这段时间自己走过的点点滴滴。似乎,我确实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似乎,我所有的经历都只是做了一个梦一般。
而现在,坐在离我不到二十厘米的席瑞,并不是一个欺骗过我的人。而是我的朋友?
这一刻,我发觉自己的脑子有点混乱。仿佛,自己这段时间所有经历过的事情,都只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一般。
但是,身上的那些伤口。还有煤矿洞里的,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告诉我,我没有做梦,一切都是真的。只是,我自己一直不肯相信罢了。
汽车摇晃着到站,当我和席瑞下车之后。那车内的走下车来的数人,再一次打量了我们一眼。也许,在车上他们只是看到了我们的脑袋而已,现在想看看我们全身是什么样子。
席瑞拉着我走出了车站,一到门前他就举手去拦飞驰而过的出租车。
“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了。我不想去,要去,你自己去吧。”我甩甩手,准备朝远处走去。
“你怕吗?怕知道自己的一切吗?不,你肯定是怕了。”席瑞的声音在我的身后传来,而我,使劲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使劲的,让所有的声音都从自己的大脑里面消失。
“你在逃避吗?你害怕,你肯定在害怕。懦夫……”虽然捂住了耳朵,但是席瑞的声音似乎直接到了我的脑中一般。那些喧闹的,嘈杂的市井气息,丝毫掩饰不了他这疲惫的声音。
但是,他说的没错啊。我确实是在逃避,可是我真的不想面对自己的一切。当初,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时,我拼命的寻找属于自己的一切。
但现在,我害怕了。我逃避了,我懦弱了。因为,在见证这所有的事之后,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任何新的东西了。
我当初,寻找自己过去的初衷是什么?只是好奇?只是,单纯的想了解自己失忆前的一切?不是的,都不是。那,是什么呢?
不,我不该逃避的。也许,这就是最后一站,我已经走到这门前了,只需要提起脚,然后轻轻向前一步,便永远的进入其中了。
到这里了,我该逃避吗?
良久,在喧闹的气息中,我转过了身子。仿佛一瞬间,又仿佛整个世纪就快要结束了。
汽车从身边飞驰而过,那些原本被我死死踩在脚底的灰尘,瞬间冲到我的头顶。在淹没掉这座城市之后,这些灰尘,又瞬间的将我淹没。
而我,不应该属于这里。但此刻,在灰尘的掩盖下。我已经彻底的披上了与城市相同的外衣,我,已经分不清我与这座城市的关系。
我,为什么而来?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毫无答案,没有结果,只有一串串的问号。然后,后面是永不止境的标点符号。
“上车吧。”席瑞的声音一阵阵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那种汽车惯用的轰鸣声,一阵阵的在我的耳边将我催眠。当我再也分不清这个世界时,他便彻底的胜利了。
我仍然在犹豫着,但是毫无疑问的坐上了车。与来时就坐在我身边的席瑞,一同坐上了去向另外一个死亡之都的车里。那种发动机的轰鸣声,只不过是召唤我们即将死掉的灵魂而已。
不时,出租车停在了城市尽头的森林边。席瑞首先下了车,而我,在付了一百块的车费之后,也跟着他一起下车看向漫无边际的森林。
“你不会,是想叫我下去吧。”我看了看席瑞指着下面的一片树林说道。
站在我这个位置,能够清楚的看到树林的全貌。虽然,依然是看不到树林的尽头。但能看到远处树林消失的白线,而再远处,又是一片房屋。
这片树林出现在这个城市里,本来就让人觉得突兀。再听到席瑞说的什么古楼之后,我更加的觉得自己脚下如同定了钉子一般的,怯生生的挪不动步子。
“就是下面了,你下去吧。我就不陪你了。”席瑞说罢,抱住了自己的双臂。一双眼睛在眼光下闪烁着,一张脸在阳光下透露着诡异的颜色。
我愣愣的看了看席瑞的脸,再看了看下面的一片树林之后,再一次的将藏在袖口的刀子掏了出来。然后,一下架到了席瑞的脖子上。
“快说,下面到底有什么,不然我立马割断你的喉咙,然后将你推下去。”阳光下,我的手有些颤抖。手中的刀,也在颤抖之中一阵阵的割着席瑞的皮肤。
他那有些黝黑的皮肤,立马显现出一条条的红线来。有些红线里,更渗出了一颗颗耀眼的血珠。
“已经到这里了,你怎么不自己去看看。”席瑞大睁着眼睛,脸上出现了一丝沧桑,看不出是冷漠还是兴奋或者其他什么的,只觉得,他仿佛是解脱了一般。
虽然,我非常疑惑他此时的表现,但我不想认输,我要他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否则,我真的有可能将自己的刀子割向他的喉咙。
“说吧,否则你就死了。”我故意将自己的嘴巴凑近了他的耳朵,我嘴里喷出的所有温暖的,潮湿的气息也不余一丝的,全部喷到了他的耳朵里。
可是,在听到我的话之后,席瑞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然后竟然准备拉着我的手去割自己的喉咙。他仿佛疯子一般,使劲的将刀子往自己的喉咙上蹭。
顿时,他脖子上开始流出了一丝丝的血,而不再是一滴滴的。
“你疯了。”我赶紧将自己的手扯了出来,拖着那把刀子使劲的将他往后一推。然后,在离他至少一米远的位置惊讶的盯住他的脸。
“哈哈。”席瑞狂笑着。“哈哈。”那声音真的如同疯子一般,那双带血的手。那张带血的脸,那逸满血的脖子。在阳光下,顿时觉得无比的渗人。
“杀了我,杀了我。”席瑞一边喊着,一边伸出了他那双沾满自己鲜血的手。犹豫一整晚没有睡觉,所以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歪歪曲曲的。
我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再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之后。喘着气看着他的脸,他的那张脸,早已经不是来时的表情。此刻,他的脸扭曲着,上面全是痛苦的表情。
果然,他一下趴在了地上,喉咙里轻声的呜咽了起来。那种如同来自地狱般的哭声,一声声的,回荡在这漫无边际的城市之中。
“你走吧,快点下去。”呜咽中的席瑞,突然站起了身子,冷着一张脸盯着我说道。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氤氲着一层层的死亡气息。
看到他的样子,我的心顿时产生了一种无边无际的恐慌。如同,一种身在无边沙漠之中内心的那种焦虑感一般。如同,无数年没有见过生人的野人一般。
“你没事吗?”我看着席瑞的脸说道,手中的尖刀不自觉的再一次伸进了自己的袖口里。
“快下去,不要管我。快点……”疲惫中的席瑞,如同恶狗一般的乱叫着。那双深幽幽的眼睛,如同魔神一般的,疯狂的腐蚀着整个大地。然后,带上无数的灵魂飘向了天空。
看到席瑞的样子,我那突如其来的心悸感,越来越甚,马上就要将我整个淹没。然后,将我彻底的吞噬。
迎着快要过顶的阳光,盯着席瑞那张恐怖扭曲的脸。在一阵漫步之后,我,彻底的走出了前往另外一个世界的第一步。但是,下面到底有什么?
席瑞见我走了之后,猛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他的嗓子里,再一次的发出了那种呜咽的声音。这声音,如同游上我身体的蠕虫一般,令我深深的颤抖起来。
下面,下面。我死死的盯着眼下的一条曲折的路,然后,一步一步的移动着。手偶尔扒开了一堆堆的草丛,最后,在拐了几个弯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我的心一阵阵跳动着,闻着周围的草丛里散发出了的一股股恶臭,我越走心底越没底。越走,越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
终于,在我停下来之前见到了一片还算平整的石头。于是,便毫不犹豫的坐了下去。心里一遍遍回想之前席瑞的那张恐怖的脸,一次次的回味着自己来到这里的经过。
那句话,也在我的耳边回响着。“下面,便是终点。”
终点?我一直没有弄清楚这几个字的意思,席瑞口中的终点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死亡?或者是,我两年前的终点?
死亡?两年前的终点?我一想到这两样东西,身体猛的一阵颤抖。如果,终点就是死亡的意思。那就是说,我走下去之后,我,便会死在下面?
不,不,我不能死。虽然,经过了这么久,我差不多已经看淡了死亡。但是,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
想到这里,顿时心底一阵惊恐。再一次站起身后,脚底下出现了一丝无力感。不知道是这段时间太过疲惫,还是我,彻底的害怕了。
绕开了前面的绿叶,我鼓起了勇气,在一片树阴投下来的地方。再一次的,伸出了自己的双脚。
一步步的,缓慢的向前走去。
古楼,影影错错之中,在无边无际的树林掩盖之下。我终于见到了一座通体暗红色的,一座大得出奇的木楼。
那屋子,已经彻底的被树木给淹没。从我的角度上去,只见到屋子掩藏在一片黑暗之中。
那屋子,如同一个巨大的入口一般。那房屋的门,便是这入口。
终点,一个足以刺痛我带血的神经的词,一次次的呼唤着我向前走着。当我绕开了一簇簇低矮的树枝,终于来到这“终点”前面时,我却看到了更加令我怯步的东西。
看到这东西,我原本带足了劲的步子,此刻也变得无比的沉重。那些蒿草之中的泥泞,已被一些原本并不起眼的东西层层遮挡。当我感觉自己忽视某些东西时,那被我忽视的东西已经悄悄的被过滤,然后,变得并不那么重要了。
我的前方便是我的目的地,一个散发着阴郁的恐怖气息的暗红色古楼。这古楼也不知道埋藏在这树林之中多少年了,上面的瓦片和古楼四周早已经被厚厚的藤类植物缠绕。
更有一些粗大的树枝直接从木楼的墙上穿过,然后从瓦片之中伸了出来。那木楼的四周,林木格外的厚重。一层层的阴影将原本就无比神秘的古楼彻底的笼罩。
我看到这古楼,心底滋生出了一丝丝的恐惧感。看到古楼外面的滕莽,和古楼那扇黑漆漆的大门时,竟有些不敢向前走去。
已经这么多天了,我依然害怕黑暗。已经这么久了,可是无论何时何地当我再一次见到这黑暗时,心中都不免有些退缩。
可是,席瑞所说的终点就在里面。我离这终点仅仅一步之遥而已,到了这里,我就算再害怕也必须走进去看个清楚不可。
于是,我鼓起了勇气,一步步朝着歪歪斜斜的山路来到了古楼前面。在那深的足以淹没膝盖的草丛之中留下了自己的脚印。
这一脚下去,脚下顿时感觉到一种酥软的感觉。似乎是踩在了蓬松的沙滩上一般,可我的脚下明明是厚厚的草丛,那些软体的游虫正漫不经心的趴在草丛之上允吸着汁液。
这,就是整个古楼正门前的草丛。我战战兢兢的走过了,而走过草丛的我,也彻底的身在木楼的大门前了。
此刻,近处打量这座木楼,与远处看到的截然不同。
这么近的距离,当我向木楼的里面投去目光之时,一眼便看到了木楼里面的黑暗。然后,在一些影影错错之中,我看到了木楼里面遗留下来的器物。
最后一步,当我的脚终于走完了草丛时,身体一下来到了木楼的门槛前。这里,是木楼的大门,里面设有祭祀祖先的灵位。
由于这木楼被阴影笼罩,而且房子里没有任何的照明工具。所以,即使我身在门槛前面依然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倒是站在这门槛前面,问道一股浓浓的恶臭。那种从木楼正屋散发出来的气息,夹杂着木头腐朽的味道。
再次看了看房间里面的情况,我的心顿时产生了一丝的怯意。这木楼,不知道多少年没人住过了,而且这荒山野岭,这里独独立着这样的一桌木楼,实在是让人觉得太过突兀。
我抬起头,再次朝木楼的正屋看去。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木楼正中间设立的灵堂。那香灰炉的影子隐约可见,屋子里散发着一股子潮湿的气息。
似乎,这里从来都没有被阳光晒到过。再将目光朝香灰炉上面看去,只见中间似乎贴着一个正方形的东西,似乎,是一张画。
如果真是一张画,这画一定就是早已经死掉的人的死前肖像。一想到这里,我赶紧移开了视线,而心底已经再也没有勇气再朝屋子里跨上一步了。
于是,赶紧沿着屋子闪向了一边,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起气来。脑海中,一直漂浮着那张死前肖像,一直回想着。似乎是,准备将这腐朽潮湿不完整的死前肖像,从新在脑海中重组一般。
一想到那张僵硬的苍白的脸时,我甚至,连再想看一看门口的情况,都已经没了这勇气。
可是,终点就在里面,我该怎么办?
什么是终点,莫非真的就是死亡。亦或者是,重生?我闭着眼睛站起了身子,手缓缓的摸住了木质的墙,然后一步一步的站起了身子。一点一点的朝着之前的正门挪去。
一到正门,我硬着头皮将脚提过门槛,然后一瞬间进入了正门之中。由于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以至于我自己压根就没有了去害怕的时间,身体便已经身在了正门之中。
但是,我的心底是清清楚楚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的。当我身在了正门之中,仍然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
就这么,静静的闭着眼睛半响。片刻之后,确定自己没死,这才睁开了眼睛。
这一下,由于连续的闭眼超过了两分钟,所以,眼睛一下适应了这房子里昏暗的光线。眼睛,也一下看清楚了房子里面的情况。
但是,自始自终我再也不敢抬头朝上面看去。天知道,那画像里面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张脸。
假如这张脸,真的如同我心中所想的那张,破碎的苍白的脸。我肯定会因为这张脸,而立马昏死过去。
进入了木楼的正厅里面,我微闭着眼睛打量着。但是,我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后背正对着木楼偏厅的一扇更黑不见底的门。
当我打量完了正厅准备转身之际,猛的,看到了自己身后的这扇黑漆漆深不见底的门。顿时,心底一阵跳动,鼻子里面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些气体就这么充斥着自己的胸腔,一丝丝的发胀堵塞。以至于,我差一点没缓过这口气来。
不过,这片刻的时间,由于我的眼睛一直对着偏厅的门里看。所以,我也模糊的看到了房间里的东西。只不过,偏厅太黑了,看到这无底的黑暗,我压根就再没有勇气这样继续盯下去。
于是,在缓过气来之后,猛的将身体闪到了一旁,然后靠在木墙上使劲的喘气了粗气。那心底的,被自己吸进身体的凉气,也随着这呼吸一点点的呼出。
我掏出了身上的手机,打亮屏幕之后死死的盯向手机屏幕能够照到的角落。眼睛怯生生的上下游移着,只要有一时有没有看到的角落,便猛的转过身去打量半响。
直到彻底的,将这个东西看清楚了之后,我这才猛的回过头去看其他的角落。
终于,寻遍了整个正厅,甚至有一两分钟自己的身体一直停在放香灰炉的那张桌子前面。但是,眼睛始终不敢朝上看。
正厅里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东西,除了上面的一张画,和再上面看不到情况的屋顶,其余的都已经被我勘察得清清楚楚。
正厅的地上,不知到是什么时候长的草。现在,地面上竟然已经留下了厚厚的草尸。这房子确实是无数年没人住过了,远远的看着这里,感觉就如同别人所说的鬼屋一般。
再联想到这周围没有其他的一个人家,如果再带一点鸟类阴森的叫声,就彻底的像了。
只不过,我可管不了这是不是什么鬼屋,我要的是席瑞口中所说的终点。我只想知道,这终点是什么意思。而我到终点,又是什么。
转身,我一点点的向着偏厅蹭去。眼睛死死的盯着黑暗的屋子里面,手机屏幕就这样对着前面照着。
这是一间偏厅,按照民间修这种木楼的习惯,这偏厅应该有一个卧室一个厨房。然后,进入偏厅,上面就会被木板遮住,而不再像正厅里面那般直接可以看到房顶。
这种房屋本身因为技术和材料的问题,修出来的房子就不怎么见光。而此刻,我身在的这栋木楼,外面早已经被一层层的多年没有砍伐的树枝给挡住了光线,所以,这里就几乎是见不到什么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