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复杂的整治中挣扎了一年,米勒即便可以继续笑,但也还是很累了。想家,满心满意里只有家才能让米勒放松,忘记自己所在的地方,忘记自己看过的书籍以及里面复杂的关系,就只当自己还是个孩子,无忧无虑。
在米勒的小跑下,不到十五分钟就到家了。还好有张成,米勒回家用的资料都帮米勒准备好了,现在的张成就是米勒和曹清联系的中介。米勒要求张成不要出现在身边的,等待自己去找他,这样米勒就可以欺骗性的享受这难得的自由了。在家的美好时光米勒可不想任何人打扰。
福州的天空虽然不会更蓝,但是空气却让米勒更感到熟悉,是米勒所依恋的家的味道。“终于又回家了。”米勒走进小楼,破旧的小楼除了遮风挡雨也就没别的功能了,不像那些新建的高档小区,外面修有整齐的草坪,楼宇楼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间隙,中间陈设着游乐设施,供孩子们在树木与庭宇间随意穿梭。但是,家只要能遮风能挡雨这就够了。米勒心中无限欣喜,其他的,在米勒到家的这一刻起都可以变得无关紧要了。
回到家中,米勒又恢复了在家时乖巧的笑容,米勒让自己暂时忘记了一切纷争,在家的时间对米勒来说永远不会闲多,在家的每一天米勒都恨不得摆成两份来过,才半个月,之后米勒就要面对什么样的情景,是否真像故事里的情报员一样身处险境,她不敢想。
妈妈正坐在电视机前给米勒织毛衣,正如米勒心里预计的那样,妈妈再次被米勒的突袭惊到了,埋怨道:“怎么这样孩子气,多少年了,也玩不腻?”爸爸还在上班,还没回来。每次爸爸修完车回家都是一身臭汗的,一会又想和米勒唠嗑,又要忙着洗澡,估计矛盾着呢。
米勒脸上洋溢着幸福,得意洋洋的对妈妈说:“妈妈,你猜我回来给你带什么了?”
米勒妈妈忙着端详米勒,哪里有半点好奇心,嘴上随意说着:“特产呗。”
米勒看妈妈这样轻易的猜对了,心里有些颓然,不甘心的继续说:“那你猜什么特产?”
本以为自己会占个上风,却发现妈妈不管不顾的说话:“宝宝太辛苦了,在外面上班肯定很忙很累,也没有好吃的,人都瘦了,面无血色的,唉,真是太可怜了。”米勒彻底无语了。怎么会脸色苍白,自己还抹了些腮红呢。挣脱妈妈的手,嘟囔道:“妈,我就瘦了点,往国际路线靠近两步而已。”同时飞快的打开行李箱,看着里面的特产,满意的像妈妈炫耀道:“你看,这是送你们的!”
米勒妈妈看着米勒打开行李的手法,有些眼熟,但又想,应该不会的,米勒哪来的途径?可仔细往米勒带来的特产看去,金陵糖酥,经典凤鹅,金陵折扇、雨花石、雨花茶、六合平山茶、盐水鸭。。。好熟悉,这不就是自己当年在金陵时经常看的吃到的吗?那时候还没有米勒。可现在为什么米勒也知道这些?张岩梅有些恍惚,是了,米勒现在在金陵工作呵。
看到妈妈发愣,米勒全当她是高兴的。自己也不曾看到这些,便翻动出来。里面还有个包裹,里面假装是米勒的衣物。准备的实在是充分。呀,这不是开始自己拿着的化装袋嘛,什么时候装进来的呢,米勒想到自己一路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家,真好!
中午,妈妈接过米勒带来的特产食物,放在冰箱一部分,另外拿出来午饭吃。米勒没有吃过这些,没有发现妈妈处理这些食物的方法有多熟练。
爸爸米守海也回来了,如米勒所料,爸爸好笑的纠结一会,被妈妈赶过去洗澡了。
米守海连声说着:“宝,爸爸下午请假啊,到时候带你出去玩!”米勒开心的看着家里这一幕,颠颠跑到房间试妈妈织的毛衣了。
张岩梅准备好午饭,也不急着喊米勒吃饭,却到卧室等米守海出来。米守海看着张岩梅有些严肃的表情,问道:“怎么了?不去吃饭?”“我担心米勒进局里了。”
米守海一顿,将毛巾放在一边,自顾自的穿好衣服,良久,坐到张岩梅面前,叹了口气问道:“为什么这么认为i?”
张岩梅想了想,比划了下米勒开行李箱的动作,左手扶住最左上角,右手从右上角熟练地划开拉链,收回右手,左手大拇指一翻,翻开行李。
米守海不愿相信:“或许是跟我们学来的。”张岩梅看了一眼米守海,这显然是自欺欺人。他们与过去都几乎没有联系,什么时候会做这些事情?
说到过去,二十五年前,张丰杨初露锋芒,张岩梅与米守海相识于金陵。
张岩梅虽然比不上哥哥,却也是情报部的一把好手。做事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就好像一道清风,经过时卷走一切而不露痕迹。米守海作为米雷霆的小儿子,不比张家的一儿一女,成绩突出,相反,他只是守在档案处专心而刻苦的研究着每一份资料,作出注解,以寻找漏洞为己趣。
两人都在金陵,一静一动,张岩梅很快在档案处发现了这么一号人物。像这样优秀的她自然没把米守海放在眼里,但米守海却不可避免的陷了进去。张岩梅的一颦一笑,或喜或怒,明明看起来那样的不可捉摸,但在米守海眼中就只是一个单纯的有些骄傲的女子。米守海难得的一反常态,跑去向张岩梅搭话,但不得不说,实在是没什么技巧性。
“吃饭了么?哦,吃过啦,那我也去吃。”
“起风了,你冷么?我也挺冷的”
“很晚了,还要找资料呀,那你慢慢找吧。”。。。
张岩梅对米守海说的这些废话感到很无奈,第一次见人用这么俗套的方法和自己搭话,没有新颖,也没有风趣,只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无奈感。只是张岩梅难得的没有感到厌烦。
张岩梅不知道米守海问她吃饭没时准备了一份自己为她做的午饭,米守海觉得张岩梅压力太大,应该吃些清淡的,食堂这儿有点咸。
张岩梅也不知道米守海挺冷的是把衣服脱了下来,想给她披上,但是张岩梅推开了米守海,他只好将衣服藏在身后,说道自己也冷。
张岩梅还不知道米守海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偷偷把她要找的资料找到了,之后放在一个不会太过刻意的位置,而又让张岩梅能迅速发现。
虽然张岩梅什么都不知道,她还是不自觉的喜欢上了米守海。米守海只是有些内向,但他更加内秀。他懂得机械,能帮张岩梅修好汽车,他会做饭,不仅仅会甜腻的上海味道,还会香辣的江南风味。最重要的,他是那样喜欢自己,不像平时和自己交谈的男人,带着不可预知的目的和难以捉摸到小心提防的距离。他就是一泓温暖的泉水,温和无形。
两个人相知相恋,一年后,张岩梅却要接受一项任务。这项任务有一定的危险性,张岩梅本不想告诉米守海,可自己在他面前就好像透明了一样,他甚至不用套自己任何的话,就已经悄悄知道了一切。在张岩梅想要偷偷溜走的的时候,米守海又找到了她。
“这一趟别去了吧,挺危险的。你在这儿也可以作为后援,凭你的能力,说不定能起到更大的作用。”张岩梅转过双眼,不去看他:“你知道的,我一定会去。”
米守海皱着眉头,他想扳过张艳梅的脸,但他不习惯对她如此粗鲁:“美国外交官固然重要,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要刺杀他的会是俄国,即便失败了,责任也算不到你头上。”
张岩梅没想到米守海也会逃避责任,认真的说道:“这次任务是哥哥负责。如果不幸失败,是算不到我头上,但哥哥肯定会被人抓住这件事情不放。在这个时期,与美国的关系又如此重要,死了一个外交官的事件可大可小,哥哥得罪的人已经不少了,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说道起来,只怕我家都会受到牵连。”
夜色有些清冷,张岩梅缩了缩身子,好像被这股清冷侵进了皮肤:“张家人口不兴,家族也日益衰败,对你们而言或许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发生在我家,情况就不同了。我只能将它尽最大可能完善处理,不负爸爸和哥哥的期望。”
米守海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张岩梅却打断了他:“我不能做后援,后援有你我已经很放心了。最近人手不够,小原的能力还有些欠缺,我必须过去帮他。”张岩梅松开米守海紧牵着得手,抬起来把一缕吹到脸颊旁的头发捋过去。“车在前面等我,我先走了。”
秋天快要接近冬天了,夜里有些起雾,米守海看不清张岩梅那黑色的车,不知道它是如何把张岩梅带走的。其实他本想问,你爸爸这些天快来了,等这件事处理完,我们就可以问问双方家长,就可以结婚了。但这个念头太自私了,他没能说出来。
最后任务还是失败了,即便有了张岩梅的亲自监管,但张丰杨的计划依旧被一个间隙打乱。谁也没能预计到一个革命之后原小华会是最先出卖自己的人。张岩梅负伤回到上海,她用自己的一条腿的伤势将责任推向了卢家,理由是卢家的见死不救导致了此次事件的失败,自己已经付出了代价,几大家也再难将责任推给张家了。
张岩梅心中很是不甘,这次事件不该如此发展,小李和小王本不该成为这次死者的替身,情报处失去了两名队友,这让张岩梅如何回到金陵,如何对情报组交代?
在她无法面对现实不想回金陵的时候,米守海也格外着急。他既知道张岩梅受伤,也知道她身在何处,明明心里焦急无比,却因为身兼档案局的副局而无法离开也无法见到她。米守海最终决定:不能再让张岩梅继续这个工作了,于是找到张家老爷子,进行说服。
知道米守海的计划的张丰杨自然是不肯,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若真被米守海把自己的妹妹,自己最得力的助手抢走了,张家何时才有机会翻身?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中,张丰杨像是顺利的王者,依旧是胜利方,他与米守海达成约定:再过两年,自己的事业一定会走向正轨,到时候一定将自己的妹妹托付给米守海。